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完壁畫臨摹後, 季維意猶未儘地去圖書館借了套《中國石窟》，書裡收錄了北涼至北周時期計26個洞窟彩塑和壁畫以及相關論文，市麵上買得上千。
華庭就在學校南門不遠，他把書裝到背包裡, 就朝校門外走去, 到華庭門口時，碰到了一人。
羅娜挽著爸爸手走進小區，看到季維有些驚訝：“季維，你也住這兒？”
燕大學生家境大多不差，不過有實力買下華庭人寥寥無幾。
季維和羅娜並不熟, 稍稍點頭便往A棟走去。
羅娜爸爸忽然問道：“他就是你剛剛給爸爸說季維吧？”
羅娜悶悶地應了聲：“嗯, 聽說他拍綜藝成網紅了，應該賺錢買房子吧。”
“他這個方向應該是去A棟。”羅娜爸爸望了眼季維離開方向。
“A棟？”
羅娜眼裡流露出意外, 華庭A棟臨江傍湖，風景絕佳，價格也比其他樓層高了數倍, 還沒開盤就被大佬全買走了, 據說那位大佬喜歡安靜。
“你想走學術爸爸也不反對。”羅娜爸爸看出了女兒驚愕, 語重心長地說道，“但總要和人打交道，爸爸在商場這麼多年悟出一個道理, 不要因為自身優越感輕視任何人。”
“沉沉浮浮誰說得準呢？”
羅娜沉默了一會兒, 點了點頭。
季維回到家, 陸慎行出門了, 他到書房裡對著畫冊開始臨摹敦煌壁畫，手邊沒有岩彩，他暫時用素描起形。
很多人會覺得臨摹枯燥，但他不覺得，固定線條與顏色讓他莫名心安，隻需要一筆一筆畫出來，不用思考太多。
他畫完已經是十一點了，他剛放下筆，手機忽然打進來一個電話。
——泛舟遊戲公司。
泛舟遊戲可以說是國內最優秀單機遊戲公司，在彆國產單機還致力於小成本遊戲時，它已經開始嘗試3D大作。
他接通電話。
電話裡傳出一個年輕女人聲音：“季維你好，我是泛舟遊戲公司市場總監曲蔚，公司想邀請您代言即將推出新遊戲《大爭之世》，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大爭之世》？
季維忍不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這款遊戲被預定為下半年國產最佳，少見地以春秋戰國為時代背景，大爭之世百家爭鳴。
他期待這款遊戲期待了很久。
電話那邊沒傳來回答，曲蔚有些擔憂。
之前有人給王總推薦了季維，王總看了下覺得挺適合，當時季維微博粉絲隻有一百多萬，隻能算有點人氣小主播，大家都不覺得他會拒絕。
但市場部一套評估流程走下來，季維現在微博粉絲數快四百萬了，她不知道季維會不會答應。
“我們這邊是打算拍一則廣告，代言費五十萬，如果你不滿意我問問能不能加到六十萬。”
曲蔚躊躇著商量道。
“不用加價了。”季維搖頭，“不過我能提一個要求嗎？”
曲蔚喜出望外地說道：“你說。”
“我能提前試玩嗎？”
季維不好意思地問。
曲蔚失笑，她還以為什麼事：“當然可以。”
和曲蔚約定好明天上午拍廣告後，季維洗漱後準備休息，他去客房看了一圈，訂做被子還沒送來，他隻好睡在了主臥。
躺在床上很長一段時間，他才有了困意，迷迷糊糊間聽到房間門緩緩打開了，傳來輪椅壓過木地板摩擦聲。
吱呀吱呀——
再然後，他聞到男人身上淡淡酒氣，他閉著眼無意識問了句：“喝酒了嗎？”
“半杯甜香檳。”
“好喝嗎？”
季維睡得朦朦朧朧。
“想知道？”
陸慎行氣息很低。
季維很微弱地“嗯”了聲。
“張嘴。”
男人忽然說道。
他這句話來得太過猝不及防，季維下意識張了張唇，下一秒男人溫熱唇就覆了上來。
陸慎行吻向來極富侵略性，和他平日冷淡禁欲截然不同。
