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汀白聽到她提起林清樂的私事,麵色頓寒:“她是誰關你什麼事,說到這個,我倒是有事要問問你,燕戴容,之前網上那些關於她的事是不是你搞得鬼?”
林清樂一怔,倏地看向燕戴容。
燕戴容冷笑:“是又怎樣,我隻是把事實放上去告訴大家,我又沒有說錯什麼。”
鬱嘉佑驟然起身:“戴容!你說什麼?網上那些是你——”
“我說了我隻是擺事實,哥,你們一個兩個是不是有病,你明明知道林清樂是什麼樣的人,你還老跟她呆一塊,你就這麼喜歡她?!”
蔣書藝:“……”
許汀白:“……”
林清樂:“……?”
於亭亭:“放你媽狗屁!清樂什麼人我們都了解用不著你說,你現在在這裡發什麼羊癲瘋呢?就知道你在學校的樣子都是裝的……還搞網暴,真他媽下作!”
“你閉嘴。”燕戴容今天是徹底被刺激到了,她自小就喜歡許汀白,從前兩家人還很好的時候,她天天往他家裡跑。
後來他家出事了,她爸媽嫌惡,不跟他們家來往也不讓他們接觸了,她不敢不聽爸媽的話,所以頭兩年她都沒去找他。可後來,她聽說他搬家了,她偷偷去看他了。
她是想幫他的啊,可是他壓根就不理會她……而現在,他不僅不理會她,還跟彆人走那麼近!
“不跟她待一起跟你待一起嗎,你以為自己是誰。”許汀白冷冷道。
燕戴容:“許汀白,你都看不見了!你已經不是以前的許汀白了!你憑什麼還一副看不上我的樣子!”
許汀白聽著她的怒意,麵目淡了下來:“是,我不是以前的許汀白,我隻是個瞎子,我不配。所以麻煩你離我遠一點。”
少女猙獰的表情微微一滯,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急忙走到他的前麵:“不是,我的意思不是看不起你,我,我隻是……”
“你父母不是讓你離我遠點嗎,你既然已經聽話了就聽到底。”許汀白說,“你爸媽說的對,我家爛到骨子裡了,跟你們燕家不必再有一絲一毫的聯係。”
“我爸媽是我爸媽,我是我……”
“是嗎。”
燕戴容張了張口,看著他譏諷的表情,突然說不出一個“是”字了。
“可,可是我能幫你啊,就算隻是在暗地裡幫,比起林清樂,我也能做得更多!”
“不需要。”
“你——”
“還站著乾什麼,走了。”許汀白拉住了林清樂的手臂,往外走去。
“那如果你媽那邊呢,你不想知道她在監獄裡的情況嗎。”燕戴容突然冷了聲。
許汀白腳步生生一滯。
燕戴容陰沉著臉:“之前都是我在告訴你她的消息,難道你以後不想知道了?”
許汀白握緊了拳頭:“你不用再說,我從來沒求著你。”
“好啊。”燕戴容氣急反笑,她緩緩往前走了兩步,說:“也好,那就這樣吧,我也不用再裝著還有消息了。”
“……你什麼意思。”
“你媽已經死了,你不知道吧。”燕戴容說,“她一個月前就在監獄裡自殺了,我是怕你難過,所以才一直沒告訴你。”
許汀白僵住,臉色頓時慘白。
“你爸也沒告訴你吧,也是……他告訴你乾什麼呢,你什麼都做不了。”燕戴容已經完全失了理智,隻想看到許汀白不好過,“你一直在等她吧。嗬,很可惜啊,她回不來了!”
燕戴容以為自己說了這個後許汀白會崩潰,她想看到他這樣,她想看到他跟她一樣!
可是,什麼都沒有。
他竟然走了。
帶著林清樂。
燕戴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的背影,幾乎抓狂:“許汀白——”
“戴容!你彆再胡說八道了!”鬱嘉佑厲聲道。
燕戴容一下子眼睛就紅了:“他憑什麼……他憑什麼!”
——
許汀白一直在走,林清樂擔心他摔倒,抓住了他的手臂,牽引著他往家的方向去。
可這一路,她沒敢開口說話。
她隱約覺得,許汀白的情緒有哪裡不一樣了。
後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總算走到了嶽潛路的小巷裡。
“到家樓下了……”她擔心地看著他。
他聲音很沉很啞:“好,你回去吧,自己小心。”
“等等。”林清樂在他邁上樓梯的時候抓住他的手臂。
許汀白停住,等著她說話。
林清樂躇躊了下:“燕戴容胡說,你彆相信她,你媽媽不會有事的,就算有事也肯定會通知家裡的呀……”
“嗯,我知道。”
“你彆難過……”
“沒有,我沒相信。”許汀白道,“你回家吧,不用擔心什麼,我也回去了。”
林清樂:“許汀白……”
“你以後彆那麼犯傻了。”
“什麼?”
“你為了我去參加競賽,影響你自己成績誰來負責?”
林清樂沒想到他竟然知道了,連忙說:“我不會影響成績的,我都是擠出平常的課餘時間——”
“可我也不希望你為了我那麼累!”
“……我不累啊。”
許汀白梗住。
林清樂道:“真的,我一點都不累。”
初夏了,但樓道裡陰暗,還是絲毫沒有暖意。
少年站在樓梯口,聽著眼前女孩信誓旦旦的聲音,心臟發疼。
怎麼會不累呢……
要拖著一個人,怎麼可能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