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閒庶皇子(2 / 2)

而且勝者眾大臣也都能猜到了。

薑禮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薑府的,他心中有驚有怒,等他被下人攙扶著下了馬車時,二管家已經在府門口等著。

一見到從馬車上走下來的薑禮,原本想要快步迎上去的二管家下意識頓住腳步,心裡有些遲疑。

他這樣的下人,最懂得看主人的臉色。一看薑禮這發黑的臉色二管家就知道大老爺不知道在哪裡觸了眉頭,如果他上前,很有可能會不落得好啊。

但想到自己現在袖子裡抄著的那一封信,二管家也隻能硬著頭皮迎上前去。

“老爺,宮裡那位年輕的貴人又給您來信了。”

薑禮臉色有些黑,但還是強壓著怒意伸出手,猛地把信從二管家手裡搶過來,然後大步走進府裡。

剛跨過大門門檻,薑禮便伸手把信封撕開,將信紙從裡麵抽出來,抖開之後快速掃視信上的內容。

比起第一封隻有一行字的信,如今這一封信倒是把整張信紙都寫滿了。

衡玉在信上隻是告訴薑禮,儲君之位他爭不過裴衡雍,這些年薑家惹了不少麻煩,他贈薑家一次機遇,隻要薑家自己不作死,憑此機遇可保薑家數十年無憂。至於其他的官職,薑家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去爭取,但從他和皇貴妃身上,薑禮隻能再得到一個一等承恩侯的爵位。

一等承恩侯,那是皇後、太後母族得封的爵位。

薑禮猛地把手拽緊,光滑的信紙在他的手裡被揉皺。

二管家原以為大老爺是憤怒的,但當他視線稍稍往上移看到薑禮臉上的表情時,才發現薑禮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晦澀,怒意反倒消散了不少。

其他人不知道,但薑禮這一局中人不得不感歎這一手玩得太好了。

他把揉皺了的信塞進自己的袖子裡,大踏步往內宅走去。

沒過幾日,就在京中眾人把目光放在儲君一位時,聖旨下來了。

但與眾人所料不同,最先出來的冊封旨意不是立儲旨意,而是冊立皇貴妃為後的旨意。

景淵帝下朝之後先去處理政事,等到快到用午膳的時間才擺駕去了淑華宮,興致勃勃和皇貴妃談論著,“鳳儀宮多年沒人入住,還需要好好休整一番,你有什麼要求就直接和內務府的人提,務必要修得讓你滿意。”

“朕早朝之後就已經接見了欽天監,讓他們擇了你搬入鳳儀宮的吉日,還有正式舉辦冊後大典祭祀天地的吉日。”

景淵帝捧著皇貴妃的手和她歎道:“朕終於可以冊立你為後了。”

皇貴妃笑了笑,嗔了景淵帝一眼,“陛下這般興致勃勃,倒像是個毛頭小子一樣,也不怕玉兒看到了笑話您,您如今這般表現可還沒有他沉穩呢。”

景淵帝朗聲笑起來,今日他心情實在暢快,覺得淤堵在胸口的那股鬱氣也消散了不少,渾身舒暢,“玉兒哪裡沉穩了,前幾日蕭掌院還與我抱怨玉兒去上書房上課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說完之後景淵帝才在心裡叫遭,他早與玉兒說好要幫他保密,這件事一直都是瞞著婉兒的,誰知道他一時心情暢快就順嘴把這些話說了出來。

皇貴妃聽到之後果然蹙起眉來,“陛下莫要慣著他,身為皇子怎能不上進,臣妾也不求他學出什麼學問來,至少不要筆墨不通惹人生笑,不行,等他過來淑華宮時臣妾定要好好教訓他。”

話鋒一轉,皇貴妃連景淵帝也指責起來了,“陛下您也是,這種事也幫他瞞著臣妾。”

景淵帝一看火都燒到自己頭上了,連忙轉移開話題。

這種關鍵時刻,隻能犧牲兒子保住他了。

等衡玉進宮來看皇貴妃時,觸不及防之下被皇貴妃教育了整整半個時辰。

他乖乖站著聽皇貴妃教訓,實際上早已經神遊太空,把皇貴妃的話從左耳進右耳出了。

說了那麼久話,皇貴妃的嗓子都乾了,她端起宮女端過來的茶水飲了一口,染著丹蔻的尾指翹起,姿態嫻雅美好,根本看不出她剛剛那把衡玉訓了半個時辰的狠勁。

“你可有什麼說的?”皇貴妃抿了兩口茶潤過喉後,才出聲詢問衡玉。

“書本上的東西學得再好,也不如親身去實踐更能檢驗出真理,母妃我覺得我天性活潑,又聰慧機靈,合該去民間學些□□濟民的好學問。”終於輪到自己說話了,衡玉負手站著,一本正經侃侃而談,皇貴妃還在喝著茶,差點沒被他這一番話嗆住。

