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半會也弄不明白,薑萱決定把這個小木盒一塊帶走了。
離開房間時,薑萱挑了厚厚的一遝廢舊報紙,連同三本舊書,再加上小木盒,差不多三斤重。
老大爺放下秤杆,“三斤啦,一斤兩毛錢,剛好六毛錢。那個黑漆漆的小木盒……有什麼好的?”
薑萱笑笑:“我想拿回去當首飾盒,雖然有點破,但是擦乾淨了應該也挺好看的。”
“也是,你們小丫頭喜歡這些東西!”
老大爺沒多想,收了薑萱遞過來的六角錢,又重新躺回了藤椅上,樂嗬嗬地搖扇子,看著薑萱越走越遠。
從廢品收購站出來,薑萱抓緊時間回到了大雜院。
對門的楊嬸正在燒水做飯,見薑萱提前回來,納悶地問:“今天下班這麼早嗎?”
“對,今天下班早。”
薑萱說著,把手裡沉甸甸的一捆報紙扔進柴房,轉身問:“嬸子,現在幾點啦?”
楊嬸扭頭看了眼屋裡的鐘表,“四點三十五。”
那應該來得及去一趟糧店。
糧店和副食品店都是五點左右關門,離得不遠,步行十分鐘就到了。
想到這裡,薑萱急忙進屋,把三本菜譜隨手扔到桌上,小木盒塞進空間,然後接了一盆水,洗手洗臉,把衣服上的灰塵拍乾淨。
在廢品收購站走一遭,連頭發都能沾了不少灰。
薑萱草草收拾了一番,又取來糧本副食本,慌慌張張出門。
楊嬸喊道:“去哪裡啊?”
“去店裡買菜!”薑萱頭也不回。
看她手裡空蕩蕩的,楊嬸歎口氣,攔住她道:“好歹把竹筐帶上,再拿一個盆,今天有豆腐供應呢!”
“還有豆腐呢?”
薑萱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懂,慢半拍的去拿竹筐和不鏽鋼盆。
楊嬸不放心地問:“糧票和錢都帶了嗎?豆腐票也不能忘了。”
“全都帶啦。”
薑萱趕時間,飛一般地跑出大雜院。
短短五分鐘跑到糧店門口,店門敞開,裡麵還有不少顧客。
薑萱慶幸地彎腰大喘氣。
走進糧店,三個櫃台依次排開,後麵的貨架分成了一格一格的,夾雜著稻殼的糙米堆得冒尖,其他米麵糧所剩無幾。
前麵有老太太正在買糧,薑萱大膽走上前,細心觀察。
隻見老太太把糧本遞給售貨員,又把兩張糧票和皺巴巴的錢票遞過去,“同誌,我買半斤的玉米麵。”
售貨員翻白眼:“說了多少遍了,玉米麵是細糧,早就賣光了,下次早點來排隊!”
老太太當即改口:“那買兩斤糙米。”
售貨員沒吭聲,不耐煩地打開糧本,劃掉原有的米麵糧份額,重新寫上減去兩斤的糧食份額。
收了一角四分錢,還有兩斤的粗糧票,最後才給稱了兩斤糙米。
薑萱不禁咂舌。
算算價格,一斤糙米隻要七分錢……未免太便宜了!
薑萱趁機問:“同誌,請問玉米麵賣多少錢?”
“沒得賣。”售貨員愛理不理。
這什麼態度?薑萱忍了忍,又說:“我就是問問價錢!”
對方聞言,難得抬頭瞥了她一眼,哧笑道:“玉米麵嘛,一斤九分錢,連這個都不知道,恐怕從來沒買過吧。”
“……”薑萱白眼,“我倒是想買啊,你不是說沒得賣嗎?”
薑萱看不慣她這副狗眼看人低的嘴臉。
都說相由心生,對方年紀輕輕,看著倒是眉清目秀的,偏偏要斜著眼睛看人,愣是多出了幾分刻薄。
薑萱冷哼兩聲,當即走到旁邊的櫃台,拿出自家的糧本,和白白淨淨的小姑娘搭話。
“同誌,請問這個高粱米、豆麵、白麵,店裡還有賣嗎?價錢又是多少?”
小丫頭梳著兩根麻花辮,圓臉圓眼睛,笑起來挺可愛,“高粱米和豆麵還有剩,白麵就是餃子麵啊,到貨的第一天就賣完了!”
薑萱擰眉:“那個玉米麵也是剛到貨就賣完了?”
“對,”小丫頭又說,“你不看公告的嗎?這個月的細糧還沒派下來,如果到貨了店裡會提前貼公告,到時候記得早點來排隊,晚了說不定就賣完了。”
薑萱:……
敢情還要排隊搶著買啊?
薑萱也不敢再問彆的,隻能挑著買了兩斤的高粱米和豆麵,價錢都是一斤一毛錢,很便宜。
至於最便宜的糙米,一斤七分錢,沒有經過脫殼加工處理,摸一把都紮手,吃起來估計更紮嘴了。
薑萱才不願意買這個呢。
從糧店出來,又抓緊時間去了隔壁的副食品店。
剛進門,薑萱看見賣豆腐的櫃台,連忙走過去,“同誌,請問這個怎麼賣呀?”
“一塊豆腐兩分錢,要豆腐票的。”
薑萱真沒想到價格這麼便宜……默默掏出兩張一分錢,一張豆腐票,最後把副食本也遞過去。
順利買到一小塊新鮮豆腐。
副食店的供應種類繁多,包括雞鴨魚蛋蔬菜瓜果,可惜薑萱隻看見了雞蛋和其他一些常吃的食材,比如圓白菜胡蘿卜,
至於雞鴨魚,那都是節假日才有供應的。
豬肉攤子一個月隻開兩三次,會提前張貼公告通知,到時候又是排隊搶購。
逛完糧店副食品店,薑萱對這個年代的糧食物價再次有了一個深刻的認知。
太便宜了。
要知道,薑萱剛剛買了兩顆圓白菜,三個西紅柿,還有胡蘿卜,最後隻花了不到五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