季維不清醒地嗚咽了一聲，可回應他隻有更加深入吻，被男人不停地壓迫索取，空氣都變得稀薄。
黑暗中，他看不見人。
隻聽得見兩人唇齒相交漬漬水聲。
“現在知道了嗎？”
過了不知多久，男人才放開他，溫熱呼吸撲灑在他脖頸間，在他耳邊慢條斯理地問道。
終於能呼吸到新鮮空氣，季維甚至沒聽見他問什麼，半夢半醒地嗯了一聲。
他本以為就這麼結束了，可沒想到男人唇又落到了他頸間。
第二天季維頂著黑眼圈醒來時，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提高法定婚齡太有必要了。
不然白天要學習。
晚上還要“學習”。
季維憂愁地歎了口氣。
*
九點，集美大廈。
季維走進電梯，泛舟發短信通知他在集美大廈41層拍攝廣告。
電梯裡還有兩個人。
他正準備按下41數字鍵時，發現已經被按下了，他便收回了手，等著電梯緩緩上升。
“你是季維吧？”
忽然，一個模樣清秀青年認出了他。
他語氣很熟絡，但季維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他。
青年似乎看出了他陌生，伸出手自我介紹：“我是B站上顧淮衣，很喜歡你遊戲視頻。”
季維還是第一次見顧淮衣，他長相不算驚豔，給人感覺卻很親切，言談舉止也如沐春風。
“抱歉我一時沒認出來。”
季維和他握了握手。
顧淮衣搖頭說沒事兒，他看了一眼電梯樓層，忽然開口問道：“你今天也是到41層拍攝廣告嗎？”
“是。”
季維點頭。
“什麼廣告啊？”另一個人好奇地問道。
“這位是……”
季維朝他看過去。
顧淮衣自然地說道：“他是我經紀人。”
季維和他打了聲招呼：“我來拍遊戲廣告。”
“那巧了，我們也是來拍廣告。”顧淮衣經紀人也是自來熟性子，“不過是拍漢服廣告。”
“是巧。”
說話間，電梯到了。
顧淮衣兩人和季維分彆，到了廣告拍攝地，顧淮衣換漢服時候，他經紀人和攝影閒聊：“這層拍遊戲廣告是什麼公司啊？”
攝影調試著鏡頭，疑惑地反問：“遊戲廣告？這哪兒有拍遊戲廣告啊，隻有拍微|商廣告，名字你懂一堆外文名。”
“微|商廣告？”
顧淮衣經紀人驚訝了。
正在這個時候，顧淮衣換好衣服出來了，他經紀人走過去，壓低了聲音：“季維來這兒根本不是拍遊戲廣告，拍微|商呢，估計也是覺得丟人沒好意思說。”
“不至於吧。”顧淮衣不太相信，“他看著也不像缺錢人。”
經紀人稍稍提高了音量：“現在明星都接微|商，他一個還沒畢業大學生，看到錢眼花了很正常，我看他要把一手好牌打爛。”
一旁攝影忽然想起什麼似地，衝這邊說了句：“要說拍遊戲還真有，不過不在這一層，泛舟在51層拍新遊廣告呢。
“泛舟是真有錢，直接包下了一整層。”他略帶豔羨地說道，“賺還是做遊戲賺錢。”
季維不會是代言泛舟吧？
經紀人很快打消了這個猜測。
因為泛舟名氣太響了，哪怕是不玩遊戲人都聽過它名字。
他搖搖頭說道：“泛舟以前代言人都是合作過電競人氣選手，身價過千萬，怎麼會選擇一個毫無交集主播。”
顧淮衣也微微頷首。
不過他和季維一個遊戲區一個生活區，沒什麼聯係，所以他沒再多說，投入到了今天拍攝中。
而季維在41層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泛舟，正要給曲蔚打電話時，收到了她短信。
【泛舟曲蔚】不好意思，拍攝地點改在了51層，忘通知你了，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