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桃在顧京墨的身邊,一直都是最特彆的存在。
旁人覺得黃桃是顧京墨的奴,但是顧京墨從來不用對待奴的方式對待她,反而像是朋友,是夥伴,甚至是閨中密友。
她們二人之間有著契約。
顧京墨若是契約黃桃為本命靈獸,可以帶動黃桃的修為,這也使得黃桃並不用如何認真地修煉,修為也在逐步提升。
無非是背靠大樹好乘涼。
顧京墨也因此,身邊沒有其他的靈獸,若不是這次受傷無法禦物,她怕是也不會收服藍鳳。
黃桃一直是特彆的,獨一份的。
可在這一刻,顧京墨感知到了黃桃的死亡。
那一刻,顧京墨隻覺得腦袋突然一陣嗡鳴,仿佛萬千烏鴉在她的識海中炸了鍋,聒噪不停。
天地歸於混沌,渾渾噩噩,四向不分。
她腦中有蠱,這蠱會乾擾她的思考。
尤其在被刺激之後,她會瞬間失去自我意識,進入一種空洞的狀態。
識海之中被一個聲音充斥著:“殺,殺光他們!”
所以,她忘記了自己正在治療,突兀地起身,撕裂空間去往了一個地方。
懸頌匆匆收招,停止運功,驚慌地叫住了她:“顧京墨,你在做什麼?!”
他看著那個撕裂的縫隙在漸漸並攏,急切再問:“你要去哪裡?告訴我,你去的是哪裡?!”
懸頌伸手抓住顧京墨的衣擺,想要跟著進入,卻看到那道裂縫已經消失。本就是瞬移的法術,哪裡會容納彆人進入?
那個傳送法陣不能接納他人,就算懸頌是她的道侶也不行,他被強行排除在外。
這是魔門的法術,顧京墨可以瞬間到達與她結契之人的那端。
但是,懸頌無法判斷她的位置。
他趕緊抬起手腕,看到手腕上的血契珠毫無反應,知曉顧京墨去的地方定然有障眼法,會影響血契珠的感應。
他隻能快步走出洞府,縱身去尋,終於尋到了山外的南知因:“怎麼回事?!”
南知因看到師父突然出現,便意識到不妙,表情越發陰沉,趕緊回答:“應該是黃桃、禹其琛失蹤了,雲夙檸在這附近看到了傳送陣,可是我們來時傳送陣已經被破壞,雲夙檸也不在此處了……”
“混賬!”懸頌氣得雙拳緊握,肩膀微顫,“去找……”
“該怎麼找?”南知因罕見地慌了神,竟然陷入了毫無頭緒之中。
懸頌祭出一滴眉間血,雙手掐訣,頌念後睜眼,看到血珠的指引竟然隻有一個大致的方向。
這已經是道侶之間尋找對方最高級彆的法術了,竟然隻能判彆到如此境地?!
懸頌麵如死灰,抿唇不語。
緣煙閣修者不敢多問,齊齊朝著那個方向趕過去。
就算是撒網式偵查,也要尋到!
*
雲夙檸依舊跪坐在地麵上,不死心地對著黃桃的屍身用著治愈係的功法。
在他抬眼看向撕裂空間而來的顧京墨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視線已經被淚水模糊,使得他看不清顧京墨的身影。
他想跟顧京墨說點什麼,薄唇輕啟,卻隻發出了一聲抽泣聲。
他身為醫修,卻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在意的人殞在他的麵前,竟然無能為力。
這感覺……真的非常糟糕。
顧京墨雙目血紅,微微歪著頭,看著地麵上黃桃的屍身,似乎是在努力尋找自己的思維。
終於,她想起來了,地麵上躺著的是黃桃,她是顧京墨。
而黃桃……似乎已經殞了。
沒有一絲氣息了。
轉瞬間,她被憤怒充斥,雙目越發殷紅。
雲夙檸看著她的眼眸不由得驚慌,卻一言不敢發。
他知道,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他此刻隨意移動,或者是勸說,都有可能被發狂的顧京墨誅殺。
走火入魔時的魔修不分敵我,理智時有時無。
這也是當初六道恐怖的原因所在。
她的腳下燃起火焰來,在她的周身蔓延,修為已經散至元嬰期,此刻全部展現出來。
腦袋愚鈍的情況下她竟然在慶幸,化神期修為積累得太多,光散去那些就用去了一個月,讓她現在還能有元嬰期的修為。
她轉過身,踏火而行,抬手拔下雙釵,低聲道:“我知道你們在,你們在看著。”
又走了幾步,她隨手丟下了結界,保護住了雲夙檸跟黃桃的屍身,還有在一邊昏迷的禹其琛的身體。
雲夙檸不由得慶幸,顧京墨的情況要比他想象中好些。
“你們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心頭血嗎?來啊——”顧京墨說著,看到了前方出現的身影,當即疾衝過去。
彭玉看到顧京墨竟然還來挑戰他,不由得覺得好笑:“顧京墨,你化神期時我的確不敵你,但是你如今不過區區元嬰期,還能如此囂張?”
顧京墨並不回答他,而是用發釵朝著他攻擊,在他遊刃有餘地抵擋時,再放出火焰來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