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十章(1 / 2)

走廊上的情況很詭異,妹子哭的抽抽噎噎,男人笑的扶牆都站不穩。

就這場麵,不管誰看都會覺得妹子被欺負了,男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走廊儘頭轉過來一個服務生,看到那場麵愣住了,被記者和私生飯跟多了的權至龍在外麵都很警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什麼的都快成本能了。一眼掃過去就知道是什麼狀況,煙一滅拉上樸音離就走。拐了兩個彎,從門上的小窗口發現有個包間是黑的,推門進去,開燈放手,指著沙發示意樸音離先坐。

擦著眼淚坐在沙發邊角的樸音離哭的淒淒慘慘,權至龍勉強收住笑臉拿著桌上的紙巾盒蹲在她麵前,本想哄她來著,看她哭的那麼真情實感又想笑,整件事就很搞笑啊。

‘你怎麼那麼壞。’

這種神奇的台詞,說罵人吧更像是撒嬌,可人家真心實意覺得那可能是個罵人的話。這在rapper的世界裡純的都有點蠢了,可愛的,萌萌噠的蠢,怎麼可能不想笑呢。

玩咖要是哄,近期努力在‘請魂附體’的樸音離很可能就按照‘金妍兒’的性格往下接,越哄越傷心啊,就跟小朋友如果沒有家長在摔倒了能自己爬起來,身邊但凡有個人把摔倒的寶寶抱起來的人,孩子就能哭的無限委屈。

眼淚在會哄的人麵前都是越流越多的。

但前輩抱著嬉鬨的態度,沒有走渣男路線說什麼情話哄人,反倒一直在笑,樂出一口大白牙,笑的樸音離漸漸找到了自己,那個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哭的自己。

找到了自己,再想想自己做的蠢事,樸音離比誰都清楚,她出問題了。

哭的淒淒慘慘的姑娘眼神變了,權至龍把紙巾盒往前送,仰頭笑她“演員都像你那麼多愁善感的嗎?”

自認還算不上演員的樸音離接過紙巾擦眼淚也擦鼻子,鼻音稍微有點重,乖得不得了“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

權至龍一愣,嘴角微勾起身坐在她邊上,順順她的背脊,安慰她“你沒給我惹麻煩,也不用道歉。”小朋友真的很乖,乖的他都不好意思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妹子如果是出來玩的,那什麼態度對待都是看心情。可對方要

是以誠待人的姑娘,再怎麼是玩咖,態度也會更慎重。

人麼,都是相互的。

因為一個動作想歪的權至龍也因為對方的一句道歉基本能確定是自己想歪了,想法再度改變態度也跟著變,再說出口的話就正常多了。沒問人家要什麼號碼,而是問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她那麼戒備,不然總不會真的因為他要個號碼就哭了。

樸音離搖搖頭示意沒事,不打算多談,雙方壓根不熟跟對方說什麼入戲出了問題也有點奇怪。反倒說他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出來的時間也挺長的。

“我出來吐的,多長都合適。”權至龍不覺得他們應該回去“你現在回去可能還是會被鬨,交際的場合那種事免不了,下次記得提前跟經紀人溝通好,這樣你要是不想來二場,經紀人也會先找理由走。如今來都來了,你要是不配合就是不給人家麵子,那就不好脫身。”

前輩的話很有道理,後輩非常聽勸,也不說什麼走的話了,隻問她方不方便打個電話。權至龍一下就笑了,笑她不用那麼拘束,他又不是拉她出來乾嘛的,想做什麼就做唄,隻是最好彆出門,不然被誰碰到了不好解釋。

頷首表示明白的樸音離走到角落去打電話,幸好包間大,角落離門口的沙發也算遠,小聲打電話不是特意豎起耳朵聽也不怎麼聽得見。

權至龍沒有豎起耳朵聽,沒那麼無聊,他叼著煙翹著腿,靠著沙發晃著腳尖,輕鬆自在並且毫不遮掩的望著樸音離。眼神沒什麼攻擊性,也不帶什麼特彆的目的,仿佛就是因為包間裡隻有他們兩,所以他才看她的。

