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薑東元和文聽瀾(1 / 2)

感情進入順利期的薑東元在事業上很不順,不是拍攝出了什麼問題的不順,而是隨著拍攝的進度漸漸入戲,整個人心情被角色連帶的陷入穀底的不順。

具體表現為整個人就是個大寫的‘喪’字,成天板著臉就算了,氣場還特彆陰鬱,搞的金玉英都不敢跟他的說話。

嗯,金玉英不敢跟他說話。

拍攝進入後期,薑東元拍了多久,文聽瀾就在劇組待了多久,周更催稿的編輯自然也是時常來打轉。時常來總是免不了會碰到,碰到後發現薑東元拉著一張拒人於千裡之外的臉,弄得她跟文聽瀾說話都是小小聲的說,也不敢多待,能走就走儘量在他不在的時候去找文聽瀾。

就為這,金玉英一直以為兩人會再吵一架又鬨分手,按照文聽瀾的性格很有可能啊,薑東元那麼喪,她肯定也很不爽。讓她意外的是,文聽瀾最近很好說話,好說話到都不拖稿了,堪稱神奇。

大清早跑到賓館以為自己得在這裡待一天的金玉英,接過重度拖延著患者遞過來的稿子可驚訝了,突兀的想到很久之前這種事發生過一次,那次是“薑東元該不會是去找河正宇取經了吧,居然能讓你按時交稿?”

文聽瀾白了她一眼“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按時交稿還不好?”

“按時交稿當然好,但你按時交稿?”金玉英翻看著稿件砸吧嘴“稀罕事。”抬眼掃向她“說說唄,什麼情況,怎麼突然那麼勤奮?”更重要的是“你這次可彆給我勤奮兩天又請三個月的假,那還不如沒事拖一拖呢。”

難得按時交稿沒得到誇獎就算了還被吐槽,文聽瀾也是無語“我發現你是賤得慌,不交稿拖著你覺得正常,交稿反倒認為不正常,腦子有問題。”

“彆扯淡,老實說,什麼情況。”

“什麼什麼情況沒情況啊。”

“真不說?”

“真沒有!”

按時交稿的文聽瀾真沒出什麼奇怪的情況,當然也就跟閨蜜說不出來什麼情況。非要說她哪裡奇怪的話也就是從房間裡出來了,去了片場,站在導演組監控室的角落裡,看拍攝?看漫畫。

換了個地方看漫畫的文聽瀾完全沒有自己還頂著男演

員生活助理的意識,她都忘記那回事了,就自顧自看自己的漫畫,不然也沒事乾啊,她對拍攝沒什麼興趣。

那她為什麼來?因為薑東元。

薑狗心情很爛,爛到成天頂這個死人臉玩憂鬱。文聽瀾是不知道他所謂的入戲讓他多蛋疼,但她知道薑東元的那個狀態需要人陪。

這個狀態的薑東元出現過兩次,一次是小時候踢球受傷後爸媽不給他踢球了,薑東元就蔫了,每天自帶陰雨特效,走到哪都把周圍五米弄成潮濕效果,特彆喪。小時候那次薑東元緩過來是偷偷跑去踢球,能浪了就好了,雖然被爺爺毒打了一頓,但整個人也嗨起來了。

第二次是薑狗去當模特,為此跟爸爸吵到全家都被波及,文聽瀾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支援他,隻敢偷偷摸摸接濟。那次他倒是沒有表現出現在的狀態,明麵上該笑笑該鬨鬨,但隻剩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狗子耷拉著耳朵一宿一宿的失眠。那沒什麼緩過來不緩過來的,就慢慢的好了,到底是父子總不可能為了個工作吵到斷絕關係啊。

踢球受傷那事,文聽瀾全程圍觀,還在薑東元傷沒好偷偷跑去踢球打小報告來著,在薑東元被揍的床都下不來飯還是她喂的。做模特的時期文聽瀾也是全程圍觀,偷偷出房子接濟的也是她。如今,算是第三次。

