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剛剛出獄(一)(1 / 2)

臧塔山監獄。

隨著一陣鐵門被人從裡頭緩緩打開的聲音響起,一雙黑色的高幫工裝鞋一下就踏在了監獄前的水泥地麵。

“年輕人, 從今天開始你就自由了, 出去了, 以後就不要再回來了, 這裡麵不是什麼好地方, 以後好好過日子!”

一臉正氣的, 身穿一套藏藍色警服的獄警伸手就在站在他身旁的青年男人的肩上輕輕拍了拍, 便說出了這麼苦口婆心的一番話來。

這樣的話他幾乎跟每個出獄的人都說過,有的人能聽得進去,能繼續好好地生活,可有些根本就是死性不改,一進宮二進宮的, 到後來他都不願意再跟那些人說了, 他們那些人根本就是從根子上就已經爛了。

可身邊的這個不同,聽說進來之前可還是京大的高材生呢, 隻可惜大學都還沒讀完,就在大三那年被捕了, 進來後被判了整整七年,學校肯定是沒法再上了, 唉,要不是表現良好減刑了兩年還不知道要在裡麵待到什麼時候呢!

現在也才不過二十六, 卻在監獄裡因為意外傷了一條腿,搞得走路都是一跛一跛,看著相貌堂堂, 出去後還不知道會遭遇什麼樣的打擊與歧視呢,唉,隻希望他能好好振作,好好做人吧。

真是可惜了……

獄警收回了自己拍著他肩膀的手,在心裡暗暗這麼歎了聲,然後就看到了差不多有一米88的男人衝著他的方向十分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

“多謝。”

男人的聲音格外低沉,還帶著一股性感的暗啞。

說完,他便提起了他放在腳旁的棕色皮箱,抬腳就往前走去。

很快,他那一瘸一拐,卻始終沉靜自若的背影就消失在了布滿了碧綠色爬山虎的監獄院牆的拐角處。

等過了拐角,抬頭就能看到前方不遠處的地方正立著一個因為城市建設而剛剛修好的公交站台。

看見那站台,男人頓了下,就慢慢朝那邊走了過去,因為這個站台隻有臧塔山監獄這麼個地方,今天又不是雙休日,監獄裡坐牢的那些人的家人們也沒時間過來看他們,所以站台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等公交。

待男人才走到那站台前,剛剛好一輛公交就停在了他的麵前,隨著嗤——的一聲放氣聲響,車門在他的麵前打了開來,見狀,他甚至都沒抬頭看上一眼麵前的公交到底是幾路,提著皮箱就走了上去,投了幣,就往後走去。

那些原就坐在公交上的一幫男女老少們一見男人這個打扮,外加他剛剛上來的站台,眼中不由得就流露出了一絲鄙夷來,隻是有些掩飾的很好,有些掩飾的比較拙劣。

一個個看著男人朝他們走來,身旁有空位的人頓時就屏住了呼吸來,然後就將自己的包不著痕跡地挪到了另一邊,同時心裡暗暗祈禱著男人千萬不要坐在他們身邊。

也不知是男人聽到了他們的祈禱還是他本就有了沒有坐在他們身旁的意思,他目不斜視地就徑直走到了公交最後一排最右側的位置就坐了下來,一坐下來,男人就將視線轉向了窗外,絲毫不理會車上的人湊在一起小聲地討論著什麼,偶爾還假裝不經意地朝他看上一眼。

隻有偶爾的好似什麼“看不出來”、“帥”、“跛”、“犯罪分子”等字眼會傳進男人的耳中,可不管聽到了什麼,男人始終都沒什麼太大的反應,直到——

坐在他前麵位置的兩個身穿藍白校服,帶著耳機的女高中生看著手中的平板忽的壓低了聲音,叫了一個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男人才驀地將自己的視線從窗外收了回來。

“啊啊啊啊,真的是寧瀟小仙女,啊啊,天哪,她真的憑著《宸妃傳》拿金穗視後了,我的天哪,她竟然打敗了老戲骨宋文馨和陳嘉佳拿到了視後,我太感動了,以後她肯定能再上一個台階了,她才出道三年啊!本來四小花旦的位置都已經有人坐了,她竟然硬生生地殺了出來,太刺激了!我看這回那些黑子還能怎麼黑她演技差,哈哈!”

“真的嗎?《宸妃傳》我寫作業的時候瞄過幾眼,可好看了,我家裡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看,就愛看她那一副與一般的白蓮花女主不一樣的囂張霸道勁兒,有仇當場就報,從來不憋屈,我之前都要被那些隻會哭哭啼啼的小白花女主給煩得不行了,現在就愛這一口!”

“可不是,話說我家瀟瀟小仙女演技真的好好啊,我看她的微博資料,據說還是京大醫學係畢業呢,在娛樂圈那個普遍低學曆的地方,真的能秒殺好大一片了。嚶嚶,長得好看就算了,學曆還高,學曆高就算了,演技還好,演技好就算了,現在還火了,簡直就是人生贏家啊!”

