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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有人說酸話,說:“陳師傅手腳真快,悄悄兒的就把顧主任給拿下了!前頭我還說給顧主任介紹對象呢,這不還沒來得及說,顧主任就跟陳師傅談上了!這陳師傅眼光可真夠高的哈,咱們屠宰場裡那麼多好小夥子她一個沒看上,就看上顧主任了!”

自從知道屠宰場要擴大規模,跟顧大山管著的那家養殖場合並成一家單位後,大家都管顧大山叫“顧主任”。

顧主任年輕有為,家庭簡單,本身長得又很精神,是婚姻市場裡的香餑餑,極受婦女同誌們的歡迎。

屠宰場的工人和家屬對他十分關注,大家摩拳擦掌,都想給他介紹對象。可還沒等他們付諸行動,就驚愕地發現,竟然有人不聲不響地拿下了顧主任!

這就好比自己看上的寶貝被人搶走,他們能不酸麼!

“這話我可不愛聽!人陳師傅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條有身條、要文化有文化、要能力有能力,根正苗紅的中下貧農家庭,這樣的條件就是擱城裡也算頂頂好的,人眼光高點咋啦?難道不該呀!”陳君麗啐了那人一口,叉腰笑道,“你打算給人顧主任介紹哪個?有陳師傅那麼好的條件嗎?”

“嗐我說陳君麗,你這人思想覺悟也太低了吧!處對象這事就跟乾革命一樣,追求的是境界,而不是什麼條件!這兩個人能不能走到一起,看的也是緣分,有緣分才行!如果沒有緣分,條件再好也不行!”那人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最後隻憋出這麼一段話來。

陳君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說得對,可不是看緣分嘛,顧主任和陳師傅就是有緣分,人家可是自由戀愛!”

“要我說啊,這說親的事還是得聽家裡長輩的,哪能自己處上對象呢?也就是現在,擱以前試試……”

那人話未說完就被陳君麗“呸”地一聲打斷,“張大嬸,你這人咋跟六月的天氣似的說變就變,一會兒看緣分一會兒又看長輩的!剛才還說我覺悟低,我看你的覺悟才叫低!咱們夏國都解放多少年了,怎麼你還處在封建社會呢!這話你在咱們麵前說說也就算了,可千萬彆拿到外麵去說,免得人家以為我們屠宰場的工人家屬都是一群老封建呢!”

“誒陳君麗,你這人咋說話的呢!”張大嬸丟下手裡的活計,衝到陳君麗麵前,陰陽怪氣地說她,“我又沒說你,你在這兒跳啥跳啊?嗬,你倒是熱心腸,給人當牛當馬不說,還把自己男人送上去。陳君麗啊我要是你,我都快臊死……哎喲!”

一個舀水的瓢從華玉宿舍裡飛了出來,準確命中目標,砸中張大嬸的後腦勺。

“對不起啊張大嬸,我這手啊它不聽使喚,總愛亂扔東西,有時候它還打人!”華玉笑眯眯的從宿舍裡走出來,邊走邊教訓自己的手,“你說說你,怎麼就不聽話呢!你是不是想跟那些不會說人話的嘴巴學壞了,不想乾人事啦?”

她撿起掉在地上的瓢,拿起瓢就在張大嬸嘴巴上抽了一下。

“哎喲……”張大嬸捂嘴痛呼,她憤怒地指著華玉,質問道,“你怎麼打人呢!”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是對不住了!”華玉彎腰道歉,態度誠懇的不行,她麵露歉意,向張大嬸解釋,“對不起啊,我這手它不聽使喚,老愛亂扔東西,也喜歡打人。不過,張大嬸你應該能夠理解我的呀,我這手就跟你的嘴巴一樣,壞得很!”

“你的嘴巴不愛說人話,儘說些畜生才說的話,我這手也一樣,它不乾人事兒!張大嬸,你肯定能理解我的難處吧?”華玉伸出雙手,想要握住張大嬸的手。

卻見張大嬸被嚇得直接倒退兩步,整張臉因羞惱和難堪而漲紅,好像一個女關公。

“噗嗤……”不知是誰突然發出一聲爆笑,緊接著如同水龍頭開關被擰開,陣陣笑聲如水一樣噴湧而出。

“哈哈哈哈!”

聽到四麵八方傳來的嘲笑聲,張大嬸的臉色變得紅紅紫紫,她哆哆嗦嗦地張了好幾次嘴,又怕自己說錯什麼話再被華玉那隻“不乾人事”的手給打了!

整個屠宰場誰不知道,陳華玉的殺豬技術比那幾個老師傅都強?更可怕的是,她殺豬跟彆人不一樣,彆人殺豬得好幾個人幫忙按豬,她就不用,她隻用一隻手就能按住肥豬,然後一刀下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像華玉這麼勇猛的女人,張大嬸哪敢讓她的手落在自己身上?連肥豬都能按死的手,真落她身上,她還能好?