都是第三次了,文聽瀾不覺得有什麼特彆的,又不是沒發生過。薑狗本來就不是什麼樂天派,時不時就玩敏感期,她小時候就很嫌棄薑東元比她還少女,如今依舊很嫌棄。

可薑少女是真的喪,喪的文聽瀾很自覺的處理好手上的事蹲守他,要不然薑東元的陰雨能變成暴雨,這個時期的薑狗無敵凶殘,她還是做好陪伴人偶,對大家都好。

拍攝臨近殺青,也就是薑東元扮演的那個角色即將迎來死刑,演員本人入戲中,喪的大家都不敢接近。下午一點多吃飯休息,薑東元的助理送了盒飯來就跑了,休息室不敢待,對坐在沙發上看漫畫的文聽瀾報以自求多福的眼神,跑了。

一隻手抓著漫畫書的文聽瀾艱難的翻頁,另一手被散發黑氣的男演員抓在手裡捏著盤,兩人都沒說話,薑東元的眼睛都是閉著的,除了玩手什

麼都不乾。

可安靜的休息室沒有任何尷尬的氣息,就隻是安靜而已,很自然的安靜。

靜默中薑東元側身往下倒,倒在文聽瀾的膝蓋上,抱著她的腰把臉藏在她的小腹跟她說“我要比你先死。”

不是很想搭理他的文聽瀾隱晦的翻了個白眼,摩擦他腦袋的動作卻很溫柔,說話的聲音也是和緩的“為什麼你得先死?”

“那你要先死嗎?”薑東元的聲音悶悶的,不知道是因為嘴巴被堵住了還是因為情緒上來了“後死的人會很痛苦,像靈魂被劈開兩半那麼痛苦。”

雖說是創作者但並不玩文藝掛的文聽瀾更想翻白眼了,看在薑狗如今是薑少女的份上勉強順著他“那你就先死吧。”

“你都不會難過的嗎?我都要死了。”薑東元抬起頭,眼睛裡滿是‘負心人’的信號“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這次文聽瀾的白眼忍不住了,都要翻到後腦勺了,也懶得跟少女心的家夥掰扯,放下書捏著他的臉直接親,舌尖破唇而入,準備把他親昏頭就不想那些死不死的問題,還是想點活著的人要做的事。

比如......

“你又不吃飯?”文聽瀾抱臂看著一口飯吃的比吃藥還難的薑三歲“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多醜,彆沒等到安樂|死(角色死|刑),先把自己餓死了。”

咬著筷尖的薑東元眼巴巴的望著她“這個不好吃~”

“彆作,人設崩了,作這個設定是屬於我的。”文聽瀾輕踢了他一腳,表情極其不耐煩的問他“那你想吃什麼?”

歪頭想了想的薑東元說了個特彆簡單的拉麵,就在文聽瀾說讓助理給他買的時候,他又補充了一句“我要吃你煮的。”

“滾。”文聽瀾起身就走“你做夢!”

十五分鐘後,帶著簡易的瓦斯爐、小銅鍋和拉麵加雞蛋回來的文聽瀾臉上刻著一個碩大的‘煩!’字,卻還是給他煮了拉麵,因為這神經病不吃東西!兩天就啃了幾粒米,比倉鼠吃的都少,這不有病嗎!

比倉鼠吃的都少的男人叼了兩筷子拉麵就不吃了,那顆蛋也沒吃,文聽瀾被氣到了,差點掐著他脖子給他灌進去,可惜拍攝了,演員要開工。

收工的演員沒見到文聽瀾,臉陰的能滴水,助理抱著要

給他換的私服,縮著脖子不敢說話。可等薑東元換了衣服出來,表情還是很糟糕,助理又不敢不說話,試圖給消失的文聽瀾找個合理的理由,比如她可能先會旅館了什麼的,又怕文聽瀾不在旅館。

要是讓助理猜,他覺得文聽瀾很可能走了,薑東元這幾天情緒是真不好,他都不敢接近,文聽瀾能忍那麼多天已經讓他很佩服了,還想著文聽瀾的脾氣也沒那麼壞。這要是換了他,男朋友...不,女朋友好了,女朋友狀態爛成那樣,他也扛不住。

可助理也不敢說文聽瀾走了呀,自家藝人現在處在隨時都有可能爆的狀態,他怕自己要是說了分分鐘被人道毀滅。走,不能說;不走,也不能說,助理很蛋疼,蛋疼的想給文聽瀾打電話呼叫救世主回來,拯救他一下,但他估計自己電話打過去也沒人接。

春末眼看要入夏,天氣不冷不熱的正是怡人的時節,開車的助理卻覺得車裡陰風嗖嗖的,想開暖氣。可坐在副駕駛正在往外散著陰風的男演員倒在椅背上一言不發的樣子,讓助理隻能閉緊嘴巴直視前方,催眠自己,天氣很好,太陽...月亮很暖和,忍字頭上一把刀。

忍的冷汗都要下來了的助理眼看他們離旅館越來越近,就開始跟滿天神明祈禱,隨便什麼神都行,隻要能讓文聽瀾在旅館裡待著,以後他就是最虔誠的信徒。可惜他好像拜錯了神,房間裡壓根沒有文聽瀾,助理懵逼了。

這咋辦?

