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不疼你,當年就把你嫁給窮秀才好了,或者也給彆人當妾室去。你姑姑們當年能當繼室,好歹是托你祖父當年還是個四品官。可你呢?你爹隻是個八品小官,你想到高門大戶當繼室都不能夠。”
“你能進入侯府,還是你兩個姑姑籌謀之故。正妻名頭好聽,我們也知道,所以一直沒讓你當妾,而是保持黃花大姑娘的身份。”
“等孟薑死了,你順理成章當個繼室,不是比小妾更好?咱們當朝有法,不可提妾為妻,要不然我也早讓你先給秦正煥當妾室去了。”
說著說著,任氏哭了出來,好似十分傷心模樣。
張文蓮見母親哭了,她也跟著哭了,抱住母親道:“娘,對不住,我不該吼你。我今天犯蠢了,可這兩天被孟薑折磨瘋了,我又餓又冷又難受,真的控製不住自己情緒。”
“娘,我真想弄死孟薑,一天都忍不了。”
任氏緊緊摟著閨女:“好孩子,你難受,娘隻有比你更難受,你可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
“可是孟薑若是死了,子桓又不是她親生的,戶部尚書王家能繼續幫襯子桓?他們頂多照顧秦樂善那個丫頭罷了。”
“娘說句實話,你看著廣義侯府朱門大院,可實際上裡子都空虛了,沒有孟薑和她大嫂的嫁妝支撐,出門應酬都捉襟見肘。”
“孟薑若死了,王家一撒手,侯府根本頂不起門戶來,你就算當了世子夫人,當了侯夫人又有什麼意思?何況到了你們這一輩,他們侯府就隻能是伯府。”
這個道理,任氏和張文蓮掰扯過千百遍了,她自然也知道,隻是有時候控製不住,就是不甘心而已。
“我知道了娘,”張文蓮有氣無力道:“隻是子桓怎麼辦?孟薑不會針對他吧?”
任氏拍拍閨女後背:“你放心,若孟薑真是發現子桓是你的孩子,今天不會隻是將你送回來這麼簡單。再說了,有你姑姑這個婆婆在,孟薑還能殺了子桓?”
張文蓮這才徹底放心,隻能在家裡安心住了下來,想辦法私下再和正煥表哥聯係就是。
而孟薑回到家中,果真第一時間就聽到手下來報,說是她剛走,老夫人就把秦子桓給帶走了。
因為是老夫人身邊嬤嬤親自來的,孟薑院子裡的人自然不敢攔,也攔不住。
孟薑聽了後笑道:“不打緊,既然老夫人喜歡子桓,那就讓子桓一直住在她那裡。隻是有一樣,我這院子,以後秦子桓一步都不許踏進,敢湊近了你們就打出去。”
仆婦們都應了下來。等人退下,紅雲和綠猗才湊了過來。
紅雲小聲勸道:“二夫人,今天咱們出了氣,估計您心裡也好受許多。但張文蓮是張文蓮,小少爺可不一樣。”
“您身邊隻有樂善小姐一個,總歸還得有一個兒子。哪怕不是子桓少爺,也得有一個才行。”
綠猗跟著點頭:“是呀。”
這兩個丫頭是原主當年自己買來的,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和姐妹差不了多少。孟薑知道她們是為了自己好,而且這也是這個年代的主流思想。
為了安她們的心,孟薑歎道:“你們以為我為何會發瘋?自然是發現張文蓮和秦子桓是母子關係,而秦子桓的父親正是秦正煥。”
兩個丫頭齊聲驚呼,一臉不可置信。
孟薑搖搖頭:“你們心裡有數,下一步怎麼走我你們聽吩咐就成。”
二人一臉憤慨,實在沒想到這裡麵還有這種肮臟事情。尤其是姑爺,雖然對自家姑娘不是熱烈如火,但也是尊敬有加、十分溫柔,一副好好相公模樣,私下竟然作出這麼惡心的事情來!
他怎麼敢!
主仆三人正說著悄悄話,侯夫人那邊一個嬤嬤來傳信,請孟薑到正院走一趟。
孟薑看著嬤嬤笑道:“真是抱歉,我今天染了風寒,怕過去過病給婆母,還是晚幾天再去請安的好,您說是不是?”
孟薑笑吟吟的,說話聲音也軟軟的,但那眼神卻冷冷淡淡,看的嬤嬤心裡沒底。
嬤嬤訕笑道:“二夫人說得很是,我回去跟侯夫人稟報一聲。”
孟薑笑道:“那可真是辛苦您了。”
等嬤嬤回去一說,侯夫人張氏氣得當即就摔了一個茶盞,摔完又心疼,畢竟這一套是汝窯出品,名貴得很,還是當初原主孝敬她的。
“這個老二媳婦,真是反了她了。關了我孫子,打走我侄女,身體比牛還壯實,竟然有臉說自己病了,她這是要做什麼?是要氣死我自己上位?”
“還說什麼權貴之家出身、賢惠大度為人,都是胡說八道。她當真以為我不敢動她?我今天非去揭了她的皮!”
正這是,張府任氏那邊派人來將孟薑所作所為一稟報,侯夫人聽到半截便腦門子一頂,當時就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