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鄭基石(1 / 2)

鄭基石曾經跟樸音離說,在我們不知道我們到底想要什麼的時候,我們就能確定什麼是我們不想要的。而我們要做的是不停的尋找,不停的嘗試,直到在大海裡撈到那根遇到了,直覺會告訴你就是她的那根針。

那就是你的音樂,那就是所謂代表命運的人。

李星和說鄭基石頹了很長時間了,鄭基石確實頹了很長時間,找不到前進的方向了。成功也成功了,錢也賺到了,名氣不缺了,父母都健在,未來沒什麼可擔心的了,也沒什麼要奮鬥的目標了。

人生就沒意思了。

當然了,還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壓力來自於沒意思的人生裡有人做的比他好的多的多,比他努力,比他上進,同樣也不缺才華。對比差距過大,至少在他這裡太大,大到他迷失了方向也找尋不到所謂的意義或者是意思。

那麼沒意思的人生裡碰到了樸音離,同他說,你在改變我,你不是故意的,但你在改變我。用約定俗成的規矩,用大家都認為是對的事情,潛移默化的在改變我。

那是不對的,我需要遠離你,遠離創造那個環境的你。

這世界為什麼會有樸音離這樣的人,這世界得有樸音離這樣的人,這世界必須要有樸音離這樣的人。

必須要有一個人就在此時就在此刻告訴他,當他的世界出了問題,他的大腦他的靈魂會告訴他,你應該離開。

鄭基石想走,想帶著樸音離一起走,想去尋找那個有野心,有欲望,有一切他現在已經沒有了的鄭基石。

單人沙發上的姑娘坐在大年初一坐過的那個位置上,說著像大年初一一樣讓他能在這個女人身上看到神明的話,他想要這個姑娘,非常想。從骨頭縫裡滲出來的渴望傳達到皮膚,傳達到大腦,激起一片雞皮疙瘩也讓他寒毛直豎。

他要這個人,想要得到,想要擁有,想要抓著她的手走出泥潭。

這是能把他帶去天堂的姑娘,這輩子再也碰不到的姑娘。

“我會對你很好的,我會......”

‘啪!’

一巴掌蓋在臉上的樸音離抬起膝蓋手腳比用的把人推開,彈出沙發三米遠“你正常一點!”看他要動尖叫“不許動!我

報警了!”

跌坐在地上的鄭基石怔住一瞬轉而就笑了,昂首大笑,笑瘋了,笑的樸音離覺得他瘋了。

鄭基石沒瘋也沒有裝瘋的打算,他連在明確的知道對方是拒絕的,目前最適合的回應就是裝瘋賣傻說我就是開個玩笑都沒乾,站起身望著對他避之不及的姑娘,用笑啞了的嗓子,格外有磁性的嗓音說。

“準備好,我要追你了。”

立刻大退一步的樸音離餘光瞄著茶幾上的手機,跟號稱要追她的神經病商量“我可以不準備嗎?”

“不可以!”

“......”

真心覺得他發瘋的樸音離不準備刺激精神病患者,試探著說自己要考慮一下,想著先把手機拿回來,報警是不可能報警的但能跑!

一眼就看穿她想乾嘛的鄭基石也沒攔,逼急了也不好。

沒人攔的樸音離跑了,沒多久李警察入場警告病患彆發瘋,妹子都給她嚇的胡言亂語了,什麼要追她啥啥的。鄭病患提醒兄弟,他是首次跟樸音離‘告白’說要追她沒錯,但李星和之前不就知道了,乾什麼裝不知道。

“我以為你開玩笑的,玩真的?”

“真的。”

“你瘋啦!”