“我要休息。”

“哦?哦!哦!!”

迅速轉身消失的助理帶上房門立刻給文聽瀾打電話,萬幸那邊接了,他連忙問她什麼時候回來,都不敢問她回不回去。文聽瀾說已經在路上了,助理轉身就想敲門告訴薑東元這個消息,手快碰到門時又縮回來,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摻和的好,電話裡文聽瀾的聲音聽著不是很友好的樣子,萬一文聽瀾是回來吵架的,那不是更完蛋。

文聽瀾不是回來吵架的,她是回來送湯的,媽媽煮的的湯。

她進門的時候屋裡一片漆黑,還以為薑東元睡著了,結果那家夥突然出聲給她嚇一跳,開了燈發現他在窗台邊坐著,吐槽他大半夜人不做裝鬼,拎著保溫桶放在桌邊招呼他

過來。

“我警告你,我特地打電話讓媽媽燉的參雞湯,你要是再給我玩什麼厭食,我就弄個漏鬥插在你嘴裡給你灌!”文聽瀾拉開椅子怒視他“過來!喝!”

薑東元不動,維持著單腳支起坐在窗沿的姿勢,視線從飄著熱氣的保溫桶上滑到她的臉龐“你喂我。”

“我TM......”文聽瀾臟話飆了一串,簡直想把湯潑他臉上。

可她一邊罵一邊給保溫桶附帶的小碗裡倒雞湯,倒完還拿筷子拆雞腿,罵的更凶了,都是你自己作死,餓死拉倒什麼的,罵的特彆凶,拆出來的雞腿特彆大。那一條腿能帶半邊雞的肉,比她的臉都大。

抱著小碗罵罵咧咧的姑娘脾氣差的不得了,端碗的手卻特彆穩,穩穩當當的端到在窗邊作死的家夥麵前,拿著雞腿去碰他的嘴巴,瞪圓了眼睛凶他“吃不吃!不吃我塞你嘴裡!”

薑東元一直在看她,從她開始罵就在看,看她拿著筷子彆扭的在不好操作的保溫桶裡拆雞腿,看她因為動來動去晃動的發尾,看她拆好了雞腿要往碗裡夾發現湯倒多了又往回倒,看她把雞腿放到碗裡從都到尾都沒看他就光顧著罵他。

他一直在看她,他一直在等她,他知道她會回來。他百分百肯定她會回來,她是文聽瀾啊,怎麼都不可能丟下他的文聽瀾。

可文聽瀾丟下他好多次,好多好多次,在他百分之百能肯定她不會走,他們不會分手,因為她是文聽瀾的時候。她跟他說,我從來也不屬於你。

薑東元有很多次能百分之百肯定文聽瀾會回來,可每一次,她都把他丟下了。這一次,他還是百分之百肯定她會回來,這一次,她回來了。

“你沒洗手。”

“呀!!!”

湯碗掉在了地上,沒發出什麼動靜,湯都撒在了地毯上,還有些濺在了文聽瀾的褲腿和鞋麵。倒不是她終於壓不住火把湯潑在薑東元臉上了,而是薑東元突兀的伸手把她拽懷裡了,湯碗沒端住,掉在了地上。

抱人的薑東元眼眶泛紅,但他閉著眼,被突襲的文聽瀾沒發現。文聽瀾看著地毯上的雞湯和那隻碩大的雞腿,隻想把抱她的薑東元就地埋了!

“我開了四個小時車去釜山!你這個傻逼!!!”

