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六零小屠夫17
堂屋裡瞬間陷入一陣死寂的氣氛中。
蔣氏和吳永梅都愣住了,完全反應不過來，倒是陳家錦眼神一閃，迅速回過神來,含笑打趣華玉：“你這孩子,氣性還真大！”
“她不是你媽,那誰是你媽呢？難不成你還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她邊笑邊睨了華玉一眼,說起話來也是華玉熟悉的說教語氣,就是那種“我們都知道你錯了,但我們是大人，所以不跟你一般見識”和“我們都是為了你好”的腔調，令人作嘔。
華玉也不著急，她冷靜地看著陳家錦那張紅唇一張一合：“你們這個年歲的小孩啊,就是愛東想西想，一點點委屈都受不了。不過我很理解你，因為我也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我能體會你的心情。”
“謝謝小姑姑的理解,其實委不委屈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不是無理取鬨的人。如果是我的錯,即使受再大的委屈也不叫委屈,不是我的錯,我總有過問的權利。”華玉微微側頭，視線從陳家錦身上慢慢移到吳永梅那裡頓住，她的目光清澈明亮，好似孩童般天真無邪,又像是一麵鏡子，與她對視的人仿佛從她的眼神裡，看清掩埋內心深處的肮臟。
吳永梅的眼眶一張一縮,很快將臉轉過去，不肯再看華玉一眼。
然而華玉卻不願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她踱步來到吳永梅身前，與她麵對麵而立。
“媽，你能為我解惑嗎？我到底哪裡做錯了，讓你一直不滿，甚至口出惡言，對我如同有血海深仇？”華玉也不是真想向吳永梅求證，因此不等吳永梅回答，她又立刻接著說道，“我一直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我想了很久才終於想明白，也許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你不用急著否認，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華玉伸手按住吳永梅的肩膀，讓她稍安勿躁，“你放心，我沒有懷疑你，我隻是懷疑我們之間的關係。這世上不是所有的母親都愛著自己的孩子，但你肯定不是這樣的母親。那麼你之所以對我沒有母女感情，肯定是因為——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你……”華玉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吳永梅心裡炸開，她的心猛地一跳，一股暴躁之意猛地從腳底躥起來，她一把推開華玉，疾言厲色道，“胡扯！儘他媽胡扯！”
“我早就看穿你的真麵目了，自從你開始拿工資，就迫不及待脫離家裡，現在更是連媽都不想認了！”吳永梅冷哼一聲，麵上故作鎮定，但猙獰的表情和急切的語氣卻泄露了一切，“好好好，既然你這麼絕情，那行，你趕緊給我滾，我就當養了一條白眼狼！”
“媽……”見吳永梅氣得渾身發抖，陳華英趕緊跑過來扶著她，“媽你彆生氣啊，華玉她……哎呀，這到底怎麼了嘛！”她媽和華玉怎麼就鬨起來了呀！
“大嫂，你彆氣了，看把華英急的。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孩子們想想啊！”陳家錦也走了過來，對吳永梅噓寒問暖。
“舅媽，給你糖果，是奶糖哦！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糖果，心裡就會舒服很多，你快嘗嘗，我都給你剝開了！”宋明珠不知從哪裡摸出一顆白白胖胖的奶糖，剝開糖紙，塞進吳永梅嘴裡。
見所有人都圍著自己關心自己，而華玉卻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那裡，無人問津好不可憐，吳永梅堵在心口的氣總算順了一些。
甜甜的帶著濃濃奶香味的糖果在嘴裡化開，整個口腔裡儘是奶糖的香氣，觸及宋明珠心疼又擔憂的目光，吳永梅心一軟，這孩子……
“唉……”一道幽幽的歎息聲響起，打斷吳永梅的思路，也打亂原本融洽的氣氛。
華玉搖搖頭，眼角餘光卻見宋明理一直站在角落，本該跟宋明珠好得跟連體嬰似的人，卻沒上前湊熱鬨，著實有些奇怪。
不過華玉現在也沒工夫關注他人，在對麵四人灼灼的目光下，她又扔下一個大雷：“你每次都這樣，一旦不順心意就會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身上，然後用最惡毒的語言來攻擊我。其實你這樣做並沒有任何作用，我既然開了這個口，那就說明我心裡有數，並已經掌握了證據。”
“我之所以問你，也是出於一種禮貌。我到底是不是白眼狼，你心裡應該也很清楚。媽，我今天最後一次這樣叫你，我很感謝你的照顧，你的養育之恩我也會報答。”
見華玉越說越不靠譜，陳家錦難得地皺起眉頭，語氣中帶著隱隱的不悅：“華玉！你在瞎說什麼呢！你是不是你媽的女兒，這點我很清楚！”
“小姑姑這話是什麼意思？”華玉垂眸掩去眼裡的笑意，臉上卻帶著明顯的驚訝表情。
“什麼意思？你是我親眼看著生出來的！”
陳家錦話音一落，坐在上首一直保持沉默的蔣氏卻突然歎了口氣，整個人像是失去精神氣一般躺靠在椅子上，臉色灰蒙蒙的，渾濁的眼裡似有水光閃動。
沒人注意到蔣氏的異樣，華玉輕抬眼眸，似笑非笑地看向陳家錦：“哦，原來我和小姑姑還有這種緣分，在我剛出生時，就已經見過小姑姑了呀！”
怪不得……所有的疑惑在這一刻瞬間解開，即使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但華玉已經不打算再繼續試探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