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2 / 2)

而此時的陳家,陳子善正被按在凳子上抽。

“逆子!早知你如此會惹禍,當年就不該讓你生下來!”

今日設宴接待越國人,三品以上官員均可參加,他聽說這逆子從花樓出來就敢跟越國人買女人,緊接著又聽聞逆子和攸寧公主大鬨戶部,氣得恨不能這逆子死了算了。也正因為這樣,他才連宮宴都不敢去了,唯恐越國人在大殿上提起這事,到時被陛下當殿降罪。

陳子善唉喲唉喲叫得淒慘,“我娘也後悔當年嫁給你,生下我這個逆子呢。一個寵妾滅妻之人不配我娘替他生子。”

“還嘴硬,看我不打死你!”

“打!儘管打,省得哪□□急了我,我讓世人都知道你停妻再娶,為榮華富貴逼糟糠之妻為妾!”陳子善高高梗起脖子。

“你!好!好!看我今日不打死你!”陳父再次揮鞭。

“老爺息怒。”陳夫人見差不多了上前攔住陳父,“子善越發了不得了,今日就差點為陳家惹來滅頂之災,依我看,還是讓他回老家避避風頭,也養養性子。”

陳子善一聽就知道這惡毒女人在打什麼主意,他冷笑,“要我回老家也行,讓陳子慕一塊,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自己爺奶吧?該回去祭拜祭拜了,省得爺奶出現在他夢裡他還不認得。”

“子慕打算來年再應試,正是緊要時刻,等子慕考中進士再衣錦還鄉,光耀門楣,想必二老到時會更歡喜的。”

陳子善是個混不吝,他扶著腰站起來,齜牙咧嘴,“我也在努力讓我爺奶抱曾孫呢,曾孫都沒有我怕回去我爺奶會愁得在地底下不得安寧。”

陳夫人嘴角抽了抽,“你的身子大夫也瞧過了,不易使女子受孕,興許回老家就能養好呢。”

陳子善不痛不癢,“我倒是覺得我在老家虧了身子,親爹拋妻棄子在京城享受榮華富貴,另娶嬌妻美妾,讓糟糠之妻和孩子在老家吃糠咽菜,可不是虧大了嗎?我都打算好了,這輩子若是生不出孩子就從陳子慕那過繼一個,誰叫他是我兄弟呢。

陳夫人瞬間樂不出來了,想過繼她兒子的孩子,這輩子都休想!

見他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陳父正要再罵,管家匆匆進來。

“老爺不好了!宮裡出事了!”

陳父一聽宮裡出事了,第一個想法就是慶幸自己沒去參宴,然而等他聽管家說出了什麼事後,臉色都變了。

也不知越國人將火.藥投放在哪,他想到白日陳子善得罪越國人的事,嚇出一身冷汗。

萬一那越國人記仇就把火.藥放在陳府呢?

“把府裡所有人都集合起來將陳府裡裡外外都仔細給我搜一遍!”陳父說完,狠狠瞪向陳子善,“我不管今日搜不搜得出火.藥,此事過後你給我滾回老家去,哪怕你不願,我綁也要將你綁著叫人送回去。”

陳夫人暗樂了下,隨即知道這不是該樂的時候,也趕緊回去吩咐人搜查院子了。

同樣被罰的還有裴延初,知道消息的時候,他已經挨了幾板子正趴在床上養傷。

忠順伯更絕,直接讓人回來通知家裡撤離,而三房則被遺忘了個一乾二淨,所有人都覺得這禍事是三房惹來的,一個個都默契地沒有通知三房。

裴延初知道了後嗤笑,“父親,這下您該死心了吧?”

“要不是你……唉!”裴三爺走出去抱頭蹲在廊下。

裴延初有時候真的對這個扶不上牆的父親看不上眼,父親是妾生子,還是主動爬床的妾,生下孩子後就被打殺沒了,父親打小就受儘冷落,養成唯唯諾諾的性子,文不成武不就,若不是當年皇後曾提起過一嘴,估計家裡都不會想起給他張羅親事。

後來他就懂了,會哭的小孩有糖吃,祖父還在的時候他沒少在祖父跟前表現,被說成紈絝又如何,至少有人記得他,反正他們這房被壓得死死的。後來有幸結識了沈無咎,他才算是跟著沈無咎名動京城。

那時鎮國將軍府還沒出事,裴家也還是國公府,自然不會反對他和將軍府最小的嫡子交好,如今忠順伯府因沈無咎降爵,他那腦子長在頭頂上的大堂哥偷雞不著蝕把米,畏罪自儘,兩家已經算是死仇,就不願讓他和沈無咎來往了。

他又不是他們手裡的提線木偶,憑什麼聽他們的,若全聽他們的,怎麼死都不知道。

“初兒,你看我們要不要也出去躲一躲?”裴三太太猶豫地問。

“不用,忠順伯府還沒那麼大的能耐能讓陛下受威脅。”

