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已經不是過去的月神了――”
“安靜!”
玄武神君重重地敲了一下拐杖,話語擲地有聲。
玄武神君此時亦是心亂,但他打量著月神醉辛的神情,想到他那句“月珠”,還有雪心仙子的長相,終是有所動搖。
在場的神仙數達數千,眾人都對月神相當戒備,但其實月神醉辛多年來都是眾仙神憧憬的人物,若是能在兵戈相見之前與月神談談,又有誰不想談談呢?
玄武神君反複思量,終於對眾人下了個大膽的決定,他對雪心等人道:“你們若是願意隨月神進去,就進去吧。”
“神君――”
一旁的狼王狼後極為擔憂謹慎。
“但是!”玄武神君話還未說完,又繼續道,“但是隻有一炷香的時間,若是一炷香之後沒有人出來,亦或是裡麵有什麼不正常的響動,我們立刻就會帶人衝進去。若是你們在裡麵相安無事,雪梨仙子那裡應當有龍息珠,讓雪梨仙子將氣息注入龍息珠報個平安,之後每隔一刻鐘就有報一次,讓我們確定安全。”
龍息珠是難得的天靈地寶,與龍王和龍王後都有感應,必須要由雪梨仙子注入仙氣,這樣應該沒有人能仿冒。
雪梨聽玄武神君這個安排也安心了,將爪子搭在霧霧身上、維持著保護大雪狼的姿態,對玄武神君點了點頭。
月神對此什麼都沒說,他淡淡地斜了玄武神君一眼,便進了月宮。
其他四人見狀,互相對視幾眼。
韶音仙子亦已經趕到這裡了,正與玄武神君他們在一起,激動地與雪心遠遠見了麵,卻還不能相認,見他們都要單獨進到月神的月宮裡,自然心急如焚。
這時,雪心看向韶音仙子,對她做了幾個眼色。
韶音一頓,便試探地出了列,和另外四人一起進去。
韶音是雪梨仙子的師父,兩人情同母女,群仙們自不會覺得韶音仙子想一起進去有什麼不對。月神似乎注意到了韶音的身影,但也並未多言。
雪梨直到此時都還沒完全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心中忐忑,她小心翼翼地支持著扶起了子嵐,兩個人一塊兒往裡走。
月神將他們帶進了月宮,這回將他們帶進了正殿,殿中相當空曠,唯有一張茶桌,幾個席座,四麵窗戶大開,窗外是月宮的夜空,大門開向南麵,正露出那輪偌大的圓月。
空寂的宮室,這在幻象之中顯得相當蕭索。
月神最先落座,隨手一揮,茶桌上就多出一壺茶,幾個杯盞,他一指道:“坐。”
眾人皆是猶豫,最終還是雪心仙子率先上前一步,在月神給的座位上落座。
有了雪心領頭,長雲神君和韶音仙子便也過去坐了下來。
雪梨和子嵐進了大殿,見要坐下,兩人便化了人身。子嵐的傷勢已經很重,哪怕雪梨用仙術幫他維持,他的麵色仍是慘白,幾乎全靠雪梨攙扶,兩人這才一起坐下。
如此一來,桌邊六人已然聚齊,縱眼一望,便是萬年光陰。
雪梨剛一化作人身,長雲神君和雪心仙子就不可抑製將目光膠在她身上。
在他們看來,雪梨的一切都太美好了。
她生了雪心仙子的眼睛,生了長雲神君的鼻梁,她是兩個人孕育的結晶,是他們多年未見的心心念念的女兒。
雪心和長雲迫不及待地打量著雪梨,將她從頭看到腳,看到她這些年長得好端端的,麵色紅潤、精神飽滿,一看就沒受過什麼委屈,心裡就放心了大半。而雪心仙子本就淚痕未乾,現在連長雲神君都要掉下眼淚來了。
而雪梨則被看得很不自在,她還不知道眼前這兩個神仙是誰,隻隱約覺得他們長得和自己有些像,心裡有個大膽的猜測,卻不敢確定,現在又是在月神醉辛麵前,雪梨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他們都不由自主地看向月神,想搞清楚他的想法。
雪心仙子尤是,她看著月神的麵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懷念,一看他的模樣,就止不住地流淚。
月神亦看著她。
在往昔的歲月中,他曾無數次想過他和沉霞的月珠,如果能夠長大,將來會是什麼模樣,卻未想到真正見到,竟已過了這麼多年。
在見到她的一刹,他就明白過來她定是自己和沉霞的女兒。
月神問雪心道:“你看這月宮景象,可有熟悉之感?”
雪心點點頭。
她回答道:“很熟悉,就像以前住過很長時間似的。”
說完這句話,她發覺自己又不禁淚流滿麵,就像靈魂深處有所震顫。接著她心頭一顫,不斷有沒見過的畫麵閃爍般地浮現在腦海中。
雪心吃痛地扶了額,在閃爍的畫麵,她看到了一個讓她覺得很溫馨的女人,還有比現在的醉辛更青澀的、月神的臉。
她艱難地問月神道:“先前在仙殿外,你喚我叫月珠,是什麼意思?”
月神回答:“月珠是我與沉霞仙子的女兒,她在萬年前墜入玄冰池,染病離世……但我想,你恐怕就是她。”
月神又問道:“你現在叫雪心?”
當時雪梨說過她的父母是長雲和雪心,雪心剛剛又在情急之下喊了長雲一句“夫君”,這個稱呼是月神如此推出來的。
雪心果然點點頭。
月神頓了頓。
他見在座的人還有搞不清楚狀況的,索性一起介紹道:“在座的人,雪蓮峰韶音仙子想來不必多說,你們都認識。剩下的幾位,分彆是九尾狐族長雲神君,雪狼族子嵐少主,和被韶音仙子撫養長大的九尾狐族雪梨仙子,她與子嵐少主已有婚約,故而目前暫住在狼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