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每月能領多少斤糧食的問題,薑萱選擇埋頭裝死,半點不肯麵對現實。
鄭西洲笑出聲,忍不住戳戳她的側臉,“你先猜猜唄。說不定你吃得少,飯量小,那點糧食剛好夠你吃的。”
薑萱:……
薑萱試探:“三十斤?”
“太多了。”鄭西洲靠上椅背,伸展了下胳膊,動作有些散漫。
“薑萱,你是不是忘了我剛剛說的?一級工的定量糧食隻有二十八斤,你找的工作是臨時工,隻有十八塊的生活費,沒有額外的糧食補貼。你能領到的糧食,隻會比一級工的更低。”
“難道是二十斤?”薑萱懷疑人生。
她對糧食的斤數沒有太多概念,從前更不會關注這些。
這也不能怪她,自小不愁吃不愁穿,想吃飯隨時都有幫傭準備,或者叫外賣,誰會關注一碗米飯有多重?
但是街邊最常見的那種烤紅薯,如果薑萱沒記錯的話,一個稍微大點的烤紅薯,就能有一斤重了。
二十斤的定量糧食,全部換成紅薯,差不多就是二十個紅薯?
就算她吃得少,飯量小,能忍住挨餓,一天也必須吃兩個紅薯,那豈不是隻能吃十天?
這還是整整一個月的糧食供應呢!
是不是太少了?薑萱覺得自己肯定猜錯了。
結果下一秒,鄭西洲淡淡道:“差不多,剛好二十一斤。”
薑萱:……死了算了。
這樣的光景都是吃不飽,那以後鬨饑荒的時候,糧食供應再縮減,豈不是更要餓肚子了?
三年.饑荒可不是鬨著玩的。
想到這裡,薑萱越發不安,心裡湧起重重危機。
她必須想想辦法,儘可能地多賺一些錢,然後趁機多囤點糧食,哪怕要去黑市收糧,也要把空間塞得滿滿的!
空間隻有十立方米,能裝的東西不多,即便塞滿糧食也不夠。
還要在家裡多存一點。
薑萱努力思索著,鄭西洲瞥了她一眼,站起身,走到臥室牆角,從箱子裡翻出兩個本本。
一個是糧本,一個是副食本,到糧店和副食品店買東西,必須要用到這兩樣。
今天他抽空去街道辦事處晃了一圈,開了一堆麻煩的證明,總算把薑萱的糧食關係徹底辦好了。
“翻開看看,重新掂量掂量你的生活水平!”
薑萱……薑萱臉色鬱悶,苦大仇深地翻開糧本。
第一頁是鄭西洲的糧食供應,四十五斤,糧米麵的比例是7:2:1,票券也是對應發放。
糧票分為粗糧票和細糧票,前者可以拿去買糙米高粱紅薯等,後者買大米麵粉等等。
第二頁就是薑萱的,少得可憐的二十一斤。
鄭西洲湊到她耳邊:“看清楚了嗎?薑萱,有了工作不代表什麼,錢不是最重要的,糧食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你離我遠點!”
薑萱推開他的腦袋,氣得合住糧本,又打開另一個副食本。
和糧本相比,副食本的內容豐富多了,各種數目寫得清清楚楚——半斤肉,一斤蛋,四兩油、半斤糕點……食用糖居然也是限量的,隻有四兩。
紅糖也是四兩。
最後還寫明了牙膏、肥皂、洗衣粉的限額!
包括布票,每人每月隻能領到一張麵額三寸的布票。
想到蘇圓圓送給自己的一遝布票,七尺三的布票,薑萱不禁咂舌。
這得攢多久才能攢到七尺三?
棉花票也是按人頭發放。
按照這樣的定額標準,做一床十斤重的棉花被,隻怕需要兩個人攢整整一年的布票,不止這個,還需要全家人積攢至少兩年的棉花票定額。
薑萱算明白了這筆賬,歎為觀止,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
虧她還想著以後給自己多做兩件新衣裳呢。
不如洗洗睡一覺。夢裡什麼都有。
鄭西洲還嫌刺激不夠,給她看第二頁的信息,“這一頁才是你的份額,你和我的分量差不多,肥皂和洗衣粉這些日用品都是按人頭發的,沒什麼區彆。但還是有些份額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薑萱眼花繚亂。
“比如雞蛋,我一個月能領一斤雞蛋,你隻有半斤。”
薑萱:……
半斤雞蛋?
半斤的雞蛋最多隻有五六個吧?所以連雞蛋都不能隨便吃了嗎?
蒼天呐這貧窮落後的日子還能過嗎?
薑萱真的想死一死了。
鄭西洲繼續比較:“你沒有豆製品供應,我有。”
“還有紅糖,這個對女孩子那什麼挺有用的吧?我能額外領到半斤紅糖,正好每個月能給你喝,但是你沒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