“唉唉,你看過爆料沒有啊,聽說那華娛的太子爺現在正在瘋狂地追求你家小仙女哎,上次就有人偷拍到他特意去《宸妃傳》探班寧瀟,嘖嘖,寧·真人生贏家·瀟啊,事業愛情雙豐收,簡直羨慕的我口水都快出來了!”

“哼哼,我才不信,隻要不是我姐親自官宣,我是不會承認任何姐夫的身份的,華娛的太子爺也不行!”

這位明顯是寧瀟毒唯的少女一聽到她的緋聞,就立馬捏著小拳頭,氣咻咻地這麼說道。

卻不曾想就在這時,兩人的視線一暗,原先坐在她們身後的男人忽的就站了起來,然後聽到了聲響的車上眾人便偷偷注意到那個子極高,剛從監獄出來的男人一跛一跛地走向公交後門。

“停車。”

很快,男人低啞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正好站台已到,司機立馬就踩住了刹車,可因為太急,車上的人因為慣性都下意識地驚呼一聲往前栽去,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就看著那跛子整個人一下就招停了路邊的一輛藍黃交間的出租車,就坐了進去。

一坐進出租車,男人便立馬報出了他的目的地。

“華娛大廈。”

“好咧!”

*****

這一邊,寧瀟的意識剛恢複,便聽到了一個男聲在她的耳邊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恭喜不恭喜的話,她轉頭對他禮貌一笑,這才透過頭頂的後視鏡,看清楚了此時盛裝打扮的自己。

鏡子裡的天仙一般的女人半長的卷發微微綰起,僅留部分垂下,臉上化著即便在鏡頭下也不會反光的霧麵妝容,膚色極白,雙眉彎彎,眼眸似水,睫毛微翹,嘴唇卻塗著最正的紅,身上則穿著一條寶藍色的上麵綴著流蘇的人魚裙,肩膀上卻披著一件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還帶著微微餘溫的男士西裝外套。

不顧身旁開車的男人的說話聲,微閉了閉眼,有關於這個位麵所有的劇情便瞬間在她的腦中如畫卷般緩緩展開。

隨即,寧瀟睜開眼,嘴角就微微翹了起來。

嗯,這個世界有些帶勁,不僅僅男女主角的主線劇情帶勁,就連她與她的目標對象也十分的刺激帶勁。

總結來說,這個世界,那就是個冷漠傲然的霸道總裁因為喜歡上了好兄弟的女朋友,卻求而不得,最後一眼相中了剛上大學的,與他的暗戀白月光模樣八分相似的小白花女主,並將其當做替身之後,開啟了一段虐身虐心的虐戀情深故事,然後虐著虐著,在那位白月光心機綠茶陰暗的一麵被揭穿後,成功通過對比,感受到了女主的真與好,最後兩人成功he了的故事。

咳,就這還是美化版的。

畢竟在寧瀟看來,這故事的核心根本就是渣男賤女,既作又虐。

從頭到尾女主傷心傷肺,斷手斷腳,最後心如死灰地離開了男主,卻在男主終於看清了心機白月光的真麵目後,隻回頭哀求了兩聲,淋了下雨,女主就輕而易舉地原諒了他。

得虧寧瀟不是女主,否則就光這些虐來虐去,最後還隻能憋屈原諒的劇情就夠她吐上一口老血的。

而現在坐在她身邊臉頰微微泛紅,儘管開著車,可視線一有時間就會移到寧瀟的身上,更將自己在意大利專門定製的西裝都披在了寧瀟的身上的男人,不正是男主蕭文昊,還能是誰。再搭配著寧瀟這張上帝親自吻過的天使臉龐,不用想也知道,她這一回同樣不是什麼沒戲份的炮灰路人甲。

嗯,這一周目的寧瀟不是彆人,正是——

劇情當中這位霸道總裁蕭文昊心心念念多年,隻要她一跟女主發生矛盾,男主總會無條件地相信她而責罵錯怪女主,即便是後來查出了是寧瀟的過錯,也依舊會在心裡為她找借口原諒,隻要她掉兩滴淚,就輕輕放下錯誤。

無論什麼時候,不管跟女主在乾什麼,給她過生日也好,陪她燭光晚餐也好,兩人甚至已經洗白白了,準備嘿咻嘿咻也好,隻要寧瀟一個電話,他便會立馬拋棄女主,不遠萬裡地去到寧瀟的身邊,甚至可能隻是為了幫她買一份她想吃了很久的鴨脖。

在女主和寧瀟之前,就跟瞎了一雙狗眼似的,永遠無條件選擇寧瀟。

——的心機白月光。

是的,這個位麵,寧瀟依舊是女主鐘筱雯的對照組。

鐘筱雯單純善良,可愛不做作,永遠深愛男主,為了他甚至能豁出自己的性命。

而寧瀟,則心機白蓮,不擇手段,不管跟誰交來往都有自己的目的,為了往上爬,為了賺的更多的錢,永遠都會選擇最便捷、快速的那一條道,不愛男主,不,應該說她誰也不愛,永遠都帶著一副虛假虛偽的麵具,將男女主全都耍的團團轉,就為了得到自己最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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