她兒子什麼時候這麼不要臉了,天性活潑、聰慧機靈這些詞這麼大大方方就往自己身上冠真的好嗎。

就連一直伺候在旁邊的袖玉都垂下頭,想來忍笑是忍得很辛苦。

皇貴妃把茶杯擱下,漂亮的瓷杯與桌麵碰撞發出輕微的磕碰聲。

“我是在教訓你,你倒好,不僅沒有悔改,反倒打起了出宮去玩的主意。”皇貴妃有些哭笑不得。

衡玉原本還有些嬉皮笑臉,聞言立馬擺正神色,給皇貴妃使了個眼神。

皇貴妃會意,垂下眼來,淡淡道:“你們先退下。”

“奴婢遵旨。”在殿內伺候著的宮女全都俯身行禮,然後緩緩退了下去。

等殿內隻剩下母子兩時,衡玉方才接著道:“母後,我此生誌向隻是做一個閒散王爺,而且這樣的誌向方才能夠讓我隨心所欲一世,不受猜忌。”

皇貴妃與衡玉對視,她直接出聲問道:“吾兒甘心嗎?”

“沒什麼甘心不甘心的,我誌早已不在此。”衡玉笑笑,臉上全是坦然,而不是故作的釋然。

說完這句話後,衡玉就轉移開了話題,“還未恭喜母妃得償所願,榮登後位。”

從浣衣局的小宮女一步步爬到母儀天下之位,衡玉也不得不感歎他的母妃當真好手段。

也許在這過程中有景淵帝一直偏袒著,但試想後宮佳麗如此多,他母妃能讓他父皇傾心十幾載,這哪裡是簡單的。

皇貴妃聽到他這話隻是搖頭笑一笑,頓了頓,皇貴妃衝衡玉招手讓他走到近前來。

等衡玉在她對麵跪坐下來後,皇貴妃才道:“冊後大典後便該立儲了,你父皇的身子不得太過操勞,立儲不久他就要退位了,你早做打算。”

景淵帝的打算衡玉並不意外,事實上,就算景淵帝不想退位當太上皇,衡玉也會讓皇貴妃去好好勸他。

景淵帝待他一派拳拳愛護之情,衡玉素來不是無情之人,待他好之人他也會好好護著念著。

皇貴妃仔細觀察著,發現衡玉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心下微訝,但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道:“你父皇,應該會為你留些後手。”

衡玉輕笑著搖頭,“母妃,您告訴父皇不必了,等父皇退位後,您便與他撫琴作畫,讓他好好調養自己的身子。身為你們的兒子,我還不至於狼狽到那時候了也還要你們護著。”

“那吾兒想要什麼?”

衡玉眨了眨眼,“我剛剛就已經說了,我希望自己能經常出宮,在這皇宮裡雖好,但景色都是那些景色,也早就看膩了。”

皇貴妃嗔了他一眼,“你啊。”

沒有給明確的回複,衡玉卻知道她這是應下來了。

兩人後麵又聊了一會兒,衡玉就離開了。

等宮女又進來後,皇貴妃對她的親信袖玉感歎道:“我現在是越來越看不透玉兒在想些什麼了。”

袖玉笑起來,“娘娘不必擔心,奴婢倒覺得,殿下近日越發成熟了。”

“他啊。”皇貴妃想了想,搖了搖頭沒再多說什麼。

但顯然也是認可袖玉這番話的。

內務府那邊一直在抓緊時間趕製鳳袍還有休整鳳儀宮。

鳳儀宮這些年一直都有進行日常的維護,所以不需要大動,隻在原來基礎上翻新一遍就好。

因為景淵帝一直在催促,內務府那邊加班加點,終於在大半個月後成功休整好鳳儀宮,沒有錯過欽天監那邊算出來的搬進鳳儀宮的吉日。

而鳳袍十分華麗,這也意味著其中的工藝將會十分繁瑣。

擁有著最精湛技藝的十位繡娘加班加點,大半個月的時間也隻完成了一半。

不過還好,冊後大典舉辦的時間還有一個月,時間還充足。

時間兜兜轉轉,已是入了十一月。

冬寒料峭之時,繼皇後薑氏的封後大典正式舉辦。

她一身鳳袍端莊大氣,從肅穆充滿著身份象征的鳳儀宮出發,一步一步走著,走過將士的叩首,走過滿朝文武的叩拜,來到那祭天的祭壇,在司儀的頌聲中,一步步走上祭壇,來到景淵帝身邊,與他一起站在祭壇之上,祭祀天地祭祀神明祭祀曆代帝王,也接受著所有人的叩拜。

初冬的風已是涼意入骨,薑皇後站在最高處,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寒意。

她垂著眼俯視下方,隻能看到所有人俯首下來後露出的背。

這一條路,她走了二十二載,從身份低賤的宮女,走到母儀天下,成為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薑皇後的手突然被人牽住。

帝後兩人,執手對視。

在這祭壇之上,接受所有人的叩拜讚頌。

作者有話要說:  薑禮:被安排得明明白白.jpg

總感覺薑皇後拿到的是女主劇本哈哈哈哈

大家晚安啦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