包間裡隻有他們兩,被另外一人盯著看,被看的人當然感受的到。

側身打電話的樸音離感受到了視線,疑惑的望過去,得到前輩一個自然笑臉,眨眨眼,也笑笑,隨後背對前輩。

夾著煙的手虛擋在臉前,抿唇笑開的權至龍覺得樸音離很好玩,特地背對他就更好玩了。

玩咖見過的漂亮姑娘很多,來往過妹子的類型也很多。樸音離這種的是他交友範圍裡很罕見的類型,但也不能說是完全沒見過。好人家的姑娘,乖乖女,這個圈子確實少,也不是就一個都沒有。

權至龍

對乖乖女的興趣不大,通常情況下玩咖對乖乖女的興趣都不大,他們玩的是你情我願的遊戲,碰上這類人多半都是當朋友,甚至不太來往,否則一不小心就容易翻船。

當然了,某些渣男對這類的特彆鐘愛,好騙啊。但那真的是很渣的渣男,禽獸款,權至龍還沒渣到那個份上,也不準備做那麼下三濫的事情。

要是以往,權至龍不會再三找樸音離要號碼,沒什麼特彆的理由,就是雙方不同路沒必要強做朋友。可樸音離很有趣,他說不上來具體哪裡特彆,可能是因為漂亮?那是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姑娘不是麼。

講不出來什麼具體的理由的權至龍就是不自覺的想逗逗她,跟她鬨鬨,看她會有什麼反應,那些反應通常會讓她更有趣。

這麼一想還有些幼稚。

幼稚的大男孩低頭笑笑,抬頭放下腿起身成為成熟的男人,開門出去了。

背對門口專心講自己出了什麼問題的樸音離並不知道身後已經沒人了,她現在更在乎自己碰到的問題。

演員會入戲樸音離是知道的,好歹也是上過演技課的人,但入戲太深會影響到自己她是第一次親身體驗。一個電話就打給李先稿說了自己的問題,這題李先稿的經驗有限,電話很快切到了誘發問題的樸海真那裡。

樸海真沒想到樸音離會出這種問題,他都不知道應該誇小朋友天賦還不錯還是說,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就敢瞎鬨。

想要入戲沒那麼簡單的,真當巫婆請神附體啊,前輩不覺得後輩是搞出了什麼精神分裂那麼誇張,隻說她是自己嚇自己,那頂多算是一種自我暗示,自己騙了自己而已。

“一兩句話說不明白,你在哪?見麵聊。”

“現在?”

“沒空?”

“有!”

求人幫忙沒可能讓人順著自己的時間來,對方願意教導看的也不是她的麵子,那自然是老師想什麼時候見麵就什麼時候見麵。

給樸海真發定位過去的樸音離得到老師回複後就打電話給社長,把情況一說,說的半醉不醉的社長酒都醒了,讓她先去,這邊他處理,結束後再過去找她。打了幾個電話才把事情順下來的樸音離回頭發現包間就剩她一個了,出門

也沒看到人,也不知道要怎麼聯係權至龍,回包間找吧又怕進去了就不好再出來,直接走又不太禮貌,到底是人家幫忙帶她出來的。

樸音離正後悔早知道還不如跟權至龍交換號碼的時候,就看到前輩從拐角過來了,手裡拿著她的包,對方也看到了她,衝她招招手讓她過去。走進了,包也背在妹子肩上,回去給妹子拿包的前輩表示,後續他都處理完了,跟她經紀人說了,想同她私聊。

總結一下就是,他們可以走了。

愣愣的跟著前輩往前走的樸音離沒想到還能用這個方法脫身,那她剛才打給社長的電話算什麼?

那算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進電梯要選去一樓還是地下停車時,權至龍問樸音離是想自己打車走,還是送她回家,卻聽妹子說要在這裡等人。本以為是等經紀人下來,還跟她解釋經紀人暫時走不了,有得等,結果人家約了人見麵,還是個男人。

這......

按下一樓按鈕的權至龍出了電梯,在樸音離疑惑的視線下衝她擺擺手“既然你有人約,那我們改天見。”

樸音離感覺他笑的怪怪的,又不知道哪裡怪,隻當是錯覺,鞠躬道彆。

妹子的腰彎下去,權至龍的表情更怪了,但電梯門已經要關了,怪不怪的也無所謂了。

KTV邊上就是個便利店,樸音離坐在便利店門口的塑料椅上等了沒一會兒樸海真的車就到了,上了車直入主題,臨時老師問學生具體情況。樸音離就如此這般的講了自己為了成為金妍兒做的一係列努力,說完了,車開到一家咖啡店門口,兩人下車進店,被帶進店裡的樸音離才知道,樸海真原先約了人的。