想到這裡,張大嬸隻能認慫,灰溜溜地走了。

“還以為她多能呢,平時最愛說三道四,怎麼到你麵前就規矩了?”陳君麗衝華玉豎起大拇指。

“這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你硬她就軟,你強她就弱。反之,你要是為了麵子或者彆的什麼不敢跟她對上,那她就來勁了。”華玉微微一笑,衝陳君麗眨了眨眼睛,“她以後要是再敢胡說八道,你就叫我。”

顧大山拎著兩個開水瓶健步如飛地走過來,他剛打完開水出來,遠遠的就看見華玉拿瓢打人的英姿。等他趕過來,人已經被華玉給嚇跑了。

他放下開水瓶,笑著說:“和以前比,你變了許多。”他說的以前是兩人相識的那個世界,那時候華玉的性格比較清冷,遠不如現在這樣鮮活。

華玉說:“人都是會變的,隻要心中的信念不變,任何改變對我而言都是良性的。”

她想,她在性格方麵的改變應該是從華氏武館那個世界開始的。在那個世界,她見識到人性的貪婪與醜惡,也感受過真摯的友情與親情;她衝動過,任性過,熱血過,但她並不排斥這種改變。

顧大山認真地看著她的臉,目光柔和而專注。或許她自己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她就像行走在黑夜裡的星輝,整個人都在發光。

無論她如何改變,他都能找到她、愛上她、與她共度一生。正如她,無論他是否改變,她都能在第一時間認出他。

“華玉,”顧大山才剛開口,就被一個聲音打斷。

“陳師傅在嗎?”陸興朝敲了敲宿舍門,“門口有個叫‘傅青山’的男同誌找你,他說你家裡出了點事!”

華玉看了顧大山一眼,見他神色懊惱,像是失望,又像是對外人的打擾有些不悅,不免感覺好笑。

“大爺,麻煩您幫我把這人打發走,我不見他。”她打開門,對陸興朝說,“這人是我們大隊的知青,我跟他不熟!我家裡要是真有啥事,也不可能叫他來通知我!”

“行!我知道了。”陸興朝揮揮手,轉身就走。

華玉連忙抓了一把花生,給他裝外麵的襖子口袋裡,陸興朝頓時樂了,抓起一顆剝開扔進嘴裡,邊嚼邊說:“這是老薑媳婦她娘家帶過來的吧,跟從供銷社買回來的味道不一樣,我嘗的出來!”

陸興朝走後,顧大山坐在床沿上,一隻手放在身側,另一隻手摸了摸頭發,狀似不經意地問:“傅青山怎麼又來找你?”

見他不停地用手梳理隻一寸長的頭發,像是要理出什麼花樣似的,華玉忍著笑意在他身邊坐下,雙手攬住他的腰,將臉靠在他肩膀上,“我跟他不熟,他的心思我猜不著。”

“咳咳……那他可能是腦子有病吧!”顧大山忍不住嘴角上揚,硬朗的麵容突然柔和下來。他微微側過頭看她,臉上的笑容似裹了糖霜,甜甜的帶著幸福的味道。

華玉笑著點頭:“是的,我也這麼覺得。”

“好了,不要為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人浪費時間,說說正事,瘦猴那邊到底咋回事啊?”

她給瘦猴的是幾張傷藥配方,讓瘦猴悄悄交給宋誌輝。配方是以顧大山的名義給的,不是華玉想多此一舉,她的經曆是有跡可查的,按豬的技術還能用“從書上學的”這個借口,但藥物配方卻不行。

顧大山不一樣,在開辦養殖場之前他一直住在山裡,除了買賣東西很少下山跟人接觸。更何況獵人本身就有祖傳的傷藥配方,隻是跟華玉這個沒法比而已。

因此,由顧大山拿出這個配方才是最合理的事。

其實以顧大山的能耐,他完全可以繼續乾老本行,搞飛機研究。但一來這樣做很危險,一個獵戶怎麼突然就會設計飛機了,這不是天方夜譚嘛?第二點才是最重要的,一旦乾回老本行,他就沒那麼自由了。

傷藥配方正合適,既不容易出問題,也能幫到這個世界的夏國.軍人。

顧大山站起身走到窗前,邊觀察外麵的動靜邊說:“彆急,沒有消息就代表一切順利。我估計現在有人在調查他,隻要確定他沒撒謊,咱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配方沒問題,瘦猴也沒撒謊,想必宋……宋叔叔很快就會聯係我,到時候我再機會把華大伯的膏藥配方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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