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1 / 2)

陳世文說到做到,他說此事交給他來處置,具體也不知他是怎麼做的,沒過幾日肖家那邊就派了人來上門賠禮。

肖大太太有些尷尬地坐在椅子上,瞧見劉玉真出來後連忙起身站直。

“陳太太,我今日是來致歉的,”她半真半假地抱怨,“家中奴仆不知事,明明老太爺吩咐的是您和陳老爺初來乍到,怕是對咱們這兒不太熟悉,讓派兩個人來幫襯一二。”

“誰曾想那老奴竟是會錯了意,帶錯了人。”

“原來是這樣啊……”劉玉真沒有拆穿她,但語氣冷淡了許多,“那可真是不巧。”

見劉玉真沒有計較的意思,肖大太太頓時鬆了一口氣,她和婆婆原本也是反對送丫鬟過來的。畢竟誰家的當家主母喜歡這些呢,沒必要惹人嫌。但奈何老太爺發了話,二房也支持。

後來知道人被退回去了還鬆了一口氣,趕緊收拾了一番上門致歉了。

她今日也帶來了兩個人,對劉玉真道:“我帶了兩個人來,是近些日子才投到我家老爺這兒的,沒彆的長處但果子種得好。他們兄妹兩個種出來的果子是又脆又甜,還比彆家的大些,陳太太若是不嫌棄我這就把身契給了您,到了明年您和陳大人也嘗嘗新鮮。”

倒是兩個有用的,劉玉真沒有再拒絕,“那就多謝貴府了,桂枝,你讓人帶下去安置吧。”

“是,太太。”桂枝指揮著丫鬟們把桌子上的禮盒和外頭候著的一男一女都帶了下去。

肖大太太送完了賠禮,喝了幾口茶後見劉玉真沒什麼說話的心思就識趣的起身告辭了。

桂枝見狀把禮單拿到劉玉真麵前,“太太,肖府送的賠禮您看一看,有首飾、料子、藥材等等,旁的沒什麼,就是這兩株人參過於貴重了。”

劉玉真掃了一眼,臉上平平淡淡,沒有什麼高興的模樣,“收起來吧,人參我們家裡還有好些,這兩株哪天要送禮的時候就捎帶上。”

“知道了,太太。”

……

一年後,夏

“太太,東西都收拾妥當了。”桂枝穿過種滿草木的院子走了進來,背後汗濕一片。

“快坐下歇一歇吧,”劉玉真道:“這兩日收拾行禮你也累得很了,夏竹,快給桂枝上一碗綠豆湯消消暑氣。”

“謝太太。”桂枝起身行了一禮。

“快坐吧。”劉玉真示意她不必多禮,“外頭的車馬也都備齊了嗎?明日一早我們就要啟程回老家去,可彆耽擱了時辰。”

桂枝保證道:“太太您放心,都妥當了,我那當家的都盯著呢。待下響午的時候就先安排著將行禮裝到馬車上,明日一早便可啟程。”

“很好。”劉玉真微微點頭。

“什麼很好?行禮都收拾妥當了嗎?”陳世文從外頭回來,隨口問道。

劉玉真起身,讓人給他上盞溫茶,又讓人取乾淨的衣裳來,好一通忙活之後兩人才閒坐著說話。

“都收拾好了,你那邊如何?你這回和我們一起回去要不要緊啊?不是說你特地讓人種的那小片地收成很好嗎?”

“是啊,”說到這個陳世文有些得意,“當年我去瓊州取稻種,因為聽說瓊州的稻子一年可種三次,乃神種也。原以為取回來之後憑著這些稻種一年也可以種上三回,沒想到卻不儘如人意。”

“後來雖然大夥兒跟著養起了稻田魚增添收成,但我知道那終究不是萬全之策。是以來到此處後我便專注農桑,又尋了些積年的老農將本地的良種與瓊州稻種在一塊,如今一畝地即使不養魚,也可比以往多收一兩成穀子。”

“哈哈,總算是不負眾望。”

劉玉真雖然覺得他辛苦了這麼久,一畝地才增加三五十斤穀子有點少,不過也知道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所以還是讚道:“這的確是好事一件,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你就這麼走了要不要緊啊?”

“不需要等他們將那些稻子都收回來嗎?”

“不要緊,有底下的人看著呢。”陳世文喝了一口茶,然後嫌熱讓人給他上壺冷的,“這次回去還有件要緊事,我不放心。”

“再說了,這次雖然種出了新的糧種,但也不是就板上釘釘的。穩妥起見今年和明年還要再種兩次,看看長勢如何,所以明年再上折子也不遲。”

原來如此,劉玉真明白了,然後好奇地問道:“你有什麼要緊事非要回去做啊?”她想了想,“家中長輩身子骨都還健朗,康哥兒雖然要下場但那是明年春天那會兒的事,至於芙姐兒的婚事就更談不上了,你是她三叔又不是她爹,不回去也不要緊。”

說到這事,陳世文岔開了話題,“這件事我們回去再說,對了,肖師爺和他娘子以及兒子這回也一起跟著我們回去,他兒子還小,你路上多照應些。”

肖師爺,就是之前陳世文從家裡帶來的那個年少時的同窗,當年他還想把陳荷花許配給對方的,後來陳世文外放便把在衙門裡做了一段時間賬房的這人帶到了越城,聽說能乾得很。

他家娘子劉玉真也認識,是當初臨走時匆匆娶的一個秀才的女兒,這一年多劉玉真也時常照應。

“這還用你說,”劉玉真瞥他一眼,“我都準備好了,給他們留了一輛好馬車,再派一個嬤嬤跟著,那是之前照顧過瑾哥兒的,做事穩妥得很。”

“那我就放心了。”陳世文不再說話。

……

清源縣,陳家

張氏年歲漸長,但由於長胖了的緣故,卻不怎麼顯老,相反和村子裡差不多年紀的老太太相比,她看上去還年輕了許多。

“狀元她娘,你這是去哪兒啊?”一個相熟的同族妯娌見她往村頭那條路走去,好奇地問道。

今日的張氏和平時一樣,身著一件半舊錦袍,頭上戴了套銀頭麵。除此之外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藍色布衣的丫鬟。

聽到熟人問起她樂嗬嗬笑道:“我們家佑哥兒今兒回來,我去接一接。”

“你們家佑哥兒,就是你家老大媳婦給你生的孫子吧……”問話的那人目光一閃,“說起來這幾日是沒見他出來,這是到哪兒去了?”

“去他二叔那兒讀書呢!”張氏高興道:“他三叔說要多讀書,當家的就把他送鎮上去了,一旬才能回來一回呢。”

陳家老三說的話,村樹頭坐著的老少們頓時就隻會說好了,半點也不抱怨讀書費銀子。

看著她快步遠去,有人還感歎道:“他們家到底是不一樣咯,底下的幾個孫子個頂個的會讀書。佑哥兒就不說了咱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我家那幾個孫子就沒一次考得過他。聽說他們家二房的獨孫宇哥兒也一個讀書的好料子,更彆說狀元郎家裡那三個,哎呦喂,保不齊過些年又是一個狀元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