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薑是真沒想到, 今天陪著安氏來溜達一下,竟然還有意外之喜。
就這麼說吧,本來隻是想看看仇人有多慘, 最後卻發現比自己想象中慘太多,那種興奮的心情都不好用言語表達。
孟薑已經達到目的,便沒有陪著安氏瞎聊的欲望,於是假裝慌慌張張去了蘇允南那裡。
蘇允南正被安氏這個丈母娘氣得不輕,見到同樣被安氏欺負的孟薑, 心有戚戚焉。
“阿薑, 我總算知道你在安意侯府過的是什麼日子了, 定然每天都很壓抑吧?”對著他這個女婿,安氏都敢大呼小叫的,可想而知在家是多麼的母老虎。
孟薑苦笑道:“誰讓我是庶女, 是小妾所出,這世道如此, 怪不得夫人。我們這些庶子庶女還算好的,畢竟流著侯爺的血, 也算是主子。安意侯府那些小妾們, 日子才叫一個苦。”
“嗐, 往事無需再提,”孟薑焦急道:“侯爺, 我剛剛發現霖哥兒額頭上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小紅疹,雖然不是特彆恐怖,但也不能大意。”
“我們家一個遠房表哥, 一開始就得過這種病,最後……我不多言了,萬一不是, 您定然會怪罪我大驚小怪,還是找個大夫來看看的好。”
“哪怕隻是上火,也該清一清火氣對不對?您不知道,我和夫人進了霖哥兒院子的時候,他正和一個丫頭做那等下作事,也太沒有少爺的派頭。”
聽孟薑說完,蘇允南一股火衝上腦門子,這一天天的就沒有個消停,都是什麼破事!
孟薑見蘇允南吩咐人請大夫去,她也趕緊讓人知會謝姨娘一聲。
謝姨娘一聽侯爺給少爺請了大夫,簡直就是天賜良機,緊趕慢趕著過去湊個熱鬨,好找個機會請大夫幫侯爺看診。
孟薑雖然很想看熱鬨,卻顧不得了,因為她實在不想看到蘇允南暴怒的樣子,萬一引火燒身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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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薑吩咐人立刻啟程,明華和春華都老老實實跟著,一句多嘴的話都沒有。
孟薑卻指著明華道:“你既然心向著安意侯府,還是跟著安氏回侯府去吧。反正賣身契本來就不在我這邊,留著你也沒有什麼用處。”
明華大驚失色:“夫人,您為何突然這樣說,我對您可是忠心耿耿。”
孟薑冷笑道:“安氏今天前來,自然是在忠義侯府的時候得了消息。那天隻有你和春華跟著,不是你透漏的消息,難道是她?”
春華發誓道:“夫人,誰告密誰就被天打雷劈。”
孟薑:“……”這丫頭從始至終都是個烈性子,說話都不帶留餘地的。
明華哭著搖頭:“夫人,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奴婢昨天和安意侯夫人聊了幾句,但也隻是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而已,奴婢也是為了騙來賣身契呀。”
孟薑冷笑道:“那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回安意侯府拿到賣身契,成功了就回來,不成功就留在那裡吧。”
看明華還要開口,孟薑淡淡道:“不要再開口,不要逼我下毒手。彆人不知道我的手段,你們兩個應該心裡有數。”
聽她這樣說,明華磕下頭恭送孟薑離開,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而春華心裡也發抖,她以為出了安氏這件事情,夫人一定認定是她告密,畢竟平日裡明華更得寵一些。
沒想到,夫人眼睛這麼亮,一眼就看破。正因為如此,她才更加害怕。
孟薑懶得管丫頭們怎麼想,她反正大搖大擺出了侯府,直奔京西莊子而去。
而此時的侯府,早就亂成了一團。
蘇允南本來隻是想著以防萬一,於是找了常用的大夫前來問診。本以為蘇霖隻是上火之類小病症,最多也就是春夏之交起了火毒之類,沒想到大夫一句話,簡直石破天驚。
大夫也是猶猶豫豫,想開口又不敢。
蘇允南見他這模樣,於是屏退了眾人,溫聲道:“大夫,犬子有什麼毛病,你儘管開口就是。”
大夫看看一把年紀的蘇允南,又看看他唯一的兒子蘇霖,覺得今天真是倒了血黴。但醫者父母心,最終還是開口道:“稟侯爺,老朽可能學藝不精,看著貴府少爺好像是花柳病的一種,乃情寄之殤的症狀。”
蘇允南差點暈倒過去,死死扶住桌腳才沒暈倒。
蘇霖本來還吊兒郎當模樣,一聽這個病,他氣得暴起,一把揪住大夫的衣領:“你胡說八道什麼,老子不可能得這種病。”
大夫被弄得喘不過氣來,最後還是被清醒過來的蘇允南給救了。
蘇允南一腳將兒子踹飛,然後扶住老大夫:“大夫你彆和他計較,他也是一下子受不住打擊才如此。”
大夫能說什麼,自然隻有點頭認栽的份兒。被人揍了,還得連連賠罪:“是老朽無能,誤診的可能性極大,還請貴府另請高明。”
蘇允南知道,大夫能有膽子說出這種病來,肯定是八九不離十了。
雖然他和兒子不算多麼親近,但好歹這是自己唯一的兒子,是傳宗接代的指望,蘇允南豈能不難受?
“大夫,您看這種病還能治療嗎?”蘇允南懷著希望。
老大夫歎氣道:“前幾日,老朽被某一大戶人家請過去,正好也是這種病症,好香是在紅顏坊裡染上的,裡麵有個新花魁不知道被哪個男人傳上,繼而給其他男人也傳上了。”
“這種病說好治,是因為它不要命。但說難治,是因為它容易複發,而且會影響子嗣。哪怕女人懷上孩子,也極其容易流產,有幸生出來,胎裡基本也會帶著這種毒。”
蘇允南隻覺得天旋地轉……他們崇禮侯府這是造了什麼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