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景少主願不願意,在輩份上,燕同歸都是祖宗輩的,輩份高得嚇人那種。
要真按輩份叫,他還要叫燕同歸一聲“叔爺爺”。
作為主宅的第一代景家人,景家主、景二叔、景三叔則要叫燕同歸一聲“小叔”,景家二代叫“叔爺爺”,景家第三代則叫“太叔公”。
第四代還未出生,暫時略過不提。
在場的景家人想到這裡,神色略有些那啥,連景二叔、景三叔這兩個輩份高的都明智地閉上嘴,由景望月一人去處理。
這種時候就由少主麵了。
他們的輩份小,就不去湊那個熱鬨。
景少主很快收斂臉上的神色,溫聲道:“不管如何,你確實是我們景家的血脈,這點是不變的。”
既然已經鑒定是他們景家的血脈,按照正常情況,自然要認祖歸宗。
不過和燕同歸接觸雖不多,景少主卻約莫能明白他的某些想法和行事,所以才會先問他有什麼打算。
見他這麼快就調整好,燕同歸心裡感慨,這景家少主果然了不得,怨不得在中央城有如此大的威望。
按照正常情況,像他這種來自邊域之地的散修,能回歸景家,是夢寐以求之事。
隻要腦子沒問題的都知道,成為景家弟子的好處,不僅能得到景家的庇護,也能擁有大量的修煉資源。
可他就是不樂意。
燕同歸道:“多謝景少主,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以前如何,以後就如何罷。”
以前他是青瀾界燕氏的弟子,以後也是,景家與他無關。
“這怎麼行?”景二叔開口道。
景三叔也滿臉不讚同,“你是我們老祖的血脈,是我們景氏族人,不管如何,血脈是無法改變的。燕……燕公子,我們景家不會讓血脈流落在外。”
景家的血脈稀薄,景家對每一個孩子都極為看重,就算資質再差,他們也不會放棄。
正是因為景家這樣的處事家風,使得景家內部十分團結,景家的氣氛也很好,沒有其他家族的勾心鬥角,鬥得你死我亡。
是以就算認回燕同歸,給自己找個祖宗供著,他們除了有些鬱悶,卻沒有想過不認他。
他們都已經接受多—個祖宗的事。
景少主溫聲道:“二叔、三叔說得對,燕公子,你是我們景家的血脈,我們都希望你能回來。”
在場的景家人雖然沒有說話,但神色都是差不多。
沒有防備和忌憚,隻有好奇和接受。
他們對燕同歸的身份接受得非常快。
燕同歸心裡有幾分觸動,不過仍是沒改變主意。
“多謝。”他歎了口氣,“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當年我母親的事,你們景家沒有摻和,我也不會遷怒你們,隻是因我母親之死,我無法原諒那些害她之人。”
原本他以為,景家可能和追殺他母親的事有關,所以這些日子以來,麵對景家人,他十分不客氣,說起話來句句帶刺,奔著惹怒人而去的。
就算惹怒了景家,他也不懼。
不過確認母親之死和這些景家人沒關係後,他倒也沒遷怒他們。
冤有頭債有主,要找也找罪魁禍首。
雖不確定那死鬼爹和他娘的死有沒有關係,但光是他害得人家小姑娘懷孕、又不好好保護她這點,就不可饒恕。
要是沒有死鬼爹,他娘一個人能懷孕嗎?
如果沒有懷孕,他娘說不定現在還活著好好的呢。
正是這種想法讓燕同歸對那爹完全沒好感,在他心裡,他就是個死鬼爹!
景少主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看來他們老祖被燕同歸遷怒上了。
隻要一朝真相不明,燕同歸就不會認爹,更不會將自己當成景家人。
可老祖不在這裡,甚至無人知道老祖在何處,亦沒辦法向老祖詢問他和燕綢之間的事,以及當年燕綢為何會獨自一人懷孕逃回青瀾界。
這些暫時都不清楚。
正是因為不清楚,燕同歸雖不至於遷怒到景家人身上,但也沒想過要回歸景家。
他有自己的驕傲,景家再好,能給他提供的幫助再多,他也不想要。
更不用說,他一個天漏命格之人,就算景家將所有的寶物都奉上來,他也用不到啊,有什麼意義?
正是這種無欲無求,才是令人頭疼的。
景少主雖不知道大概,但他是個聰明的,能從燕同歸的行事中看出一二。
他心裡歎息一聲,溫聲道:“不管如何,你都是景家的血脈,如果你想回來,我們隨時歡迎。”
景二叔、景三叔想說點什麼,見到少主的眼神,隻好咽下。
這種時候,其他景家人更是插不上話。
燕同歸隨意地應一聲,便站起身,“沒事我們就走了,姬姑娘,厲前輩,多謝你們陪我走這一趟。”
姬透笑了笑,和景家人道彆。
厲引危神色漠然,隻禮貌性地微微一頷首,與他們離開。
景少主等人知道挽留不住,也不好逼得太緊,隻好先送他們出去。
走出景家時,燕同歸突然想到什麼,轉頭對景少主說:“對了,關於我和你們那老祖的關係,能否麻煩你們彆傳出去。”
景少主略一想就明白他的意思。
景家突然空降一位年紀小、修為低卻輩份高得嚇人的老祖宗,總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就怕和景家有仇的人會出手算計這老祖宗。
其實不用燕同歸說,景少主心裡也不想他的身份泄露出去。
要為他正名,也要等燕同歸的修為提升上去,能確保他不會被有心人算計,這也是對他的保護。
“放心,這事我們省得。”景少主含笑道,“不過這樣的話,你可能會吃虧。”
輩份大有輩份大的好處,當祖宗的哪裡還願意成為彆人的孫子?
燕同歸是個能屈能伸的,擺手道:“沒關係,給你當孫子我都沒意見,更何況是其他?”
聽到這話,在場的景家人都忍俊不禁,不免想起外麵的傳聞,這傳聞能傳成這樣,燕同歸功不可沒,第一次見麵,他就當場認爹了。
景家人送走三人後,回到先前的花廳裡。
景二叔和景三叔心裡都有些不得勁,“望月啊,這樣是不是不太好?他到底是咱們老祖的血脈……”
老祖那脈本就沒有個傳人,現在突然冒出個血脈,自然是高興的,回歸景家他們也能護上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