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2 / 2)

美人嬌 白糖奶兔 14391 字 10個月前

隻可惜,他們父子之間太多心結,一時還急不得。

建寧帝也清楚陸時寒的性子,沒有強留下陸時寒用膳,而是道:“你此行也離開十餘日了,等會兒便回國公府吧,薑老夫人應當也想你了。”

建寧帝很感激陸堯臣夫婦,都是陸堯臣夫婦的養育,才會有今日的陸時寒。

“是,臣告退,”陸時寒道。

定國公府。

薑老夫人一看到陸時寒便拉著陸時寒問個不停,從陸時寒有沒有受傷,到每頓飯可都按時用了,事無巨細。

陸時寒一一答了,丁點兒不耐煩都沒有。

薑老夫人又道:“你這回走了十多天,可得好好補補,娘已經叫小廚房給你備了一桌膳,等會兒就做好了。”

“多謝娘親,”陸時寒道。

說罷,薑老夫人又嘮叨起來,還是陸堯臣開口解救了陸時寒:“時寒才回來,讓他好好歇歇。”

聽了這話,薑老夫人才住了口:“成,那我去廚房看看,你們父子好好聊聊。”

薑老夫人一走,屋裡隻剩下了陸堯臣和陸時寒兩人。

陸堯臣想問問陸時寒此行的具體細節,結果剛開口,就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陸時寒皺眉,他上前幫著拍順陸堯臣的背脊:“爹,您沒事吧?”

“無妨,就是近日染了風寒,有些咳嗽,”陸堯臣朝陸時寒擺了擺手,示意他無礙。

陸時寒給陸堯臣倒了杯茶,陸堯臣飲下後沒再咳嗽,陸時寒放了心。

在他前十幾年的人生中,一直都以為陸堯臣夫婦是他的親生父母,雖然後來得知了他的身世,但他早已認定了陸堯臣夫婦,從未改變。

陸堯臣問陸時寒:“見過聖上了?”

陸時寒點頭:“嗯,兒子剛從暢音園回來。”

陸堯臣望著陸時寒,想起了他幼時的模樣,一轉眼竟過去了二十多年,當真是歲月催人老。

陸堯臣陷入到了回憶中。

先帝晚年時纏綿病榻,不能理事。

幾位得寵的王爺為了皇位,鬥的你死我活,最後幾敗俱傷,皇位最後竟落到了當今頭上。

建寧帝早年隻是個不得寵的皇子,早早就了藩,誰也沒料到他會登上帝位。

隻不過建寧帝雖登上了皇位,但卻沒有想象中的順利。

幾位王爺的殘留勢力還在,朝野動蕩,江山飄搖。

建寧帝不得不聯絡其餘世家,其中以謝家勢力最大,扶持建寧帝坐穩了皇位。

同時,謝家也嫁了一女到宮中。

謝家勢力極大,自然想要自己家族的女兒做皇後,可建寧帝早在藩王時就已經娶了妻。

當時的建寧帝是個誰也不看好的皇子,選的王妃也隻出身於普通人家,完全不能和謝家相較。

建寧帝自然不願立謝家女為後,僵持了許久,最後建寧帝作勢要辭去帝位,才成功立了陸時寒的生母為後。

後來,陸時寒的生母和謝家女一前一後有孕。

陸時寒的生母整個孕期都處於鬱鬱當中,雖早謝家女一步生下了長子,但生產完不久,便撒手人寰。

陸時寒生母薨逝,建寧帝也沒了托詞,不得不立謝家女為後。

謝家卻想更進一步,而想要更進一步,最重要的自然是除掉陸時寒這個長子。

建寧帝早預料到會有這一天,已經儘全力保護陸時寒,但最終還是沒保住。

在陸時寒幾個月大的時候,一場祈福活動中,山腳下忽然地動,場間亂成一團,陸時寒也就此失蹤。

建寧帝心知肚明,是謝家的人劫走了陸時寒,而後,則不知發生了什麼。

而陸家,則機緣巧合撿到了陸時寒。

那時候薑老夫人幼子剛喪,陸時寒的到來無疑是個慰藉,他們便將陸時寒當做親生兒子撫養長大。

至於建寧帝,他雖不知陸時寒死活,但一直沒有放棄尋找陸時寒,直到十幾年後,在涼州的陸家找到了陸時寒。

隻是那時謝家的勢力依舊盤根錯節,建寧帝不敢將陸時寒認回來,隻好暗中保持聯係。

直到三年前,建寧帝才徹底將謝家的勢力鏟除,廢謝家女為後,二皇子也無緣無故瘸了腿,失去了承襲帝位的機會。

至此,謝家一係的勢力徹底消失。

而陸時寒的身份,則一直含混不清。

回憶至此,陸堯臣看著陸時寒,他有些出神。

陸堯臣是知道建寧帝的心思的,建寧帝想讓陸時寒恢複身份,把皇位傳給陸時寒。

無法否認,建寧帝這一刻確實是如此想的。

但建寧帝終究是個皇帝,且生性多疑,日後他會一直這樣想嗎?

