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十章(2 / 2)

“為什麼會那樣,為什麼會殺人,為什麼會想吃人肉,是那些人完全泯滅了人性,還是說特殊的環境創造了他們。”池明建抖了抖煙灰,帶著點回憶的語氣“我寫的第一稿寫到一半就寫不下去了,那個本子要是寫完就是在為那些人辯護,類似於惡魔也是很慘的,我們抨擊他們之前也彆忘了是社會創造的他們,他們也很無辜。”

“但我不止見了那些殺人犯,也見了願意跟我聊聊的受害者家屬,他們其中絕大部分都沒有回到所謂的正常生活。什麼時間過去了,都會好的,那種話對他們沒用。其中有一個女孩的父親到現在都還很憤恨,恨殺人者也恨自己。”

“那就是很普通的一天,女兒跟往常一樣去家門口的便利店給雨天不想出門的父親買啤酒,那個便利店離家很近。”池明建指著玻璃櫥窗外的街道“就這麼近,一條馬路,過馬路就到了,特彆特彆近。可就那麼近的距離,買啤酒的女兒一去不回,他們找了很久

,七年。”

伸手比劃‘七’的池明建還記得當初自己聽到這個故事的心情“七分鐘都能辦完的事情,那姑娘走了七年,七年後警察上門讓他們去認屍。那個父親記得一切細節,記得七年前那一天女兒的裙子太短,短的能看到大腿根,他還罵她衣服都不好好穿。記得七年後,腐敗的根本看不出是誰的屍體,臭氣熏天。”

“我們都說藝術創作是自由的,講普通人哪有講變態殺手更有戲劇衝突。但我每次想起那個父親,妻離子散,一直到現在都無法原諒自己的父親,我的第一稿就寫不下去。藝術創作是有自由,但自由需要邊界。”

導演轉向女演員“金妍兒有很小的一部分帶著那個女兒的影子,我不是說女孩子應該保守老實什麼的,你們當然有穿衣自由,就跟我們有創作自由一樣,但你們的自由確實容易引來罪惡。這是男人惡心,不是你們的問題,可如果在最初金妍兒拒絕了男主,那個女兒穿的保守一點,或許一切就不會發生。”

“殺死女兒的那個連環殺人犯是個精神病,母親是站街的,他從小的成長環境導致他對開放的女人都很厭惡,第一次殺人就是激情殺人。路上看到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在跟男人談笑,就把人家當妓|女,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

“他跟警察說自己什麼都沒想,但他什麼都沒想的跟了那女人一段路,那姑娘脾氣不怎麼樣,直接開罵。也是命不好,黑夜,窄巷,前後還都沒人,殺手怒氣上頭,衝動之下......”

池明建雙手一拍‘啪’的一聲“殺人|奸|屍。”

專心聽故事的樸音離被掌心驚到肩膀一顫,坐在她邊上聽的漫不經心的樸海真微眯起眼睛露出一個淺笑。導演沒看到男女演員的小動作,自顧自的說劇本改動後的完結版,金妍兒存在的意義。

樸音離對角色的前半段的理解是對的,金妍兒是一切的起點,對結局的理解也是對的,金妍兒是殺手追尋的雲端女神,願意赴死追尋雲端。但中間錯了,錯在金妍兒即是無辜的被害者,又不是純然的無辜,她是有機會改變整個故事走向的。

從來沒正麵拒絕過殺手追求的金妍兒,不

是因為害羞,也不是什麼乖乖女,就是很現實的,她是實習生,追求者是正式員工,還是能在她去留這件事上給出一定建議的前輩。她不拒絕,為的是轉正,也不是想養魚,不是為了釣著追求者,頂多算是自保的一種方式,談不上對錯。

隻不過,她的不拒絕改變了整個人生,也誕生了這個故事。

《一念之間》

一念之間樸音離秒速出戲,她‘創造’的金妍兒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還什麼等魂附體呢,魂都找錯了,附體個鬼!

導演說他想拍的是讓觀眾三刷四刷哪怕是五刷電影都能發現新細節的電影,開啟樸音離聽不太懂的長篇大論,創作理念什麼的。樸海真倒是聽得懂,簡而言之就是這部作品是衝著獎項去的,導演想炫技,想得到影評人和業內的掌聲,對所謂的大眾興趣不大。

該聊的聊完,要了女演員號碼的導演表示有事先走,老實給號碼的樸音離望著導演的背影很是懊惱,她這段時間都在做什麼?!

