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端王府, 假山密室。
絲毫看不出一點傻氣的端王君亦則看著站在他麵前老淚縱橫的忠義伯, 眼睛微微眯了眯, “你的意思是說, 你不僅沒有算計到寧瀟, 還搭上了你的女兒?現在她被毀了清白,在家中要死要活的,你的夫人也要跟著她一起去死?”
聽到這話的忠義伯,原先還通紅的眼眶一瞬間變得更紅了, “主上,我也想不到這事情它,它怎麼就這麼發展了呢?我就隻有這一個女兒,雖然她平時任性妄為了些, 但她是無辜的啊, 現在……現在,我總不能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她去死吧?”
說著這老頭竟然還抬起手來抹了抹眼淚。
一看他那惺惺作態,君亦則的心底一陣膩歪, “那你想如何?該不是想讓我幫她找一個婆家吧?”
忠義伯卻在聽到了他說完了這麼一句話之後,便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就朝他看了一眼, 想著他們一家三口在家裡想出的意見, 他頓時就哭得更厲害了, 然後撲通一下就朝君亦則跪了下來。
“若不是幫爺做事,小女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再加上我與夫人去得及時, 大錯還未鑄成,所以,臣想跟殿下求個恩典,可否讓小女以側妃的名義嫁進王府,臣以後必定會忠心地輔佐殿下早已成就大事,懇請殿下成全。”
他們的打算就是想趁著君亦則現在在外人來看還是傻子的情況下,乾脆讓昭昭試上一試,至於她其實早已在當天意外的清白全失的事情,他自然不能跟他說實話,反正洞房花燭昭昭說她總有辦法混過去,她已經受了如此大辱,他們家又跟端王綁在了一起,不圖謀就算,一圖謀就必須要圖謀個最大的。
她必定要登上高位,好讓寧瀟那賤人從此以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這,他直接就低下了頭來,根本就不敢朝君亦則看去。
所以也就根本就沒看到男人朝他看來的眼神,一瞬間猶如在看死人。
老匹夫!敢威脅他!
君亦則在心裡怒罵了聲,背在身後的手更是一瞬間捏緊。
竟然還想將那麼個不要臉的蕩/婦塞進他的後院。
今日之恥,他日必百倍奉還!
君亦則眼中一厲,卻在下一秒上前兩步就將那忠義伯一下就扶了起來,滿臉誠懇,“令嬡也是因為而受難,伯爺請放心,也請呂小姐在家中多候幾日,等過幾日本王必定下聘到伯府。”
“王爺大善!”
忠義伯的眼中瞬間就泛起了淚花,而君亦則卻始終都是一副溫文仁和的笑。
直到眼看著他徹底離開了密室,他才猛地一拳一下就砸到密室一側的牆壁上,“老匹夫!”
“噤聲。”
嘶啞的聲音響起。
君亦則立馬轉身,“師父!”
“是我。”
“師父,你跟我說說那天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呂昭昭是否如哪啊老匹夫所說,清白沒有全失?”
“嗬,那天我去了一趟忠義伯府根本就沒有看到那呂小姐將寧瀟帶過去,一去便看到了那膚色極黑的女子正與那小廝……清白沒有全失?嗬,我看是清白一點也不剩了。”
“賤人!”
君亦則當即便氣得火冒三丈了起來,“我道他們怎麼讓寧瀟逃脫了,沒曾想……竟然還想讓我娶她進門,簡直無恥!”
說完他看向身旁的黑衣男人,“師父,幫我。”
“你想我怎麼幫你?”
