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禦撓了撓頭,屋裡有些暗,他不知道顧寧舒還要不要看會兒書,“我去剪剪燭芯…”
秦禦剪完燭芯又看看屋裡養的素心建蘭,“土有些乾,我澆點水。”
澆完水,秦禦又在屋裡轉了兩圈,擦擦擺架上根本不存在的塵土,又撣撣花葉上的莫須有的灰塵,屋裡擺件都規整的很,秦禦挪了一個,看看不滿意又挪了回去。
顧寧舒靜靜地看著秦禦滿屋亂轉,她把白日裡看的書整理好,就坐到梳妝台前拆發髻。
秦禦想過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他在擺架前站了好一會兒,走到燈前,“燈有些暗,我剪剪燭芯。”
“長風,你剛剛剪過了,”顧寧舒對著鏡子取下耳環,根本沒有回頭。
秦禦低頭看了看,果然燭芯短短的,蠟燭被燃出了一個淺淺的坑,燭淚順著燭身流下來,秦禦也不知是怎麼看的,竟然覺得有種莫名的纏綿感,“那我去澆澆花,我看那盆素心建蘭的葉子有些乾。”
“那盆蘭花剛剛也澆過了,你忘啦?”顧寧舒低頭笑了笑,都說小彆勝新婚,怎麼到了他們這兒秦禦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兒,她總覺得秦禦比洞房那天還緊張,“時間不早了,我們歇息吧。”
秦禦的夢裡顧寧舒也這樣說過的,隻是那個時候她語氣嬌柔的緊,現在也很好就是了,秦禦咽了咽口水,“…好啊,也不早了,歇息吧。”
兩個人並排躺著,顧寧舒今日睡得少,躺著就迷迷糊糊的,忽然她感覺手被牽住,她看了眼秦禦,秦禦閉著眼躺著,嘴緊緊抿著,顧寧舒這麼盯了一會兒,秦禦再也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
秦禦抓著顧寧舒的手握了握,睜開眼睛也看著顧寧舒,“舒兒,你一直看我做什麼?”
“因為你抓著我的手。”顧寧舒手動了一下,秦禦握的更緊。
其實秦禦想等顧寧舒睡著偷偷把人摟過來的,但是現在天氣有些熱,而且他有一點怕,“我是想你了才拉你的手。”
顧寧舒把頭轉回去,那她也是想秦禦了才一直看他的。
顧寧舒一直不說話,秦禦手動了一下,顧寧舒手也動了動,秦禦有些高興,“舒兒,我這一個月經常夢見你。”
顧寧舒閉著眼睛,她有點困了,“夢見我什麼?”
他夢見了好多,都在棲閒堂,隻是不能說,秦禦暗罵自己怎麼把話帶到這上麵來了,他胸口起伏,呼吸有些不穩,“就是夢見咱們在一起…一起看書,一起用飯,一起散步…”
秦禦嘴裡發乾,他偏頭聽了一下,顧寧舒呼吸已經放均勻了,他把顧寧舒的手放下,下床灌了一杯涼茶,這可真是難熬,在外麵難熬,回來更是難熬。
顧寧舒睡到自然醒,早晨還有點冷,被子全裹在她的身上,她往旁邊滾了一下,撞到一個枕頭,顧寧舒有點懵,秦禦的枕頭怎麼放在這兒?
景明端著熱水進來,她把盆匆匆放下,“世子妃醒了?”
顧寧舒從被子裡出來,把秦禦的枕頭擺正,“世子什麼時候走的?”
“走了有一會兒了,”景明道,“世子怕您掉下來,才把枕頭放這兒的,您明明睡覺老實的很。”
秦禦自然知道顧寧舒睡覺老實,至少沒睡著睡著鑽他懷裡。
顧寧舒就當秦禦玩過家家,“表姑娘呢?”
“表姑娘那邊已經在收拾東西了,聽月剛剛去了一趟綺月閣,把表姑娘帶來的東西都搬過來了,奴婢去看了看,也沒多少東西。”景明從衣櫃裡找了一件寬鬆的衣服。
“王妃可派人過來了?”顧寧舒問,徐秀容那邊過會兒還得打聲招呼,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怕徐秀容不放人。
“徐嬤嬤說王妃早上受了寒,請了大夫過去,說是要臥床靜養,所以表姑娘走的時候就不用過去了。”景明道。
“真病了?”顧寧舒有點意外,徐秀容不似會裝病的人。
景明點點頭,“嗯,早晨沒起來,王爺大早晨過去了,聽說在寂心軒待了好一會兒呢。”回雁堂在中間,隨時都有人過,得到的消息也最多,景明知道個大概,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顧寧舒更意外了,徐秀容對這些好像根本就不在意,秦王去哪裡不在乎,王/府裡有多少人也不在意,竟然真病了…“準備點東西讓韓嬤嬤去看一看,讓齊大夫也去一趟吧。”
景明應了一聲,“嗯,還好昨日說了懷孕的事兒,不然還要世子妃您去侍疾呢。”
按理說她應該去看一看,算了,管那麼多做什麼,顧寧舒叮囑了一句,“禮物備豐厚一點。”
“奴婢明白。”
洗漱好用過飯,顧寧舒去綺月閣去看徐瑤光,徐瑤□□色還不錯,對著顧寧舒笑了笑,“拜見世子妃。”
顧寧舒看綺月閣已經沒什麼東西了,“都收拾好了?”
徐瑤光又看了屋子一眼,眼中有些不舍,“東西也不多,好收拾。這段日子,真是謝謝你,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想送些東西也不知送什麼。”
顧寧舒笑了笑,“不用送了,人好好的就行。”
徐瑤光也笑了,“你需不需要是你的事兒,我送不送是我的事兒,日後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瑤光在所不辭,”徐瑤光這些日子也想明白了好多事兒,關於徐家,關於徐秀容。
她雖然受寵,但徐家也不能予取予奪,她是徐家的女兒,也隻是徐家的女兒,他祖父父親不會為了她和徐秀容撕破臉,她也想明白了,也不準備說什麼,更不想讓父親兄長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