他雖然跟陳子善競價買越國女人,但忠順伯府還不夠格被越國人看上,如若陛下知道要炸的是忠順伯府,估計隻有冷眼旁觀的份,從忠順伯府明裡暗裡支持昭貴妃開始,忠順伯府和皇後關係早就遠了,隻是還掛著皇後娘家的名頭罷了。

裴延初想到皇後是當年唯一一個還能想起他父親的人,繼而想到攸寧公主,對於今日被叫去搬糧就沒什麼怨言了。以往他聽說攸寧公主被外家哄得死死的,隻覺得她蠢,如今看來不是蠢,而是莽。

不過,這樣的莽他還挺欣賞的,就是不知哪日會莽到忠順伯府頭上,突然好期待呢。

*

被認為又蠢又莽的楚攸寧正一路馭馬奔跑,一路將精神力鋪出去,所到過之處方圓百米儘在腦海。

“籲!”

跑了半個城,她忽然勒住馬,馬跑得太急被突然勒住,整匹馬揚蹄高高豎起發出刺耳的疾聲。

趕上來的程安看到公主幾乎要被馬摔下來了,嚇得心跳都要停止。

“聽話。”

楚攸寧小手一拍馬頭,那馬立即放平馬身,噅噅叫著,好似還挺委屈。

程安:“……”

好像什麼事發生在公主這裡都不稀奇了。

他打馬上前,壓低聲音問,“公主可是有所發現?”

楚攸寧看向前方的大片居民樓,點頭,“那條巷子裡有個抱著一壇酒醉醺醺的人,那個不是酒,應該就是你們說的火.藥,那裡麵還有很多鐵片。”

可真惡毒啊,一但爆炸,不光是外麵的壇子炸開,裡麵的鐵片也被炸飛出去,達到三重傷人效果。

“居然選的居民樓,這是想要激起民憤!”程安立即就明白越國人的用心險惡。

楚攸寧用精神力將火.藥的引線平口切斷,讓程安先盯著,不著急馬上抓人,比起馬上將人抓起來,她更樂意看到他們奉命點火時卻怎麼也點不著的樣子。

還有那個詞怎麼說來著?打草驚蛇。

做完這事,她又打馬跑完餘下半城,最後還真在一個屋頂上發現了個黑衣人。

看到那個全黑上下一身黑,完全融入黑夜裡的人,楚攸寧忽然意識到她上次夜裡穿一身白跑去東跨院看劍有多麼不尊重夜行者這個身份了。

這才是個合格的夜行者啊,若不是她有精神力還真難發現。

楚攸寧看到他的作案工具,有弓箭,有火.藥包,那人盯著的方向……咦!那不是她白日去的戶部糧倉嗎?

原來這是想燒糧倉,這個更不能忍,對末世人來說,糧食可是命!

楚攸寧直接將那火.藥包的引線也給切了,又給那人下了個精神暗示,讓他自己跳下樓,至於抓他的事不用她出手也會驚動看守戶部府庫的人過來,那一身夜行衣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楚攸寧直接策馬去皇宮和劉正彙合,有精神力,也不用她跑遍整個京城,前後用時不到兩刻鐘。

到宮門口的時候,楚攸寧看到沈無咎也在,不同的是沈無咎換了能躺著的軟轎抬著,除了他,還有張嬤嬤。

劉公公左盼右盼,終於盼來楚攸寧,大大鬆了口氣,看到她策馬狂奔而來,不禁疑惑,公主何時會騎馬了?

“不是讓你歇著嗎?”楚攸寧翻身下馬走向沈無咎。

沈無咎幫她壓了壓被風吹得淩亂的秀發,“公主是我的妻子,有人覬覦自個的妻子,若不出麵會被認為我懼於越國,默認將自己的妻子拱手讓人。”

如何能不來,讓他待在府裡乾著急,他做不到。無論如何,他都得出麵讓人知道他的態度,不然真以為他任由處置了。

行叭,又是事關男人尊嚴的事。

“那好吧,反正我會保護好你的。”楚攸寧也就沒反對,她又看向張嬤嬤,“嬤嬤,你怎麼也來了?”

“公主一個婢女都不帶,奴婢隻能親自來了。”她擔心公主做出什麼過於出人意料的事被人猜疑,有她這個皇後跟前的嬤嬤作證,總不會還有人懷疑公主換了個人。

張嬤嬤又拉楚攸寧上馬車重新給她梳了個發髻,這才讓她入宮。

……

頤和殿裡,笙歌鼎沸。

越國人坐在第一排的前頭,美人在懷,上下其手,好好的國宴竟弄得跟在花樓裡吃酒般,看得人敢怒不敢言。

“陛下,本王耐心有限,攸寧公主再不來,本王可要找地撒撒氣了。”豫王說著還打了個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