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章(難怪呢(雙更合一)...)(2 / 2)

美人眸 蔣牧童 15113 字 3個月前

“不是沒有下文,是因為我將此案的罪魁禍首定為端王,惹得皇上不滿,他一直打回案子,讓我們重審。”謝臉色冷漠。

章K震驚。

這是他頭一回聽謝如此說,他問:“皇上難不成還想要包庇端王到底?殿下您打算真這麼聽之任之?”

“聽之任之?此事若無我點頭,太子一黨又怎能知皇上對端王如此心慈手軟。”

章K微怔,思慮片刻,忍不住朝謝望過去,而後竟搖頭:“我先前一直以為,您既不是站端王的,總該跟太子有幾分薄情,畢竟太子也算是正統嫡出,未來的君王。我現在怎麼瞧著,殿下你這是打算把他們一網打儘呢。”

謝這半年來,看似隻做了兩件事。

第一,他前往揚州,親臨險境,孤身將端王在揚州的罪證挖出。

這第二件事就是,他審查此案的過程,透露給了太子一派,讓他們知道,皇上對端王還未徹底死心,以刺激太子,也讓他們徹底死心。

如今東宮傳來消息,太子在東宮特地修建了一個小佛堂,裡麵居然供奉著尚寶清的靈位。

宮中不能私下祭祀,除了祖宗牌位之外,這尚寶清也是頭一份。

太子一心將尚寶清之死,怪在端王頭上,恨不得食其肉。

偏偏太子手中最大的依仗,都無法置端王於死地。

此漲彼伏,本該徹底壓製端王的太子,如今卻隻能眼睜睜看著皇帝越來越縱容端王。

太子與皇帝之間,早已生了嫌隙,如今父子兩人背道而馳,都無回頭可能。

況且太子還不比其他皇子,彆的皇子不爭,頂多是個閒散親王。

太子若是不爭,下場便有兩個,非死既囚。

不管是身死還是一輩子囚禁在高牆內,都不是太子想要的結果。

他隻能反抗。

況且謝還從沈絳那裡,得知過她離奇的夢境裡,便有關於太子的未來。

所以他按著揚州案,看似不動,卻已經置身不敗。

到時候太子造反,必會頭一個收拾端王,他隻需坐山觀虎鬥。

“殿下,鷸蚌相爭,你這是打算當漁翁啊,不過也是,太子和端王這會兒打的正熱鬨,咱們沒必要橫插一腳。等他們打的你死我活,到時候自然事半功倍。”

隻不過章K忍不住道:“殿下,你說這兩位要是真倒了,到時候這皇位會落在哪位……”

他猛地看向謝,仿佛才發現一個了不得的事情。

謝:“我沒有此意。”

對於皇位,他從來沒有覬覦之心,他之所以這麼做,隻是為了抓住能自保的權勢,從此不必再像以前那樣,任人宰割。

他有了想要保護的人,便再不能手無寸鐵。

權勢是利劍,那麼他就要成為持劍人。

“我之所以今日叫你前來,就是因為明天大朝會上,太子一派必會借著這幾日在京城發生的事情,向端王發難。”

謝將明日在大朝會上,可能發生的情況,與章K商議。

隔日清晨。

但凡有資格參加大朝會的官員,都知今日必有一場硬仗。

太子黨的人摩拳擦掌,滿臉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即將端王之罪證,讓世人皆知。

至於端王一係,都有些沉重,雖說他們對今日也有些應變,可到底還是不清楚,對方手中究竟抓著自己多少把柄。

看似中立的朝臣,這會兒也不是全然輕鬆。

一旦太子今日大獲全勝的話,太子黨勢必在朝堂上呼風喚雨,到時候他們這些不曾站隊的人,豈不是要被秋後算賬。

不少人朝戶部尚書霍遠思看過去,這位可是端王的親舅父。

也是公認的端王黨,如今端王傷勢未愈,端王派的人全都仰仗著霍遠思。

謝安靜站著,他今日上朝之前,已讓人準備好了揚州案的卷宗。

一旦太子黨真的以此為攻擊,他無須多言,隻要擺出卷宗便是。

至於皇上是不是還要繼續保下端王,謝倒也不在意。

隻要永隆帝越是維護端王,就越會讓太子劍走偏鋒,行事偏激。

登聞鼓下的死諫,還有在京城如此大張旗鼓散播傳言,引起百姓對端王的非議,其實已經看出了,太子的急不可耐,他是在用這種方式,逼迫皇上表態。

隨著天邊微光漸亮,映照在皇宮大殿屋簷,朱牆琉璃瓦,折射出金黃色燦光。

還未到上朝時辰,金鑾殿大門未開。

但隨著太子殿下的到來,眾朝臣紛紛請安,畢恭畢敬站著,心底卻忐忑不已。

今日朝會上,該是怎麼樣的腥風血雨。

叫人難以想象。

待上朝時間越逼近,周圍的交流聲反而越來越小,每個人都在靜靜等待。

直到太監大總管彭福海,帶著幾名內侍出現,隻見他走到殿門前,朝等候在此的諸為皇親貴胄還有眾朝臣福身行禮。

待行禮後,他朗聲道:“皇上身子不適,不便上朝,請諸位大人回吧。”