傻逼悶笑,笑的文聽瀾伸手真的掐死他算了,胸脯卻感受到涼意,濕潤的涼意,手臂卡在半空,傻了。

“也不用哭吧...那什麼...還有半隻,好大的半隻,特彆大,不用哭的,真不用。”

摟著她的人收緊手臂一言不發,維持著投降姿勢的文聽瀾被勒的稍微有點不舒服,可懷裡的薑狗無聲的哭泣弄得她有些懵。她見過薑狗的各種哭法,真哭假哭嚎啕大哭都見過,可沒見過這種,看不到臉也不發出聲音,要不是她能感受到淚水滲透了布料貼著皮膚,她都不知道他在哭。

懸在半空的手緩緩的落在他的肩膀上,碰到他的瞬間再次感覺自己被勒緊,文聽瀾輕咳了一聲,想讓他鬆開點,有點疼,可他埋著頭一點聲音都沒有,她又不想說了。

小旅館,開了有段年頭了,牆壁上的白漆都泛黃,牆縫中還有皸裂的痕跡。文聽瀾的角度真好能看到牆上的裂紋,紋路斑駁,那是歲月遺留的產物。

歲月讓文聽瀾低頭,摸摸他的後腦,輕聲問他“怎麼了?”

薑東元還是不說話,那一晚他都沒說話。那晚雞湯放到冰涼也沒人喝,文聽瀾到底也沒去找個漏鬥給他灌下去,而是難得好脾氣的牽著他的手,幫他開了淋浴,特意不去看他的臉,而是關上了洗手間的門讓他打理自己。

文聽瀾不知道他為什麼哭,但她知道,無聲流淚的薑東元不想讓她看到狼狽的自己。

所以,在薑東元出來時屋內的燈是關著的,文聽瀾讓他自己決定要不要開燈。他沒開燈,徑直上了床,她就懂了。

那個夜晚其實不安靜,床不安靜,床頭一直在砸牆,哐哐哐的砸。幸好他們住在最邊上,要不然隔壁的住客一定會投訴的。

那個夜晚很不安靜,不安靜到文聽瀾第一次在薑東元身上感受到什麼叫手軟腳軟,當初號稱你又不是性|愛娃娃的家夥突然發瘋,弄得她即覺得累又覺得爽,她跟薑東元第一次玩到那麼嗨。

薑狗是真的在月圓之夜變身狼人了。

等太陽升起或者說等夕陽落下,文聽瀾才睡醒,她醒後桌上的雞湯已經沒了,地毯上的雞腿也沒了,她不知道那家夥是丟了還是吃了,反正那都是昨夜的事了。

夜已經過去,文聽瀾最大的優點可能就是從來不糾結什麼昨天,她是永遠往前看的人。

至於什麼來回八小時的雞湯,沒了不就沒了麼。

來回八小時的雞湯沒了,薑東元也開始吃飯了,依舊吃的很少,但有在吃就行。文聽瀾還是有些擔心他會把自己作死,有次聽到導演說讓他維持現狀,還想著要不忽悠薑狗彆做演員算了,可他貌似挺喜歡的,那也隻能算了。

算了,殺青了,拍攝結束,文聽瀾當天就離開了劇組,什麼殺青宴她才不想參加,她在這裡無聊的都要爆炸了。

終於從‘鄉下’進城的文聽瀾拽著閨蜜橫掃清潭洞,不是去血拚是去浪,從KTV玩到保齡球館,再轉戰夜場最後去遊戲廳。轉的金玉英兩條腿都軟,不知道她哪來的那麼多精力,關鍵是以前也沒發現她那麼喜歡玩啊。

文聽瀾表示,她以前也沒被‘關’那麼久過,總算被放出來了,還不趕緊嗨!

一天下來實在嗨不動的金玉英表示她老了,想跟閨蜜玩點不那麼鬨騰也可以有益身心的玩法。

“什麼?”

“藍海。”

文聽瀾一愣,上下掃視她“一段時間不見,你可以啊。”藍海是一家公關會所,提供小哥哥和小姐姐的服務。

“不是你介紹給我的麼。”金玉英在帶她入門的人麵前很放得開“我跟文浩一直在聯係,他人挺好的。”

沒聽懂的文聽瀾問她‘文浩是誰’得知他是藍海的男公關,還是她們第一次去藍海見到的那個工具人小哥哥,笑意微收“你懂什麼叫玩歸玩,彆當真吧?”

“知道啊,我拿他當朋友的。”金玉英訕笑“就算我想當真也養不起啊,我每個月才多少錢,花光了工資也就能見兩次的人,我跟人家當什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