同樣留下的男演員卻對她說抱歉,說之前是他沒講清楚,給樸音離帶歪了方向。之前光顧著講角色怎麼演,怎麼快速找到方向,主要都是速成的方法,就是忘了跟她說,理解角色不光是理解角色本身,而是要在理解整個劇本的大前提下,再找尋角色在劇本裡的存在意義。

電影不是獨角戲,那是需要不同的團隊,不同的分工,跟不同的搭檔合作的團隊項目。演員是整個大項目的工種之一,自身對角色的理解是很重要,但也要去理解對手戲演員的角色,當然就需要去理解故事本身。

那樣才不會出現樸音離出的問題,隻盯著自己的角色,路就走歪了。

不過現在改也來得急,棚還在搭,開機都是一個多月後的事情,不著急。

“我聽說你的經紀公司是製□□豆的,你如果想往演員的方向發展最好是能把演員約簽到專業的公司去。我可能說的不太好聽,但你們社長犯了個很低級的錯誤,我不知道他是不專業沒有帶過演員,還是對你不上心,但演員不是跟製作方簽約後不到開機就不用聯絡的。”

“你拍多了作品可以那麼乾,有名氣了,就有底氣了,製作方找你

也是先看過你的作品,對你的演技和風格都有基本的概念,那才不會出岔子。可你還是新人,製作方對你不熟悉,你跟製作方也不熟悉,你對角色的把控力還不足,那最好多去聯係製作方。見導演、見作家,談劇本,談角色,什麼都好。”

老手跟新手說“我們想如何表達我們的角色是一回事,製作方想如何表達你的角色是另一回事。有些時候製作人跟導演想要的傳達方法都不一樣,雙方之間需要通過溝通達成默契,不能閉門造車。這種事一定要臉皮厚一點,製作方想不起來你,你就要多在他們眼前晃。”

“哪怕退一步,你對角色的理解沒問題,跟製作方的想法很契合,你一個新人也應該在製作團隊麵前多露露臉。一個導演不是單獨存在的,他有自己的社交圈,有些製作人很可能手上抓著兩三個項目等著上馬。他們對你熟悉,下次有作品才能想的起來你,要是拍完就拍完了,損失的不是他們是你。”

“我說的這些事都是公司要去做的,因為每個人的性格不一樣,有些導演覺得演員頻繁找自己是敬業,有些導演就覺得蠢,這點事還要煩他。製作人也是,性格都不一樣。需要你的經紀人,你公司的人去試,討人嫌的事情就應該是他們來。試出好的結果才能把你推到台前去享受果實,結果不好,你就當自己不知道,反正得罪人的事情不應該牽扯到我們身上。”

大前輩告訴小新人,這行不是她那麼混的“演員是個很被動的職業,不成為最頂尖的那一撥都是等著製作方來挑,那你就得想辦法讓製作方能想的起來你,知道市場上還有這麼個人。你得跟你的經紀公司談談...”指著導演離開的方向“光衝你和導演剛剛才交換號碼,你經紀公司就很失職了。”

同一個夜晚,一前一後兩個前輩都說,你需要跟你的經紀人溝通,那還是兩個不同‘行業’的前輩。

樸音離就想,她確實需要跟社長溝通。

臨近午夜,一直等著社長結束來電話的樸音離等的都困了都沒等到社長電話,半個小時前發了條短信過去也沒收到回複,猶豫著打了個電話過去。

接到電話的社長很驚訝“你去見樸海

真了?”

“我不是說過嗎?”樸音離也很驚訝。

驚訝的樸音離發現,自家社長在兩個不同的說法裡選擇相信權至龍的‘私聊’而不是她的‘入戲出了問題要找人解決’,這太奇怪了!

多少有些尷尬的安泰駿想解釋,他以為小姑娘想跟權至龍單獨玩找的借口才那麼說的。不怪他那麼想,權至龍推薦了樸音離,兩人明顯認識,關係也肯定不錯,不然推薦誰不是推薦。更彆說當初樸音離還是無名氏的時候就出演了他們的MV,關係肯定不錯啊。

但這話不能說,搞出這樣的烏龍就夠尷尬的了,說了豈不是更尷尬。

樸音離也不好追究,追究了又能怎麼樣?找架吵嗎?先解決問題吧!

解決問題的社長和社員見麵了,還是在KTV,他們二輪還沒結束。

又回到KTV的樸音離見到的是喝的滿麵通紅的社長,對方身上熏人的酒氣衝的她頭疼,覺得這不是聊正事的機會,就跟安泰駿說要不等明天到公司聊。灌了瓶醒酒藥的安泰駿讓她直接說,他清醒著呢,樸音離不覺得他清醒,但他既然這麼說了,她也就不好再拒絕,就準備聊演員和製作方溝通的事情。

兩人在走廊的儘頭見的麵,樸音離的話剛開了頭,遠處的包間就衝出個人,喝的同樣酒上頭的導演,手上還拎了瓶酒高聲叫著安泰駿的名字。嘴裡喊著繼續啊,來啊,不醉不歸等一係列,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話。

還沒等樸音離側身躲避那位導演的視線,安泰駿就衝她丟下一句明天公司聊,說完就衝導演迎上去,很是哥倆好的狀態,都給樸音離弄懵了。

她為什麼要再回來???

