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鄭西洲不想讓對方進門,她還以為是兄弟之間打打鬨鬨玩呢,沒想到是自己引狼入室!
薑萱想去偷聽,想來想去,還是沒有付諸行動。
剛才鄭西洲把她支上二樓,想來也是知道她的身份有點問題,要知道,當初她的戶口還是他親自幫忙辦的呢。
她能避開彆人的拷問,能避開鄭西洲嗎?
薑萱心煩意亂,索性埋頭裝死,也不想去聽樓下的人說什麼了。
而另一邊。
鄭西洲盯著他,嗓音平靜無波,“你什麼意思?查戶口查到我這兒來了?”
陸執笑了笑:“你知道她什麼來曆嗎?”
“什麼來曆?你跟我說說。”
“……”
“沒得說是吧?”當初鄭西洲也沒少查,薑萱出現的那一天之前,江東市沒有一個人見過她。
按理說她模樣出眾,皮膚白長得漂亮,隻要在街上走一圈,總該有幾個街坊鄰居對她有印象。
可是鄭西洲仔細查過——沒有。
沒有身份證明,沒有介紹信,沒有任何能查到的過往痕跡,火車站的售票員對她毫無印象,長途班車的司機更沒有見過她這張臉。
沒有人認識她。
除了一個王家村生產大隊的薑二妮。而那丫頭,自幼在村裡長大,祖上三代都能查得清清楚楚,哪能和薑萱扯上關係?
當初在醫院,她肯站出來給薑萱作證幫忙,應該是看見徐長安的步步相逼,生怕薑萱被抓起來,所以說了謊。
薑萱活像是憑空冒出來的,身份成謎。
這世上,恐怕隻有鄭西洲猜到了她的來曆。他對陸執道:“不論薑萱從哪裡來,現在她是我媳婦兒,以後自然有我守著,做不了任何小動作。你何必抓著她不放?”
陸執冷哼:“你的原則被狗吃了?”
“就當是被狗吃了吧。”鄭西洲無所謂,“反正她沒乾壞事,你們查不到證據,就彆來煩我。”
話音剛落,陸執便問:“那你是怎麼暴露的?”
“……”
“前兩年你剛退伍,那時候尚且沒有人找上門。怎麼你回了西南一趟,跟著我們出了一次機密任務,便讓人注意到了你?”
“這件事和她扯不上關係。”鄭西洲反咬一口,“你怎麼不說你那邊可能把我賣了呢?”
“鄭西洲!”陸執咬牙,“我不是和你開玩笑。你從來沒有懷疑過她嗎?”
“沒有。”語氣斬釘截鐵。
“好,我信你一次。想讓我不查她,你給我一個理由。”
“……”鄭西洲攥緊了手裡的舉報信,抬頭看向窗外,夜空黑沉如墨,壓抑沉悶,仿佛年少時看到的那些瘋狂。
這些年,他心裡想保護的人,一個個離他而去。
鄭西洲低下頭去,低著聲音說:“陸執,我勸你一句,做事不要太認真了。我不是當初任人欺負的地主崽子,這些年我拚了命去爭,去搶,為了立功我連命都不要。難道到了今天,連自己的媳婦兒都護不了嗎?”
聽到他這麼說,陸執沉默半晌,“算了,你當我沒來過。”
他前腳剛走,後腳就聽見砰的一聲重重關門的動靜,看樣子,鄭西洲是真的和他動了怒。
興許,他當真不該查到薑萱頭上。
就在他轉身離開的那一刻,鄭西洲站在窗前,不由鬆了一口氣。
陸執和他不一樣,這家夥出身根正苗紅,心高氣傲,不懂變通不講人情,陸大隊長親自上門調查,不把人逼上絕路算好的了。
鄭西洲笑了一笑,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他上了二樓,卻見薑萱窩在床上,長發淩亂眼睛緊閉,已然睡得迷迷糊糊。
鄭西洲捏她臉,沒好氣道:“我辛辛苦苦給你解決麻煩,你倒好,睡得比誰都香。”
“唔。”
薑萱擰眉,下意識埋臉鑽進他懷裡,似乎睡得更香了。
大半夜,鄭西洲硬生生被她搖了醒來。
薑萱睜大眼睛,怯怯地湊到他跟前,“你和那個陸執怎麼說的?”
“大小姐,你不困嗎?明天再說行不行?”
“你快說。”薑萱不依不饒。
他隨口應付:“我把他趕回去了,沒事。”
“哦。”鄭西洲本事大,薑萱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對這個結果並不驚訝。
她睡得早,這會早就清醒了,不怕死的繼續折騰:“彆睡啊,鄭西洲,你不好奇我的來曆嗎?”
“並不。”
“我告訴你!”薑萱玩心大起,親昵地趴到他耳邊,小聲說:“你一定查不到我是從哪裡來的!我是天上的仙女,專門下凡體驗人間生活的。”
“……”
鄭西洲木著臉:“你想說什麼?”
“?”
這不是薑萱想象中的反應,她不滿道:“你不意外嗎?”
鄭西洲摸摸小蠢貨的腦袋,語氣淡定:“我一定是做夢,還沒睡醒。”
“不是…不是做夢。”
薑萱著急,終於暴露自己的本意:“你娶到了天上的仙女,難道不應該對她千依百順,大半夜爬起來給她做一頓飯嗎?”
“……你餓了?”
“有點。”薑萱肚皮很配合地咕咕叫。
“自己下去煮掛麵吃,不用管我。”他翻身就睡。
“鄭西洲!你就是豬!豬!”
看他不順眼,下床的時候,薑萱狠狠踹了他一腳,見他還是不起來,隻能一個人下樓開燈,哀怨地去了廚房。
自己煮麵,自力更生。
當她端著一碗鮮香撲鼻的雞蛋掛麵出來時,某人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飯桌前,不耐煩地敲敲桌麵,“快點吃,吃完睡覺。”
薑萱不理他,忍著委屈,悶頭乾飯。
鄭西洲原本沒當一回事,直到聽見耳邊漸漸響起抽噎的動靜,疑惑地低下頭去,看見薑萱一邊吃飯一邊掉著金豆豆,哭得眼睛紅紅。
“不是,你哭什麼?”他簡直懷疑人生。
薑萱哽咽:“你就知道睡……”
鄭西洲快冤死了,“我這不是下樓陪你了嗎?”
“我肚子餓得咕咕叫,還得自己下廚煮麵。”
“……下次我煮。”
“一會我還要洗碗筷。”薑萱委屈地抹眼淚。
“我洗。”
“明天早上我還得起來蒸包子……”
“我蒸。”
“中午我想吃紅燒肉。”
“……”
見他不答應,薑萱得寸進尺,眼淚掉的更凶了,“嗚。”
鄭西洲麵無表情,揪著她的小耳朵輕飄飄道:“你再哭,今晚咱們兩個都彆睡了。我想想怎麼收拾你。”
薑萱哽住,當即收了眼淚,再不敢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