“嗯。”

瘋子過於坦然,正常人跟他聊不下去,李星和打了個電話給樸音離,說是實在不行就拉黑。彆的招...也不太管用。

不好要號碼的樸音離卻不是一個會很輕易拉黑彆人的類型,除非對方真的惹到她了,比如曾經的李星和。告白的鄭基石不算,他頂多是個病患,她怎麼能跟病人計較。

不能計較的病人利用不論是同情還是修養的東西,開始得寸進尺的追人。

首先,他追到了殷誌原的公司。

病患讓樸音離頭有多疼,新製作人就讓歌手有多開心。她和殷誌原除了因為錢的問題沒解決導致合約隻能先擱置之外,什麼矛盾都沒有,真正的一點矛盾都沒有,殷誌原作為製作人超級讚。

也不對,還有個小毛病,這哥隻在夜裡工作。

他們見麵的時間都在夜裡十二點之後,最早也是十一點半。導致樸音離難得跟媽媽撒謊說她最近很忙回來會很晚想要去宿舍住,倒也不算撒謊確實很忙,隻是沒辦法跟媽媽講她都要半夜工作,媽媽一定

會覺得製作人很奇怪的。

親媽沒有懷疑幾乎不撒謊的女兒忽悠她更擔心樸音離適應不了宿舍的環境,在媽媽眼中那個環境有點糟糕,就給樸音離在公司附近租了個房子讓她先過渡一下,等找到合適的房子再給她買一個,孩子大了總要獨立的。

關於房子的事情親媽一手包辦樸音離負責聽安排就行,鄭基石連續兩天沒有聯係她,她就當那哥正常了,是個間歇性發作的病人,哪成想,第三天就冒出來了。

連續三天日夜顛倒的樸音離對咖啡的需求量劇增,沒辦法她肯定要配合製作人的時間,這點真的是製作人說了算歌手沒什麼好挑的,關鍵是人家不要錢純義務幫忙,她還能跟人家挑時間?那又不是什麼原則性問題,還是配合點吧。

晚上十一點多提前到錄音室等著的樸音離正在開嗓,沒一會兒製作人到了,帶著裹了一層護膝的腿出現,嚇了樸音離一跳。

“你受傷了?”

“沒有。”

樸音離一愣,指著他的呼吸問“這什麼?”

“新造型。”殷誌原邊往操作台走邊跟她說“最近新風尚,流行。”

沉默半秒的樸音離先把轉椅推過去讓他坐,再推著‘輪椅’上的哥哥去操作台“我說過家裡有人做醫生嗎,你當我不知道這是保護膝蓋的?”

“知道還問。”殷誌原仰頭笑看她“老傷,膝蓋積液就是積水,休息一下就好了。”

“積液...你最近很忙嗎?”樸音離推著人坐好,依著操作台站在他麵前“很累?那我們今天要不要......”

“你怎麼知道我是累的?家裡的醫生是你自己嗎?”

“忠栽哥也有這個毛病,跳舞跳多好像都有點,這東西算是工傷標配吧。”

發現她還真的懂一點的殷誌原擺手不準備跟她鬨了,不再說自己而是說她“嗓子的狀態怎麼樣,你不習慣熬夜一下子轉過來身體會跟不上,沒問題吧?”

要是沒有他受傷這件事那就算有問題樸音離也會說沒問題,可他受傷了還玩身殘誌堅的戲碼,那就“不太行,狀態不好,可能需要休息一天。”

“不好就憋著,你哪有時間休息,還有三個月都出道的人,彆說通宵了,通宵一個禮拜都是應該的。”殷誌原

不吃她那套,指著爛好心的姑娘滑動手指讓她乖乖進棚。

猶豫著看了眼他的膝蓋的樸音離想說話,被殷誌原瞪了一眼,老實了,進棚錄音。

其實歌已經錄的差不多了,隻是還有些小瑕疵,殷誌原問她想要找修音解決還是自己試試看,樸音離想試試看所以需要再努力一波。

歌手錄音看狀態,狀態好,一遍過的也有,一個小時都不到。狀態不好就有得磨,但也是一兩天就能結束戰鬥,畢竟一首歌從頭到尾也就那幾分鐘,能錄多久。

樸音離會拖到第三天,一方麵是不習慣熬夜,嗓子在第一天花了點時間才好一點;另一方麵是在尋找金妍兒唱歌的感覺;再來就是他們也不是真正的通宵,每次最多到淩晨四五點就散,樸音離扛不住,她超困,困就沒狀態了。