“我想看到,不出三日,那呂家小姐與小廝的奸/情立馬被外人撞破,最好在一寬闊之處,見識之人多不勝數,最好多到那老匹夫都不敢跟我開口才好。”
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毒辣。
如果寧瀟在這,必定會哇哦一聲,要知道那呂昭昭雖然天生膚黑,但也不失清秀佳人一枚,上輩子她可是千方百計地想辦法到底還是進了君亦則的後院,甚至還想儘辦法地生了個兒子下來,最後直接就被君亦則給封了個昭儀的九嬪之首位置,可以說是受儘寵愛,沒想到啊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小的變化,倒使得一對“恩愛夫妻”勞燕分飛了不說,還惹得一方對另一方下這般的狠手,嘖嘖。
而此時並不知道自己這小小的一踹就造成了個這麼大的變化的寧瀟仍舊舉著手中的石頭,然後毫不猶豫地一下就朝麵前的謝嵇與王婉華用力砸了過去。
“啊!”
這一聲不是寧瀟叫的,而是被那擦著自己的胳膊就飛過去的巨石嚇得撲通一聲便坐倒在地的王婉華尖著嗓子喊出來的。
而這邊的謝嵇也條件反射地在石頭飛過來的一瞬間,閉了下眼。
再次睜開眼時,才看到寧瀟拎著籃子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時,還未來得及去追,鼻尖便立馬聞到了一股異樣的味道。
他隨意的一個低頭,便看見地上蜿蜒了一條淡黃色的水流來,那早就被嚇得坐倒在地的王婉華竟然……
當即,謝嵇便立馬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快步朝寧瀟追去。
他這下敢十分肯定,那上輩子糾纏了自己差不多一世的王婉華,這一世十有八/九是不敢在靠近他一步了。
不不,是一旦看見他出現在她的十米的範圍內,恐怕都要哆嗦著腿立馬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想到這,謝嵇看著前方不遠處自家小妻子邊走邊跑的小背影,竟然一下子就失笑出聲來,隨後腳下更快了。
三兩步,不過就在半山腰的位置一下就碰到了寧瀟的手臂。
可不曾想他的手指才碰到了她的衣袖,下一秒一陣大力襲來,他的手立馬就被她隨意地一掰,便瞬間到了腦後。
“嘶!娘子,我錯了……”
謝嵇道歉道的那叫一個乾脆利落,毫不猶豫!
“你錯了?哈……你才沒錯,你好好地跟人家小美人在鬆樹下談天說地,你儂我儂,拉拉扯扯,你怎麼會有錯?錯的是我這個做好飯菜了還特意給你送過來的蠢貨!你給我滾遠點,以後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你就跟你的小美人一起雙宿雙棲,不孕不育,子孫滿堂去吧!”
寧瀟一下就甩開了他的胳膊,拎著自己的籃子,捂著臉剛準備下山,忽然腳步一頓,然後猛地轉身就朝身後的謝嵇看了過來。
在她身後差點沒被她這麼一甩,直接就甩到山腳下的謝嵇剛剛站定,便看到前方的寧瀟目光凶殘地朝他的……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看了過來。
一瞬間,他忽然就覺得那地方一涼。
之後果然聽到寧瀟冷冰冰的聲音一下就響了起來,“不行,光戴綠帽子可不行,隻要有這東西你們就能爽,爽也不行!反正我以後也用不到了,乾脆……”
她不知道從哪裡一下子就拔出了柄匕首出來,然後直接就朝謝嵇的某個反向紮來。
“割了吧。”
一聽到這話,謝嵇渾身上下的血瞬間就凝固了,“娘子,刀下……”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著寧瀟腳下一滑,當即也顧不得其他,就連忙上前將她整個抱住。
隨後,她手中的匕首便跟著一下子瞬間飛出,深深地紮到後麵的一棵鬆樹的樹乾上,發出了嗡的一聲輕響。
而這邊即便謝嵇抱得及時,可她的腿還是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當即就疼得哇的一下子就哭了起來。
真的是哇的一聲,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眼淚就跟那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地從她的眼眶之中溢出,一顆又一顆地往下滾著。
隻一眼,謝嵇就心疼都不知道怎麼才好了,想要給她擦眼淚,又發現自己的手太臟,最後還是從袖中找到了一方帕子,這才小心翼翼地給她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