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
薑萱去郵局上班的同時,鄭西洲時不時往家裡搬點糧食。
有時是一小袋玉米粒,或者十來斤的白麵,一大筐的山貨,包括曬乾的蘑菇、木耳、蘿卜乾和竹筍等等。
雖然囤的不算多,但一點一點堆積,櫥櫃已經被塞的越來越滿了。
薑萱樂得每天都要清點一遍口糧。
“彆看了,過來。”鄭西洲累得躺到床上。
薑萱沒好氣地說:“誰讓你不肯帶我去黑市的?我也能給你幫忙啊。”
剛坐到床邊,立馬被他拽到了懷裡。
鄭西洲拍拍她臉頰,“你乖一點,安安分分的,彆給我添亂就行了。”
“……我哪天沒有安分啊?”薑萱不服氣。
“對,挺乖的。”
他笑了笑,看著眼前的薑萱,一張臉眉眼鮮明,唇紅齒白,白皙肌膚細膩如玉,衣領下隱隱露出少女的曲線。
目光漸漸深沉。
薑萱後知後覺,連忙抬手擋住他眼睛,“往哪裡看呢?臭流氓。”
“行行行,不看了!”
鄭西洲扣緊她的手,一個翻身,把人壓在身下,捏住下巴,俯身吻住了那雙唇。
直到忍不住摸進衣衫,胳膊猛然被人拍了一巴掌。
薑萱氣喘籲籲,長發散亂,聲音甜膩勾人,“你彆太過分啊。”
鄭西洲:……
薑萱慢慢地往後挪,眼光迷離,又透著幾分膽怯,生怕他不管不顧。
鄭西洲喉嚨乾澀,放開她道:“去,幫我倒杯白開水。”
天氣熱,讓人心火難消。
好不容易讓鄭西洲冷靜下來,薑萱鬆口氣,溫順地靠上他肩頸,神色依賴。
狗男人有不好的一麵,也有好的一麵,起碼不會強迫她。
“鄭西洲同誌,能說一說你家的事情嗎?”
“在杭州。”他說。
薑萱沒反應過來,“什麼?”
鄭西洲抬手摸摸她長發,往日裡的嬌氣大小姐,這會溫溫柔柔靠著他,眼波流轉,顧盼生輝。
他重複了一遍,低聲說:“鄭家的祖籍在杭州,做洋貨生意的。”
薑萱驚訝,連忙坐起身,上上下下打量他,“看不出來啊,你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東北那嘎達的。”
“……”鄭西洲拍她腦袋,“我也看不出你會說東北話呢?你不是南方來的嗎?”
薑萱懊惱地捂住嘴巴。
她確實是南方人,從口音上就能明顯看出來了,說話咕噥軟語,軟綿綿的。
至於東北話,現代上網衝浪的小年輕,哪個不會說兩句東北話呐?
幸好鄭西洲沒深究,繼續說:“那時候不太平,到處都在打仗,我爸媽參加了革命,我一個人在杭州住,直到建國前夕,他們才回來和我團聚的。”
薑萱好奇:“那你家在杭州有祖宅嗎?”
“有,和北京的那些宮牆差不多,三進三出的四合院。”
薑萱:!!!
下一秒,鄭西洲又道:“彆做夢了啊,那個祖宅捐了,什麼都不剩。”
薑萱悲痛欲絕。
想想自己住的這個大雜院,再想想那個古色古香的四合院,落差感未免太大了。
“你怎麼舍得捐出去的?那是祖宅啊,那麼大的一個院子,留著自己住多好啊。”
“換成是你,你捐不捐?”他反問。
薑萱沉默了兩秒,利落道:“捐。”
不捐也不行。
握在手裡就是一個燙手山芋,遲早要招來災禍。
鄭西洲揪揪她耳朵,笑著道:“還挺有覺悟的,不錯。”
薑萱不死心:“那你手裡沒有彆的財產了?好歹家底那麼豐厚,留下一個傳家寶也行啊。”
“沒有,彆惦記那些美事了,你男人現在就是一個窮光蛋,隻剩這兩間破房子了。”
“……”
薑萱被迫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
鄭西洲沒再多說,臨近天黑時,破天荒的又出了一趟門。
薑萱納悶地看著他出去,轉身回到裡屋,默默盯著牆角的那個箱子。
掛了鎖的箱子。
也不知道裡麵藏著什麼東西?
薑萱嘗試拽了拽鎖頭,還挺牢固的。
抬頭打量房間,一張床,一套桌椅,還有床頭櫃。
很簡單的布局。
能藏東西的地方,應該隻有這個掛了鎖的箱子。
薑萱忍不住好奇,拿著手電筒,乾脆往床底照了一眼。
又是一個掛了鎖的小箱子?
把箱子從床底拉出來,左敲敲右看看,再搖一搖,明顯能聽到金屬碰撞的清脆響聲。
薑萱陡然發現,鄭西洲似乎也隱瞞了她不少事情。
薑萱並不意外。
說起來,她也瞞了鄭西洲很多事情,連自己的身份來曆都沒有坦誠。
遲早有一天,或許是領證結婚的時候,又或許是很多年以後。
薑萱會和他徹徹底底地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