從這個點來說,三天加起來也沒超過八個小時,真正有效的錄音時間可能四個小時都沒有,今天才是第三天,這個速度算是正常。

正常速度前進的樸音離擔心哥哥被累到,超常發揮,三遍就過,有她之前的狀態作對比,殷誌原開玩笑說早知道第一天就戴著護膝來。

“你還是需要一點壓力才能出效果。”殷誌原望著從棚裡出來的歌手“下次我們要是還一起錄歌,我給你找點壓力刺激你一下。”

敬謝不敏的樸音離讓他彆鬨了,看他還要做事連忙攔住,她也沒有趕時間趕到差遣病人的地步,膝蓋積液就是累出來的一定要多休息,熬大夜絕對不行。殷誌原時間有限,他想趕緊弄完了事,可樸音離攔著不讓他乾活,他也就隻能順著小朋友,胳膊架在把他當重症患者妹妹的肩膀上,半開玩笑的壓著她往外走。

從地下室一路把人‘扛’上去的樸音離快到大門口的時候沒忍住吐槽哥哥要減肥了,殷誌原說他不止在減肥還在試著戒煙呢。

“好事啊,怎麼突然想起來戒煙了?”

“登台.....”

一位病患的話沒說完停下了,因為另一位病患從車裡下來正衝他們招手呢。

換製作人的樸音離並沒有跟新製作人說她還有個前製作人這回事,不好講,說了就得解釋為什麼要換製作人,解釋那個很容易造成誤會,而且有點背後說

人的感覺,她就沒提。

她沒提,但殷誌原是知道她換過製作人,因為李星和出的曲,理論上製作人就應該是李星和,至少錄歌會是李星和負責,結果跑來找他那肯定是有原因。詳細情況殷誌原沒打聽到,不過鄭基石摻和了一腳他是知道的。

殷誌原知道,所以鄭基石一下車他就想歪了,這個點特地跑到這邊來,不可能是來找他的,要是找他打電話就行不用在門口蹲守,車都熄火了,怎麼也不是剛到。

那就是來找樸音離的了?

路邊的人關了車門往他們走,殷誌原低頭試探樸音離。

“我留下還是先離開?”

“...留下吧。”

樸音離不太敢在大半夜的直麵間歇性精神病患者,不是說懷疑鄭基石會對她做什麼,而是事情本身不太安全,基礎的戒備心還是要有的,刑事案件裡多少熟人作案呢!

留下就變成了三人局,三人局不好講話,鄭基石和殷誌原兩人寒暄兩句,來堵人的病患就問樸音離是不是要回家,殷誌原在邊上接了一句,我送她。

眉峰微挑的鄭基石笑看樸音離,意思是等她做決定,樸音離的決定還用說嗎“我打車。”在兩位男士要說不安全之前,先給出安全的提議“我給你們拍照片,車牌、司機,到家給信息。”很安全了。

這個回答讓殷誌原沒什麼話說,沒立場啊,她前兩天也是這麼走的,他倒是想送,她拒絕,他也不能強求。

鄭基石有話說,他覺得自己有立場“等司機真把你帶到什麼荒山野嶺,有那些也來不急了。”

被堵的樸音離覺得他是挑刺,她有那麼倒黴嗎,可他非要這麼說的話,頭往殷誌原那邊偏“哥送我。”

殷誌原一下就笑了,拍拍她的腦袋跟鄭基石頷首示意“你還有彆的事嗎?”沒事我們走了。

必須有彆的事的鄭基石看向司機備選“我能跟她單獨聊聊嗎?”

“這乾嘛問我。”殷誌原笑道“你應該問她才對。”

鄭基石眼神微閃,有些懊惱,搞砸了。樸音離倒是笑了,她超喜歡誌原哥!

