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 87 章(1 / 2)

傍晚。

許久沒露麵的徐長安也來了,拿著記錄本,和鄭西洲站在病房角落例行調查。“劉局托我問一些話。”

“問什麼?”

“你有槍我們不意外……”他說,“以你的能力,未必不能製服一個程紅霞。可是我回去仔細查過,發現導致她致命的那顆子彈,不像是從你那個方向——”

鄭西洲抬眼:“你什麼意思?”

徐長安緊握鋼筆,看向了病床上遲遲不醒的薑宣,正猶豫著開口,卻被鄭西洲搶先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鄭西洲笑了起來,“這件事情追究到底有什麼意義?問清楚了有用嗎?”

“退一步說,就算薑萱會使槍,但我也會,她是我媳婦兒,我不能教她用槍防身嗎?”

“可以。”徐長安收了筆,不打算繼續問下去。

事實上他就是一炮灰,劉局不好意思開口問,隻能讓他出麵當壞人。

鄭西洲把事情都攬到自個頭上,把薑宣的嫌疑撇得乾乾淨淨,即便他們隱約懷疑哪裡不對,但空口無憑,也不好隨意下定論。

更何況那程紅霞原本就是罪有應得,做什麼不好,偏要和敵特扯上關係。

問完了交代的任務,徐長安不願多呆:“局裡忙,我趕著回去,先走了。”

“徐長安,”鄭西洲忽然出聲,“到今天你還在懷疑她?”

“沒有,我隻是例行一問。”

鄭西洲:“她的戶口是怎麼來的,你我心裡都清楚。當初你不是沒有機會,知道你和我差在哪裡嗎?”

徐長安腳步一頓,回頭看著他。

鄭西洲笑了笑:“我若是喜歡一個人,便不會拿她最害怕的事情灼灼逼人。”

“你應該看得出來,她就是一膽子挺小的富家大小姐,沒什麼心機,自小養尊處優,隻怕根本沒吃過苦,至於後來……她的成分可能有點問題,興許和我一樣是地主崽子,也可能是富農,但和敵特絕對、絕對扯不上關係。你懂我的意思嗎?”

徐長安久久沒說話,末了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會再查下去了。”

關於薑萱的一切調查和猜疑,早就該徹底結束了。

他們都看錯了人,隻有鄭西洲沒看錯。

薑萱渾然不知自己的麻煩已經被鄭西洲解決地乾乾淨淨,當她睜開眼醒來的時候,正是夜半時分。

醫院靜悄悄的,四周很安靜。

她的病床前亮著一盞小夜燈,微弱的燈光下,鄭西洲縮在一張簡陋的架子床上睡得正沉。

他看起來很狼狽,胡子拉渣,眼下泛著淡淡青黑,像是接連幾天沒睡好。

薑萱眼睛眨也不眨,安靜地看著他。

她做了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裡清清楚楚看見了上一世的結局,他身中數槍重傷昏迷,在手術室幾近麵臨死亡。

但幸好,這一次,他不需要再麵對那些噩夢了。

薑萱抿了抿乾澀的唇,伸出手,忍不住摸了摸他身上的被子。

下一秒,隻見男人眼皮微動,忽然猛地驚醒。

差點把薑萱嚇一跳,“……”

兩人眸光對視,鄭西洲眨了眨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不太確定地摸了摸薑萱的臉頰,仿佛還在懷疑自己是做夢。

“醒了?”他嗓音沙啞。

薑萱鼻子酸澀,抬手捏了捏他的手掌心,“我想喝水。”

話音落下,鄭西洲手忙腳亂,下床穿鞋的時候險些摔了一跤,他腳腕纏著繃帶,應該是槍傷未愈,隻能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給她倒水。

暖水壺就在桌上放著,水溫剛剛好,他急匆匆倒了一杯水,坐到床邊小心翼翼扶著薑萱起來。

看著薑萱咕嚕嚕乾完了一杯水,鄭西洲這才回過神,遲鈍地攬住了人低聲問:“腦袋還疼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喊醫生。”

“彆喊。”薑萱小聲說著,急忙拽緊了他的衣袖。

大概是睡得太久,薑萱現在前所未有地清醒,目光灼灼看著鄭西洲,“大半夜還有醫生值班呐?”

“有。”

“彆喊了吧?”薑萱碰了碰他下巴長出來的硬硬胡茬,“我現在很清醒,胳膊不疼腰不酸,腦袋不暈身上也不疼,感覺挺好的,你讓醫生睡個好覺,我們明天再檢查。”

鄭西洲還沒說話,薑萱見狀,索性整個人往他懷裡鑽,“沒事,你見過哪個病人手腳這麼有勁的?”

“你睡了四天。”他啞著聲音開口。

“還好還好,”薑萱顯得沒心沒肺,安慰他道,“你忘了,我剛來江東市那會,在醫院昏迷了七天呢。”

“……”這算哪門子安慰?

鄭西洲失笑,見她眸光水潤有神,像是一下子恢複了生機,“真的沒事?”

“沒事。”薑萱仰臉,重重親了他一下。

鄭西洲閉了閉眼,低頭貼著她的額,語氣壓抑克製:“你怎麼睡了那麼久?是嚇得做噩夢嗎?做噩夢也該有點動靜,怎麼就那麼安靜,手指都不動一下……你知道我有多怕嗎?”

薑萱豎起耳朵認真聽,心臟麻麻癢癢,像爆炸的可樂瓶蓋,又酸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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