放下竹簡,他陷入了沉思,隨後命人去搜羅此類竹簡,他要全部。
他並不相信那人留下的,其中必定是針對他的內容。然而大量查閱之後,他發現他的命數很怪,他的命運多舛,且孤寡千年,近兩千年後,才會產生他的吉星庇護。
千年?
荒唐,人怎能活過千年?
難不成他真的尋仙問道,學成長生之法了?
那位修者在懸頌疑惑之時再次出現,這一次,懸頌對待他的態度已有所緩和。
“我不會強行收你入門,隻是你與我緣煙閣有緣,我緣煙閣最講究一個緣字。我算得小友不久後將有劫難,願意助你化解,隻希望此劫化解之後,你能考慮入我仙門。”
懸頌年紀尚輕,卻十分謹慎,語氣沉穩地問道:“我又怎知那劫難不是你們安排的?”
“是否是我們安排的,到時你一看便知。”
“既然你們能預測到劫難,為何不提前化解?”
“所謂劫難,無非是從小友的命數算得,命數自有安排,不在此處爆發,便在其他的地方發生同等劫難。而且,我們仙門之人,不得輕易插手人界之事,不然會攪亂人界的天命安排。尤其是帝王之家的事情,關係的命運太多,不可妄動。”
“關乎我親人性命?我父王近日即將南征,可與此事有關?”
那人竟然笑了起來,道:“小友可以放心,康王子這次南征會大勝而歸。”
他所處的環境之中,皆信奉天命,就連前朝被滅,他們也認為是惟恭行天之罰[1],是天命安排,他們在替天行道。
就連登上王位,都是受命治理天下,而非得到了天下。
尚且年輕的他被熏陶後,自然也信天命之說。
懸頌垂下眸子,認真思索起來。
修者也不著急,放下了三冊竹簡:“這是入門仙法,你可以私下練習。不過人界靈氣稀薄,你引氣入體恐怕不會那麼快,卻也能掌握一些入門功法,至少可以強身健體。”
懸頌疑惑:“為何這般對我?”
“你我皆是土係單靈根,我門下尚沒有親傳弟子,聽到弟子稟報,便來人界看看,沒想到你果然資質極佳,我很喜歡。”
懸頌此刻已經對他客氣了許多,行了一個拱手禮:“多謝仙人欣賞。”
修者又放下了幾件法器和符籙:“這符籙內含一次攻擊,可用來防身。這枚小哨子,你隻要吹動,便可喚我前來搭救。這柄是鎮妖青劍,隻要將其插進妖獸心口,便可以鎮住妖獸,使其妖力被暫時封印。”
懸頌遲疑了一會兒收下,轉送給修者多樣回禮。
修者要這些人界物品也沒有什麼用,卻也收下了,免得懸頌推辭不要自己的東西。
送走了修者,懸頌拿著幾樣東西與竹簡發怔,最終還是全部收了下來。
並且暗暗決定,此事絕對不能讓母親知曉,不然他以後連半分自由都沒有了。
若是一直這般下去,或許懸頌也不會產生心魔。
隻可惜……天不遂人願。
九枳感知到了狐族被滅的哀感。
這讓九枳震驚,未曾辭行,便騎馬而去,朝著她的故居而去。
然而到了後,卻隻看到一片狼藉。
她步伐踉蹌地進入其中,終於找到了藏起來的幼狐,從它那裡得知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康王子早早就知曉她的身份不對,卻從未表現出來。
畢竟宮中的雪狐丟了,她便來了,一樣的眸子,一樣的性格。
此刻的她才後知後覺地想到,康王子的確從未調查過雪狐的丟失。
明明之前那麼喜愛……
後來,康王子南征,在此行途中結識了魔門修者。
魔門修者給了他很多藥水,表示此藥可以讓狐族綿軟無力,修為儘失。這樣,他們魔族會進來奪取妖丹,康王子的人可以獲得狐狸皮毛,還有他們的鼎力相助。
果然,在魔門修者的幫助之下,康王子此次南征大勝而歸。
康王子信守諾言,帶著藥水來了狐族。
他是九枳的伴侶,坦露身份後狐族並未攻擊他,還接受了他的禮物。
他說:“九枳早就跟我說過她的事情,我也一直知道你們的存在,這次我出兵南征路過此處,便想著該來見見你們才符合禮數,特地帶來許多兔肉孝敬你們。”
狐族們不知曉,他將藥水兌在了水中,反複浸泡兔肉,讓兔肉中浸入藥水。
他將這些兔肉當作禮物送給了狐族便離開了。
狐族沒有懷疑九枳的伴侶,喜悅進食。
最後……便是魔門修者大肆屠殺獲得妖丹的場麵。
狐族若不是還有九枳在外,以及這隻幼狐藏了起來,怕是會就此滅族。
九枳在這一瞬間醒了。
她徹底看清那個男人了。
原來,愛意真的可以一瞬間殆儘,血與淚都隻在心中流淌。
她一邊走,一邊破除身上的修為封印,對幼狐道:“血債血償,他殺我族人,我便讓他滅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