不想給喜歡的哥哥找麻煩,也不想把喜歡的哥哥牽扯到奇怪的事件中,樸音離表示可以單聊,不走遠,就在路邊,在殷誌原能看

到但聽不到他們說什麼的地方。

背後站著‘大佬’格外有底氣的樸音離先看殷誌原的方向確定他在,再跟來堵人的鄭基石說“如果你特地來找我是為了告白,那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同樣先看了眼那個方向的鄭基石笑歎一聲,試圖解釋“我不是來打擾你的是...”

“我明白,算算時間我今天差不多就能結束錄音,你沒有想打擾我工作。”樸音離對他這點了解還是有的,這哥不是壞人。也不是會為了‘追求’把姑娘搞的煩躁的人,他沒那麼無聊。

確實不壞也不是那麼無聊的鄭基石今天來是賣慘兼賣真心的,先說自己碰到的問題,關於公司,關於朋友,關於未來的方向還有......

這番話說了得有十來分鐘,還沒說完,樸音離想著他要開始長篇大論,就伸手打斷“明早...”算算時間“中午吧,中午我們一起吃飯,我去你...我們去星和哥的工作室聊。”看了眼殷誌原的方向“誌原哥不舒服,我得回去了。”

剖析內心的長篇大論才開了個頭就被打斷,鄭基石不想斷開,不自覺的說了句“讓他先走唄。”看樸音離搖頭,荒唐的望著她“你該不會是在防備我吧,當我什麼人啊。”

“不是我防備你,是我們兩單獨走誌原哥會不放心。”樸音離讓他彆想歪“如果我一開始就跟你走,他不會想多,但現在不行。”

鄭基石非常想說那你一開始倒是跟我走啊,可那個‘開始’已經過去了,現在說那些沒意思。

沒意思的三人局再次回歸兩人組,兩人在殷誌原的車裡等代駕,起初沒想起來的樸音離等殷誌原坐上駕駛位才想到他膝蓋受傷,不放心他自己開車就說要叫代駕。殷誌原意思意思掙紮了一下,被樸音離勸了兩句就樂嗬嗬的同意了,這是她在關心他啊,有什麼好不同意的。

關心是相互的,妹子關心哥哥,哥哥也掛心...妹妹。

“鄭基石是怎麼回事?”殷誌原側身麵對她“什麼事那麼嚴重要堵到我這邊來?”

事情不太方便說,樸音離就回答的有些含糊“沒什麼。”

就她那個回答,肯定是有什麼啊,殷誌原眼睛一轉“追你?”想到剛才不讓他走“告白失敗?”看她不說話,明白

了“告白失敗之後不死心繼續追求...騷擾?”

“也沒有騷擾那麼誇張。”樸音離連忙開口,怕他誤會。

在男人看來外麵的狗崽子告白自己有好感的姑娘這個行為本身就是在騷擾,告白都失敗了還跑來堵人那就一定是騷擾。

殷誌原皺眉提醒她“不喜歡就要斷的乾脆,直接拉黑,下次他要是大半夜的在什麼地方堵你,你給我打電話。”

“真的不是那樣,他...”樸音離有些猶豫,能說嗎“他不喜歡我,隻是...我不知道,他好像把我當浮木,就是掉入海中為了求生一定要抱緊的那根木頭,木頭是誰其實無所謂,重點是木頭要在。”

一個字都沒聽懂的殷誌原讓她講詳細點,樸音離以我告訴你,你不能告訴彆人的常規台詞開始講詳細的故事。

在樸音離這裡,故事的開端是大年初一的那天,那天的鄭基石狀態太糟糕了,不止是身體更多是精神。他不是沒有家人和朋友陪伴,他是不想要有人陪伴,為什麼打給她,她其實也沒弄清楚。要她猜可能跟她曾經找薑勝允說那些無法跟家人和朋友說的話的理由一樣,就是因為半生不熟反倒可以聯係。

狀態很糟糕的鄭基石還說了一段很糟糕的話,什麼女孩子單獨到男人家就應該預想到會發生什麼啥啥的,那番話還挺過分的,換彆人就炸了,比如殷誌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