這個問題,萌新不懂,前輩會答。

這一夜大概是樸音離頭頂學生的夜晚,第一個老師教她要跟經紀人溝通細節,事無巨細都不怕,就怕有疏忽。第二個老師教她,要跟經紀人溝通方向,方向一旦走錯了,多努力都是白費功夫。

第三個老師就有意思了,這位大佬直接說,跟公司有什麼好溝通,那都是沒結果,白費力氣。直接說要什麼,能給給,不能給,等待機會換公司。

出來喝酒碰到小姑娘垂頭喪氣的站在電梯口的殷誌原叫了人,問她怎麼了

。偶遇前輩的後輩先鞠躬,再被前輩領回包間跟一幫哥哥姐姐們鞠躬,隨後再被前輩送出門,因為樸音離明顯不想玩麼。他帶她去打招呼純粹是知道了前輩們在出於禮貌都應該去打個招呼,而且也沒多少陌生人,都跟神話認識,一代團的大哥大姐們。

進門前跟殷誌原一路的樸音離簡單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跟製作方來聚餐什麼的。等被哥哥姐姐們以表達友好的方式摸頭再告彆出去的路上,又簡述了自己碰到的小問題,多少有點向大佬取經的意思。對方即是曾經的天團隊長,也是拍過大熱電視劇的演員,經驗肯定比她豐富。

經驗確實很豐富的殷誌原開始了他的雖然聽起來哪裡不太對,但莫名有道理的歪理邪說。

一代團就沒幾個跟經紀公司關係好的,殷誌原跟老東家的關係也不怎麼樣,要他說,管什麼經紀公司,指著經紀公司當後盾純屬想太多,太年輕,做美夢。站在公司的角度藝人就是商品,商品是需要投入沒錯,可目的是為了榨取最大價值。

“你能你的公司帶去的價值可不是當演員,安泰駿在電視圈可能還有點人脈,在電影圈絕對說不上話。他幫不到你,就憑你自己闖,闖的出來他坐收利潤,闖不出來他也沒損失。你們公司剛開始,跟我們當初一樣,小企劃社就一個團,資源本身就有限還得大家分,那肯定要有取舍。”

殷誌原靠在電梯隔間的牆壁上,站的歪歪扭扭的,給小姑娘講‘人間真理’“他與其把精力放在完全不懂的電影領域,不如拿你當跳板,拓展更多的歌謠界和電視劇市場的資源。所以你跟權至龍去乾什麼對他都有好處,跟你聊電影,人物創作也沒有跟一個拍廣告的導演攀交情重要。”

“他們那幫人都一個樣,當著你麵跟你說我為你付出多少,公司全力捧你,背地裡把你榨的乾乾淨淨。你彆聽他說什麼,你得直接提要求,他如果跟你繞,不給準話,那不是做不到就是不想做,不然沒有繞的必要。真那樣你就不用指望公司了,自己拚吧,能做多少做多少,成不成看命。”

“真正對你上心的人你是感覺的到的,話說的再好聽也沒有為你搶來有用

的資源重要。你搞清楚,他把你當商品,你不能就把自己當商品了,你們是合作方。你賺錢,他要分的。彆接受什麼我做不到和公司太小無能為力的話,那你彆簽我啊,我大好的青春跟你簽七、八年的合約就為了聊夢想?你去哪找不到夢想?”

站直身體的殷誌原給妹子支招“聽我的,回家把需求羅列清楚,一二三條都寫上,他要是不乾,乘著兩邊都還沒損失太多,也沒捆綁太深,趕緊找機會走人。”

這番話的信息含量太大,大的樸音離還在慢慢消化,說話的人不需要消化。

說話的人扭頭避開她的眼睛,輕咳一聲,說著完全不需要避開妹子視線才能說得,很正常的詢問。

“天晚了,你回去不安全,要不要我送你?”

樸音離楞了一下,還在想著他之前說的那些,不在狀態“我打車就行了。”

摸了摸鼻尖的殷誌原掙紮了一句“打車不是不安全麼。”

這題樸音離會答“我拍出租車的照片發給你?”

“......也行。”殷誌原低頭笑笑“那你到家記得跟我說一聲。”

乖乖點頭的樸音離說好,哥哥摸摸她的腦袋,讓她彆忘了。

站在電梯口送人上電梯的殷誌原,望著關上的電梯門倒映著的自己,暗自唾棄。

人家才成年,你就是個禽獸!

作者有話要說:有小天使留言催進度,孩子們,這才第十章啊!而且設定限製練習生開端,還要一二三代團的大型修羅場,總得讓海裡的魚挨個出場吧。再加上你們想要被動型妹子,人設是一以貫之的,沒道理感情上遲鈍,事業上精的跟猴一樣,那也太撕裂了。

孩子們,給海王一個成長的機會,沒人是一天就擁有的海洋的,人家還不是主動養魚的類型,彆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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