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算下來,平時買米買菜,還是在糧店和副食店買更劃算。
黑市糧的價格反而太貴了。
可惜糧店副食店都是限量購買,鄭西洲每月有四十五斤的定額糧,薑萱有二十一斤,加起來隻能買六十多斤。
薑萱歎口氣。
怪不得還是有人願意花大價錢買黑市糧,城裡人吃商品糧,單單靠供應根本吃不飽啊。
一路慢吞吞地走回家,還沒進院子,迎麵撞見了鄭西洲。
男人穿著灰色汗衫,軍綠色工裝褲,腳踩一雙發舊的短軍靴,襯得那雙長腿越發筆直。
說起來,鄭西洲的個頭很高,應該超過一米八了。
薑萱也算是長得高的,將近一米七,站在鄭西洲麵前,剛好到他下巴。
不是薑萱有偏見,和現代滿大街一米七左右的人群相比,這個年代的人,個頭普遍挺低的……
興許是缺乏營養。
大部分人都是一臉菜色,瘦巴巴的,穿得也破,不愧是貧窮落後的1958年。
薑萱正胡思亂想著,後腦勺猛地被拍了一下,男人聲線低沉,“愣著乾什麼?進院子啊。”
“……”
薑萱瞅著他雙手插兜一派瀟灑的英俊模樣,再低頭,瞅了眼自己懷裡沉甸甸的竹筐。
她懷疑人生地問:“你沒有主動幫忙的那個自覺性嗎?”
“什麼?”鄭西洲納悶。
薑萱沒好氣地把竹筐扔進他懷裡,“拿著,我快累死了!”
狗男人,眼睜睜看著她抱著沉甸甸的竹筐,也不說幫忙搭把手!
薑萱快被他氣死了!
她累得跑了一下午,又是去廢品收購站找菜譜,又是去糧店副食品店,這會灰頭土臉的,熱得滿頭大汗。
結果這個混混二流子悠閒自在,比誰都輕鬆。
鄭西洲這才反應過來,看著竹筐裡的麵袋子和其他食材,好笑道:“這不是都到家門口了嗎?走兩步的事情,至於嗎?”
薑萱踢他:“以後看見我手裡有東西,就得有這個自覺性,幫我拎著拿著!懂嗎?”
“懂了。”就是嬌氣。
鄭西洲暗自吐槽,一手輕鬆拎著竹筐,一手拽了拽她的馬尾辮,“怎麼忽然去糧店了?下班挺早的?”
“我提前下班的。”薑萱白眼。
回到家,薑萱累得趴到桌上,看見收回來的三本菜譜,有一搭沒一搭地翻閱。
鄭西洲也看見了桌上的書,坐到一邊隨便翻了翻,臉上露出笑意。
“菜譜啊?”他揪住她耳朵,“今天怎麼這麼乖?主動學廚藝呢。”
又不是為你學的!你樂什麼樂?
薑萱是吃膩了土豆燉粉條和玉米餅,想著給自己改善改善夥食。
不過,看著他滿含笑意的桃花眼,薑萱眼珠一轉,順著鄭西洲,軟聲說道:“是啊,我想著,多學點廚藝,給你做好吃的!”
鄭西洲樂得揮手:“快去試試,今天做個沒吃過的花樣,我給你評價評價!”
評價你個頭!
薑萱當即在心裡痛罵了他一句,麵上卻溫溫柔柔,軟聲和他撒嬌。
“可是今天我太累了,不想做飯,又不想動……怎麼辦?”
她仰臉看著他,目光期待,一雙眸子水潤潤的。
鄭西洲眼皮直跳:“薑萱同誌,你想說什麼?直說。”
薑萱露出真麵目,“中午不是剩下半鍋玉米粥嘛?你把玉米粥熱一熱,舀一碟蘿卜泡菜,隨便吃吃得了。”
鄭西洲:……
於是兩人下午吃的簡簡單單,吃完飯,薑萱照樣從外麵端盆水,關起門讓他刷碗。
鄭西洲陰著臉,一邊刷碗一邊說:“就沒見過你這麼嬌氣的!”
薑萱隻當他說話是放屁,趁著他洗碗的功夫,連忙走進臥室,從空間裡拿出廢品收購站買來的那個小木盒,繼續摸索尋找玄機。
紅酸枝的首飾盒,看表麵留下的印章刻痕,像是民國期間的產物,勉強算是一個好東西。
使勁搖晃,能聽到輕微的悶響,那就說明盒子裡麵肯定有夾層。
隻是,夾層該怎麼打開呢?
薑萱擰眉思索,忽然屈指扣住盒子上下,一左一右整體使力,哢嗒一聲,隻見原本毫無縫隙的木質表麵,沿著明顯的黑色條紋,漸漸裂開了一條縫。
薑萱大喜。
怪不得她找不到夾層機關呢。
原來這個首飾盒的設計彆有心機,專門利用了木材本身的特點,借用天然的黑色條紋,擋住了暗盒的縫隙,讓人下意識忽略了這一點。
徹底打開暗格,薑萱驚呆了。
不是金銀財寶,也不是銀票地契,反而是一把槍——模樣很熟悉,應當是勃朗寧M1935式手/槍。
她空間裡也有兩把槍,那是薑爸爸在國外托人買的,交給她防身用。
薑萱自小家境優渥,和普通人相比,遇到的潛在危險隻會多不會少,也許是來自生意場上的敵人對手,又或許是公司內部的利益鬥爭。
隨身攜帶槍.支,隻是最壞的一個防身後招。
所以薑萱是會使槍的,也能認得一些槍.支樣式。
勃朗寧M1935式,她還從來沒有摸過呢。
薑萱笑了笑,小心翼翼取出這把槍,利落地拆掉彈匣。
雙排彈匣,容量13發,膛內還有一發子彈呢。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男人的嗓音,“彈匣拆得挺利落啊,你怎麼會的?”
薑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