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錦香終於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葷話, 臉和眼睛都一起紅了,差點沒給氣哭, 抬手就要打她。薑雨潮早有準備, 腦袋一歪避過了這一下,叫蕭錦香把旁邊那盆景鬆給打掉了,砰一聲摔在地上。
這會兒正是各家女眷來往,她們這角落雖然沒人, 但總有人經過, 這個聲響引來了眾人詫異地注目。
薑雨潮一改方才的微笑, 站起來嚴厲地道:“這是什麼日子, 是老夫人的壽辰, 這種時候你還在耍小性子鬨脾氣,父親和夫人知道了定要責罰你的, 不許再說那些胡話了!”
蕭錦香雙眼通紅地瞪她:“是你說昱王……”
薑雨潮嚴厲地打斷了她:“我說了,不許你再談起昱王, 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 父親也不會答應的, 姐姐已經是這個名聲,絕不許你再步姐姐後塵!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就是學不會聽話!”
薑雨潮的聲音不小,又是在這種矚目的時候,一些女眷聽到些關鍵詞,立刻就明白這姐妹兩人在爭吵什麼了,原來是為了昱王, 看樣子還是那位四小姐對昱王有心思。真是好一場大戲。
被人當做好戲看的蕭錦香捂著胸口直喘氣,她有心再打蕭錦月,可在那些隱晦目光的注視下卻沒法動手,隻能壓著氣,差點憋出個好歹來。
等蕭錦香哭著跑走去找她娘訴苦了,蕭錦月換了個地方坐著喝茶。看,氣死蕭錦香就是這麼簡單,羞辱昱王,給她雙倍的氣。
撕逼法則二,攻擊本人比不過攻擊她在意的人。
到開席了,薑雨潮也再沒見到蕭錦香,這場壽宴雖然熱鬨,但和她這個小配角沒什麼關係,一群人都圍在蕭老夫人麵前儘孝,她送了個不出挑的禮,就待在一邊。蕭老夫人子孫眾多也不怎麼在意她這個丟人的孫女,被大兒子那對雙胞胎女兒逗得直笑。
那對雙胞胎蕭錦珠和蕭錦珊,和蕭錦香關係好,當然也就不喜歡蕭錦月。薑雨潮和她們一對視,就知道她們兩個想搞事。果然,那蕭錦珠見把老太太哄高興了,立刻沒事找事,裝作天真無邪地說:“哎呀對了,二伯家的三姐姐也來了吧,上回我和錦珊特地去明月觀探望她,卻被三姐姐拒之門外呢。”
眾人笑語一停,都看向薑雨潮,薑雨潮適時哎呀一聲驚呼,將茶水灑在了自己的裙擺之上,做出一臉虛弱之相,“我這斷斷續續病了一月了,如今竟連盞茶都端不穩。錦珠妹妹,姐姐如今這個名聲,怎麼敢連累家中的姐妹,我知你們都是好的,但以後還是莫要和姐姐走得太近了,終歸對你們不好。要是再有個萬一給你們過了病氣,姐姐更是心裡不安。”
這一番話說得淒楚誠摯,先前對她有氣的蕭老夫人見她這麼為姐妹們的名聲著想,又聽她在那什麼都沒有的道觀裡過苦日子,還病了,心裡也有點不忍,語氣就軟了下來,說道:“你還站在那做什麼,還不快點下去換身乾淨衣裳。”
“是。”薑雨潮依言離開了,離開前將那雙胞胎姐妹眼裡的不甘看的一清二楚。她們大概是準備把她點出來擠兌一番,想讓老太太不喜她,讓她在這麼多人麵前難堪,結果隻說了一句話,什麼事都沒搞成,臉都憋青了。
薑雨潮心想,兩個小癟犢子,被人寵壞了還沒吃過癟吧,來啊,你們來幾次姐姐送你們吃幾次。
她出了兩大家子人齊聚的花廳,在外麵透氣賞景,這個大宅子風景不錯,花紅柳綠一派欣欣向榮之景。
裙角被潑濕了一點點,她沒打算去換衣,在外麵走一圈晾晾也就乾了。撕逼也要講究開合之術,戳人痛處,避其鋒芒。
她在小池旁邊走了一會兒,又有個人從花廳裡出來,來人是蕭相國的長子蕭雲歧,也就是蕭錦月一母同胞的哥哥,一個和妹妹蕭錦月同款的受氣包,雖然是蕭相國嫡長子,待遇卻完全比不上小幾歲的弟弟,在整個蕭府裡,大概也就隻有他一個人真正在意蕭錦月了。隻是他也是個不爭不搶良善可欺的,護不住妹妹。
“錦月,你方才說病了,可有好好找良醫看過嗎?”蕭雲歧擔憂地看著妹妹。
薑雨潮擅長撕逼,卻不擅長應付彆人的善意,特彆是這善意並非給她,而是給原來的蕭錦月。她隻能簡單一點頭,“好多了,不嚴重。”
蕭雲歧:“你是不是在怪哥哥這些日子沒去看你?你住在女觀,哥哥不好去那裡,也怕影響你。”他說著拿出來一個錢袋:“你一個人住在那清冷地方,花用可還夠?哥哥這裡有些銀子銀票……”
他自己在府內也沒什麼月例銀子,手上這些大概就是他能拿出來的所有了。薑雨潮沒收,“錢夠用,這些哥哥留著花吧。”
她讓自己臉上的笑容看上去軟和一點,又加了句:“哥哥不用擔心我。”
她真是不習慣這種場麵,渾身不得勁。
蕭雲歧端詳著她,忽然說:“我覺得,妹妹仿佛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