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氏坐到沈扶雪身側:“娘這次過來是有事要說,宮裡剛剛傳來消息,說是太後壽辰將近,是以邀了好幾位小娘子進宮,好為太後抄佛經祈福。”
“這次的名單中有你,”紀氏略帶著些疑惑道。
太後篤信佛教,常年禮佛,這是眾人皆知的。
此番太後壽誕將近,趕在壽誕前讓貴女為太後抄佛經祈福,也屬尋常。
說實在的,這活計隻怕貴女們都要搶破頭,畢竟為太後抄寫佛經,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唯一有問題的是,這名單裡頭怎麼會有沈扶雪,畢竟沈扶雪常年足不出戶,太後怎麼忽然想起了沈扶雪?
沈扶雪想了想道:“莫不是因為我前些日子去了暢音園的宴會,叫太後知道了?”
紀氏左思右想,還真的很有可能,不過不管怎麼樣,紀氏都有些擔心。
沈扶雪抱住紀氏的胳膊:“娘,你就放心吧,不過是抄佛經而已,又累不到女兒。”
畢竟沈扶雪常年養在閨中,唯一的樂趣就是讀書寫字,這事她是做慣了的。
而且紀氏方才也說了,隻需每日下午去,傍晚前就能回來,左不過一個多時辰而已。
紀氏一想也是,再者說了,太後是再慈靄不過的一個人,哪裡會為難沈扶雪,她這是想多了。
…
五福堂的庭院前站了六位姑娘,都是來為太後抄佛經祈福的。
其中五位都是熟識的,隻除了沈扶雪。
一眾剛及笄的小娘子,都是最和善熱情的年紀,自然忍不住交流起來。
待得知眼前美貌的小娘子就是沈扶雪時,一眾小娘子都很是驚訝。
前些日子京裡的傳聞鬨的那麼厲害,她們自然聽說過,隻不過她們沒想到沈扶雪竟然生的這麼美。
正在這時,太後宮裡的嬤嬤出來道:“太後午歇醒了,諸位貴女且隨老奴進來吧。”
沈扶雪雖沒怎麼出過門,但禮數都是知道的,她謹記紀氏的教誨,一直低眉垂眼,很是乖順。
隻不過沒防備太後忽然開口道:“這是濟寧侯沈家的二姑娘吧,走近來我瞧瞧。”
沈扶雪愣了一下,才緩步上前:“臣女見過太後。”
太後年歲大了,一貫喜歡小姑娘,眼前鮮花嫩柳一般的沈扶雪,太後更是一見就覺得很合眼緣。
尤其是沈扶雪的那雙眼,乍看覺得波光瀲灩,細看之下卻清澈的猶如一汪泉水,一瞧便知是個心思澄澈的好姑娘。
太後讚道:“真是個招人疼的姑娘。”
太後說著道:“對了,哀家聽聞你身子一向有些弱,正好張太醫才為哀家請平安脈還沒走,順道叫他來給你瞧一瞧。”
太後一貫慈愛,此番更是順理成章,無人懷疑,沈扶雪也隻當太後是看在父親的麵子上才會如此。
張太醫就在隔壁,很快就進了內間給沈扶雪診脈。
半盞茶以後,張太醫才診完脈:“回太後,沈姑娘隻是身子有些弱,並無什麼大礙。”
這是太醫一貫的承平說辭,沈扶雪也習慣了。
太後點頭:“如此便好。”
“說了這許多話,哀家也有些乏了,你們且隨嬤嬤過去吧,”太後道。
“是,”一眾貴女見禮。
嬤嬤引著一眾貴女來到了一片亭台樓閣前,貴女們分彆進了各自的房間。
暢音園是皇家園林,此番又是為太後抄經祈福,自然不能帶丫鬟,不過太後體恤眾人,各個小娘子身邊都派遣了一名宮女。
沈扶雪也跟著她的隨身宮女進了房間。
這裡景致很好,推開槅扇,就是一大片的回廊。
前窗正對著一叢叢的花,後窗則臨水,清風從軒窗湧入,煞是清涼。
沈扶雪剛要坐下,就瞥見前麵回廊角落裡一抹鴉青暗紋的衣袍閃過,不免怔鬆了一下。
宮女箬竹詢問道:“沈姑娘,怎麼了?”
沈扶雪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有些晃神。”
她應當是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