轟地一聲,臣工之中瞬間爆發出嗡嗡的議論之聲。

本以為今日必是一場躲不開的腥風血雨,可皇上居然宣布,朝會不開了。

這……

這這……

一身杏黃朝服的太子,當即臉色陰沉了下來,難看至極,不過他到底還未徹底失去理智,而是壓著心底的怒氣,聲音關切道:“不知父皇現在身體如何,孤這就去請安問疾。”

一旁的六皇子謝玄琅,也應聲道:“彭公公,如今父皇身體如何,還煩請說一聲,也讓我們安心。”

“太子殿下,太醫說了,皇上的病需要靜養,所以太子還有諸位皇子的孝心,皇上心受了。就不煩幾位殿下親自侍疾了。”

彭福海謹小慎微說道。

太子這次臉色徹底繃不住,眼神狠戾的望著眼前的彭福海。

身後的朝臣還在小聲議論,旁人不說,端王一係的官員,各個神色鬆弛,心中大石一下落在了地上。

要不是這會兒皇上還病著,隻怕一個個都喜笑顏開。

而太子黨則是各個神色凝重,先前臉上的迫不及待,儘數轉化成喪氣。

皇上若是真的病重,倒也還好。

可是聖上的身體何等重要,若是病情真的嚴重到連朝會都上不了,何至於先前連一絲風聲都沒聽到。

如果皇上不是真的生病,而隻是借口。

那這其中的意味,可就太過深長。

這就極可能是因為皇上明知,今日大朝會上會發生彈劾端王之事,所以他乾脆避朝,讓這場腥風血雨化解在無聲之中。

同時,這也是對太子的一個小小警告。

警告太子不要再如此咄咄逼人。

可不管是哪方麵的原因,站在殿前的朝臣心中都突然有了一個念頭。

隻怕,真的要變天了。

*

朝堂之上,瞬息萬變。

本以為今日是端王的劫難,誰知轉瞬間,皇上的避朝,讓所有人都開始重新審視,皇上與太子這對父子間的關係。

顯然在刺殺事件後,皇上顯然是更信任端王,而非太子。

這消息剛傳到端王府的時候,原本臥病在床的端王,險些要從床上一躍而起。

雖然他們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甚至準備在今日推出一個份量極重的人,替端王頂了揚州之事。

可誰知這些萬全之策,竟都比不過父皇的偏愛。

端王從來沒想到,父皇居然會為了願意保自己做到這一步,這一下,他心中對太子之位的欲念,徹底達到了頂峰。

他望著坐在麵前的霍遠思,神色激動說:“舅父,父皇這麼做,是不是表明他已經不追究揚州之事了?他是不是打算……”

打算廢掉太子,冊立他為太子。

霍遠思輕笑:“現在這麼說,倒是還有些為時尚早。不過經過刺殺之事之後,皇上明顯是更信任你,而非太子。”

太子手中有他的把柄又如何,太子讓人在京城生事造謠又如何。

隻要父皇不信,他就是贏了太子。

與此同時,東宮則是一片低沉,哪怕是最樂觀的謀士,都瞧不出太子的未來何在。

皇上似乎為了證實,自己確實是病了,一連罷朝五日。

轉眼就要到了太後的千秋,皇上的身體這才康複。

因為今年乃是太後的七十整壽,因此從年後宮裡就一直在準備,光是各地的珍奇異寶就源源不斷的送到京裡。

沈府這次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特彆是皇上曾許諾過郢王,會在太後的壽宴上給謝與沈絳指婚。

沈絳早早就開始做衣裳、準備首飾,參加宮中盛宴。

太後的千秋宴也讓朝堂中緊張的氣氛,略緩和了幾分,畢竟誰鬨事,都不至於趁著這個檔口。

待到了五月十六日,這日正好乃是一月之中,最為月圓之時。

皇親貴胄、文武百官,內外命婦皆入宮,替太後娘娘慶生祝壽。

從一大清早開始,命婦和貴女們,便要入宮給太後磕頭拜壽。

沈絳照常跟在沈殊音身後,到了太後宮中,發現今日來的人可真夠多的,熟悉的麵孔還不少,不僅太子妃在,連端王妃都在。

隻是太子妃神色淡然,隻麵上勉強帶著幾分喜氣。

反倒是端王妃,逢人便笑,頗有種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端王府前段時間是有什麼大喜事,而不是端王遇刺了。

沈絳很快瞧見郢王妃,她陪在太後身邊,坐的比霍貴妃還近。

待她上前給太後磕頭祝壽時,郢王妃立即在太後耳邊輕笑:“母後,這位便是沈家的三姑娘。”

太後眯著眼,仔細打量了沈絳幾眼後,誇讚說:“這模樣,果然長得好,難怪呢。”

這一句難怪呢,引得人無限遐想。

不遠處的霍竹韻聽到此話,臉色刷一下白了。

反倒是其他人若有所思的望著沈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