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公主是主,我們是仆,來覲見是臣婦的榮幸。”話雖客氣,但邱氏見公主還挺客氣加熱情,心裡鬆了一下,感覺有門。也是,一個傻了十八年的人,一朝清醒了,又能聰明到哪裡去?想到這裡,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一摸譏諷的笑。
隻是見到青竹端著的碗時,邱氏這笑垮了下來,一臉愁。
那碗,粉底藍花十分漂亮,隻是比洗臉盆也就略小一圈,這是牛飲呢。“殿下,這……臣婦早晨喝了才出門,恐怕用不下這麼多,求殿下寬恕。”
孟薑噘著嘴撒嬌一般搖搖頭:“不呢,不寬恕呢。你若不喝完,我就讓父皇殺你們家的頭呢。從侯爺開始,地位從高到低排個序。不過你們自覺點,自己排序也可以哦,加油。”
“給你們一天時間滿滿排序,可千萬彆為了誰早死誰晚死的打個頭破血流喲。要不,還是一起砍頭算了,省得你們一大家子尊貴人互相為難?”
公主用最無辜的表情說著最殘忍的話,嚇得邱氏再次跪下。
剛剛拜見行禮還有一絲輕視之心,覺得自己兒子睡過的女人,就算是公主,那也低兒子一頭了。
女人嘛,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還能因為身份是公主就不同了?
可現在,邱氏再不敢如此想了,公主確實不同。皇家就是皇家,在皇家麵前,他們這種三等候算個屁。
“殿下,都是臣婦教導無方,回頭一定狠狠抽打駙馬,讓他跪在您麵前求饒賠罪。”說著磕起了響頭。
孟薑冷笑,揮揮手,“將她攔住,彆磕壞了我宮內地磚,這可是父皇讓工匠專門從藍田運過來的,精貴著呢。”
幾個宮女迅速押住邱氏,一人還將邱氏的頭緊緊摁在地上。
孟薑笑道:“慢點慢點,彆把她這顆可愛的小腦袋弄出血來,臟了這潔淨如玉的地磚可怎麼辦?腦袋易得,好地磚難求呀。”
趙姑姑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又暗暗戳戳公主後背,悄聲道:“殿下慎言,旁人聽見可不是鬨著玩的。公主本是最良善之人,可彆讓人誤會了去。”
係統123聽見這一句,恨不能跳出來指著說“她不是,她在地府就愛滾鬼腦袋玩”,可惜,他不能說。
孟薑吐吐舌頭,“知道啦知道啦,姑姑還當我是小孩子。”雖好似不滿,心裡卻美滋滋的。這位趙姑姑,確實一直當原主是親閨女看待來的。
而邱氏,早就嚇得快尿了。想磕頭,卻磕不了,嘴巴也被懟在地上,隻能“嗚嗚嗚”著搖頭。
孟薑用完荔枝渴水,這才走下來到邱氏身旁。用點綴著珍珠的粉色繡花宮鞋點了點邱氏腦袋,“侯夫人呀,你還記得當初你兒子怎麼對待我的嗎?你明明知道他把控公主府欺辱我,卻也隻是一笑而過,是不是?”
“當初你們一家子,吃著本宮的,用著本宮的,還嘲笑本宮是個傻子,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也會有今天吧?”
“你還有臉進宮求饒,哪裡來的大臉,是閻王爺給你糊的嗎?”
“今兒我就明確告訴你,駙馬必死無疑,而你們一家子全部發配西北邊疆。那裡氣候惡劣,北戎又時常作祟,能活下來是你們本事喲?不過若是運氣好,也可能沒走到西北就死了呢?”
“要不你求求本宮,現在就讓人弄死你們全家?來吧,說說喜歡怎麼死,是燒死,還是毒酒,還是懸梁自儘,或者跳河跳井的,隨便選。本宮大方,不怕麻煩。”
“還有哦,聽說你那好外甥女,也就是駙馬的嬌俏外室懷孕了。你們還曾經想著將那孩子寄到本宮名下,給那雜種一個光明正大好身份,是也不是?”
“想的可真美。兒子當做公主嫡出,然後弄死本宮,外室再登堂入室。”孟薑忍不住鼓掌,“這一家子人精,這聰明勁兒,怎麼不去造反呢?”
“你們要去造反,還有我們老孟家什麼事喲。不對,你們何苦被史官罵呢,還不如緊緊抱住二皇子的大腿,日後少不了的榮華富貴,舔狗總比造反不成送命強。”
“本宮那嫁妝,可是丟了不少,你猜若是在二皇子府找到,父皇怎麼想?”
“候夫人呀,這麼好玩的故事,你怎麼聽著聽著還哭了呢?這是不給本宮麵子。來人,給本宮打,往死裡打。”當初這老婦可沒少幫張誌遼欺辱公主,死罪不得已免了,那就讓她活著比死了還難受,給原主好好出出氣。
聽公主一樁樁一件件說著,不等棍棒上來,邱氏已經忍不住嚇尿了。
她努力搖頭想否認,可心裡卻如洶湧浪濤:公主是怎麼知道的,明明他們計劃的很周密!
孟薑捂住鼻子,“這老婦可真騷,難聞死了,趕緊套個麻袋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