男主約了導演,戲份超少的女演員很是驚訝。

不論戲份多少都算是同一個項目組,相互見麵也就是剛開始尬聊一會兒,進入劇本討論環節就不尷尬了。起碼樸音離不尷尬,她沒什麼好尷尬的,另外兩人聊天都沒帶她。

劇本是導演自編自導,跟男主出來見麵是有正事聊的,新人女演員的小問題就先放到一邊。

樸音離聽了一堆男主的行為邏輯線的討論,講了許久才大概講完,正事結束,才聽到樸海真跟導演說,她有點走偏了,問導演具體想要

個什麼樣的金妍兒。

樸海真不是平白帶樸音離來見導演的,有些事演員之間的討論是沒結果的,執導的是導演,劇本也是導演寫的,演員為人物做的人物小傳再好也要跟導演的想法契合才行。否則到了片場,演員勞心勞力做的準備跟導演的想法不一樣,那才是白做工呢。

導演有些意外樸音離還挺用功的,滿意她的敬業,就跟她細聊,他想要一個什麼樣的金妍兒。

創作者寫劇本,編寫的過程中有很多想法是碎片化的,隻有自己知道,寫完了成為一個完整的劇本了,一些細枝末節就會為了故事的整體性而刪掉。完整的故事到達隻飾演其中一個角色的演員手上有一定概率會被誤讀,類似於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樸音離就碰到這個情況,倒也不是她沒看懂劇本誤讀了,而是她手上的劇本是最終定稿版,導演那邊則是一稿二稿三稿四稿等故事線都有,混雜在一起的人物設計是經曆過多番改動的。

在導演的嘴裡,金妍兒這個角色起初他想的是魔女,就是那種用漂亮臉蛋,偽裝出來的清純,勾的男主墜入深淵的女人。這一版被廢棄是魔女的設定有點太過,容易搶男主身上的觀眾注意力,故事變的頭重腳輕,不合適。改動多次之後,金妍兒才是樸音離看到的金妍兒,弱化了非常多的角色。

但是再弱化,角色的核心也沒變,所謂的女神隻是男主眼裡的女神,整個故事線是男主視角展開的,但在故事背後,那些需要觀眾仔細觀影才能發現的細節裡,金妍兒這個角色不是無辜少女。

金妍兒是大學剛畢業進公司實習的實習生,大公司,實習生很多,最終能不能轉正看能力也看手段。男主對金妍兒確實是一見鐘情,才會有之後的猛烈追求,但金妍兒始終沒有正麵拒絕,不是樸音離想的姑娘單純不好意思,而是帶著點欲拒還迎的味道。

聽懵了的樸音離傻乎乎的望著侃侃而談的導演,池明建叼著煙讓女演員看劇本要注重細節。

最細節的地方就是金妍兒被殺的那晚,深夜,天還下著雨,已經拒絕了的追求者約她見麵,但凡她是個潔身自愛的姑娘,她都會拒絕的,那有什

麼好見麵的?聊事情?什麼事情不能白天聊?

藝術圈有句話,同樣是維納斯,乾淨的人看到的是斷臂維納斯的殘缺之美,汙濁的眼睛隻能看到裸|體的女人。

樸音離的世界很乾淨,乾淨到從來沒往導演說的那個方向想過,她想的是“金妍兒願意見麵不是因為雨太大,不能讓人家等嗎?”

“那就讓他回去啊。”創作者池明建很詫異她會那麼問“雨那麼大,我特地標注是暴雨,台風天的暴雨大半夜的見什麼男人?還是追求者,這不是找死嗎。”

女演員有心說就是你標準了暴雨我才會誤會的,男演員屈指敲敲桌子讓女演員彆跟導演爭執,這東西創作者說了算。

“換句話說,金妍兒這個角色其實是男主對自身惡念的投射?”樸海真插話入場,詢問導演“你想表達的是善惡就在一念之間?”

池明建頷首表示他說得對“單純的變態殺人狂沒什麼好拍的,同類題材找現實的案件拍真實改編的電影都不少,我不想玩彆人玩過的,沒意思。我見了不少連環殺人犯,願意讓我探監的我都見過,還去見過日本的那位靠吃人肉紅透半邊天的變|態,我想探究的是他們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