尤其陸時寒從未與建寧帝長久地相處過,可宮中的那些皇子卻自幼長在建寧帝膝下。

所謂父子親情,終究是相處出來的。

日後,當陸時寒也成為皇子,可能會威脅到建寧帝的皇位,再有與其他皇子的比較,建寧帝的心思還會一如現在這般堅定嗎?

陸堯臣不知道,恐怕建寧帝也不知道。

陸堯臣道:“時寒,不論你如何選擇,且記得一點,為父永遠站在你身後。”

陸時寒鴉青的眼睫垂下,“父親,兒子知道。”

離開定國公府後,陸時寒回了大理寺處理公務。

待到傍晚時,陸時寒才離開大理寺。

也是巧了,陸時寒離開時正好碰到了散值的一眾官員。

這些官員有年紀大的,也有年輕的,沈正甫也在其中,瞧著樣子像是要一起去酒樓裡聚一聚。

有人眼尖的認出了陸時寒,還道陸大人竟也在這兒,真是好巧。

當即就有人邀請陸時寒也一道兒去。

眾人都這樣說了,陸時寒自是不好拒絕,一行人一起去了附近的酒樓。

這是間清雅的酒樓,還有女先兒在一旁說書。

一眾官員又都是熟讀詩書的,不免唱和起來。

陸時寒則倒了杯酒,以晚輩的姿態給沈正甫敬酒:“沈伯父,聽聞您素愛竹葉青,這酒是店家新釀好的,您嘗嘗如何?”

沈正甫欣然接過,他嘗了一口,眉頭都挑了起來:“卻是好酒,賢侄,你也多喝幾杯。”

說實在的,陸時寒一表人才,能力又這樣出眾,饒是以嚴苛的目光來看,沈正甫也不得不承認陸時寒的優秀。

他實則很欣賞這個後輩。

再加上陸時寒又救了沈扶雪,沈正甫還是很想與陸時寒交好的。

自然,隻是同陸時寒交好,其餘的陸家人也就罷了。

一旁的陳老大人見兩人一老一少,如此和諧的模樣,不由道:“小沈,我記得你膝下有個女兒,正好時寒也未婚配,不若你將女兒許配給時寒,也是美事一樁。”

陳老大人已經七十餘歲,德高望重,頭眼也有些花了,按理早該致士頤養天年了。

不過陳老大人滿懷一腔報國之心,還時不時地處理朝務,這才會來此小聚。

不過陳老大人一心撲在朝務上,從不理俗物,更不知道小輩間的事,自然不知道沈扶雪曾經和陸顯訂過婚又退婚的事。

場間的人聞言不由一滯,氣氛有些尷尬。

沈正甫舉杯的手尷尬地落在空中。

陸時寒很好,他也很欣賞,若是陸時寒日後有難處,他也會傾力相助,不過也就僅止於此。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沈正甫日後是不想再與陸家相交了,更遑論把女兒嫁過去。

再者說了,就是沒有這檔子事,又豈能先與侄子訂婚,再嫁與叔叔?

簡直是不成體統……

所以,他是不可能把女兒嫁過去的。

好在很快有人同陳老大人解釋了一下,眾人又提起旁的事,這話題才過去。

陸時寒何等聰明,自然察覺到了沈正甫細微的情緒變化。

陸時寒沒再給沈正甫敬酒,而是不著痕跡地湊到了年輕官員旁邊。

直到小聚結束,一眾大人各自回了府。

陸時寒也回了彆院。

陸時寒坐在書房的椅子上,他眉心鬱鬱,眸中思緒不可知。

陸時寒抬手捏了捏眉心。

最初,他隻是想結束沈扶雪與陸顯的婚約而已。

這樁婚約本該順利地了結,卻沒想到陸顯忽然出乎意料地求娶沈扶月,倆家也因此結下了梁子。

陸時寒何嘗看不出來沈正甫的心思。

他當真沒想到,當初之舉竟然反而變成了阻礙。

他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想求得沈正甫的同意,隻怕會很不容易。

再者,就是他的身世……

他的身世一經牽扯,便會朝野動蕩。

如果不解決,朝中的那些暗湧也不會結束。

陸時寒想起了他曾經做過的那個夢。

夢境中,沈扶雪是他的妻子。

夢境中的片段支離破碎,零零散散,他並不能拚湊出所有的信息,他也不知,前世的他是何時娶沈扶雪為妻的。

不過,現在的他隻能暫時等待一段時間。

隻有把這些複雜的事都解決以後,他才能娶沈扶雪。

否則,若是一朝不慎的話,隻會給沈扶雪帶來傷害。

他隻想沈扶雪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等解決這些麻煩,他一定會求得沈正甫的允諾,讓沈正甫同意將沈扶雪嫁給他。

現在,隻能暫時先委屈沈扶雪了。

外麵起了風。

陸時寒的身影映在窗紙上,被晃動的燭火照的搖曳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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