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票房最低的奇跡，好像...”李倉東想了想，“一直到下映也就幾十張票？”想不起來了，總之，“一邊是自己的作品無人問津，一邊是一個女演員得到影後就全國慶祝，他肯定會不爽啊。”
金柔嘉聽著有點奇怪，“要是不滿票房成績的話，他跟我怎麼聊的起來？”單說票房，金基德所有電影加起來搞不好都沒到《瞞天過海》的一個零頭，他作品很難賣，在文藝片裡都屬於極其難賣的那種。
“誰跟你比票房啊，他腦子壞了才跟你比票房。”李倉東拒絕聊什麼票房的問題，轉而問她，“你待幾天，要不要跟我一起走紅毯？”
還在思考票房問題的金柔嘉把話題拉回來，“他跟我聊的挺嗨的啊，怎麼跟全度研就能因為票房鬨起來？”
“他們不是因為票房鬨起來，是....”李倉東餘光瞄到演員們都開始神遊，白眼差點翻出來，“你夠了啊，跑到我這裡來炫耀票房好嗎？你好厲害哦~”
金柔嘉差點笑出聲，“明明是你先說的。”
“滾蛋，什麼時候走？”
“後天要飛芝加哥，紅毯就算了，我等著看直播聽獲獎感言吧。”
這話還像句人話，李倉東勉強滿意，招呼基本沒說話的演員們可以散了，帶著弟子去吃飯。這頓飯還沒吃完，金導有新項目在找演員，其中一位已經定了全度研的消息就已經傳出去了，傳到都上了新聞了。
金柔嘉還在跟老師聊新作品的團隊招募，最想要加入團隊的崔尚宇就打電話過來，說什麼是不是朋友的話，你有新作品居然不告訴我。金柔嘉把她和金基德的對話再轉述給崔尚宇，讓對方自己選，要是真的那麼想合作，他去變個性，合約立刻簽，這輩子她都隻跟他簽。
“有必要那麼誇張嗎？人家搞性彆歧視歧視女人，你搞性彆歧視歧視男人？”崔尚宇才不信呢。
“是啊，我就歧視你了，你變性嗎？”金柔嘉才不管他信不信呢，“我在跟老師吃飯，你....”
“彆啊......”
剩下的話金柔嘉不想聽了，直接掛斷，聽老師問是誰，跟他說是崔尚宇。
“你們兩合作不少次了吧，還是一直找他發行的？”李倉東想了想，“打算跟他捆綁？他能力夠嗎？”
搖頭表示不是想捆綁的金柔嘉講，“不出意外我們應該不會再合作。”
“怎麼？”
“不合適了，他覺得能破韓國記錄已經是頂端了，我覺得才是個開始，格局太小，手段再好也就那樣。”金柔嘉想著合作過很多次的小夥伴，“崔尚宇是有天賦的，起碼在搞事情上很有天賦，再給他個三年五年，絕對能成長起來。但現在，我們不合適了。”
大概懂她意思的李倉東莫名有些感慨，“你走的太快，這一路被你丟下的人啊堆積成山哦，偶爾慢一點走也沒什麼，看看風景交交朋友談談戀愛也行。我都沒見過你有朋友，成天不是拍攝就是跟我們這些老人家在一起，暮氣沉沉的，都不活潑。”
從來也沒想到自己會被要求活潑的金柔嘉哭笑不得，“我專注拍攝還不好？”
“好啊，怎麼不好，這不是想讓你也休息休息麼，一直工作也會累啊。”李倉東幫她算時間，“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一年一部戲一次都沒斷，不是拍攝就是宣傳，你不累我看著都累。工作重要，理想重要，生活也很重要，我們的養分都是從平凡瑣碎的生活中汲取啊，還是要有點生活。”
弟子過於優秀，老師就擔心弟子優秀成孤家寡人，長輩的心態就起來了，“你就沒什麼感興趣的男孩子？”
“我看中女孩子行不行？”金柔嘉開玩笑。
李倉東倒沒覺得是開玩笑，反倒盤算，“你看中誰了？韓哮周？”
“什麼鬼就韓哮周，還真信啊。”金柔嘉讓老師彆鬨了，“我對人類沒興趣，我隻對我的角色有興趣。”
“導演跟演員也是一段佳話，圈內不都這麼搭麼。”
“老師~”
“韓哮周好像是個異性戀，你跟她試過嗎？”
金柔嘉眼珠一轉，揚起笑臉開口放大招，“老師知道CJ統計《瞞天過海》的全球票房過一億美金了嗎？”
“呀！”
金導的生活要怎麼過的話題因為票房成績戛然而止，兩邊都有彼此不想聊的‘雷區’，那就還是聊點大家都想聊的吧。
大家都想聊的新項目在韓國傳的神乎其神，既然金柔嘉沒有出來辟謠說她沒新項目，那就代表金導真的有新項目了。即票房神話的名頭之後，金導還多了個勞模的稱號，跟其他一部電影拍完能修個三五七八年的老師相比，弟子每年至少一部電影的頻率簡直不能太勤奮。
勤奮的金導在飛了半個地球重回首爾時，才知道流言傳著傳著就傳成了四不像，什麼她的新作品還是CJ製作，什麼她的新作品是《瞞天過海》的續作，什麼她準備拍第二部，什麼她是中青代女演員的福音，啥都有。
這些傳言都是跑來約飯的河證宇說的，男演員講，媒體幫她把團隊都組好了，就差劇本開拍。金柔嘉就很囧，人家好歹有張圖才能講故事，這幫人一個流言就能腦補出大戲，夠無聊的。
“你現在最熱門啊，不管你做什麼都是新聞點，記者才不管真的假的，爆了有點擊那就爆啊。”河證宇舉杯讓金導了解一下，她現在是全國大熱門，二線演員的熱度搞不好都沒她高。
金柔嘉對於圈內追逐金錢的嗅覺也是無奈，她成了國家名片的時候都沒那麼誇張，果然電影始終是商品，還是要能賣錢才行。
兩人在一家傳統韓餐館裡，河證宇貌似是覺得金導在海外飛了一圈回國肯定想吃點地道的，其實金導對韓餐沒什麼迷戀，不過她本來對美食就沒什麼想法，她不重口腹之欲。
河證宇約金柔嘉的時候說有事，等金柔嘉到了，兩人一直在閒聊，聊半天金導也沒聽出來他到底有什麼事，就讓他有話直說。河證宇壓根也沒什麼事，單純想見一麵，好久沒見了，非得找出有什麼事的話，就硬掰了個想要參與她新作品的理由出來。
“我新作品全是女演員。”金柔嘉抿了口酒讓他自動放棄。
“全是女演員？”河證宇有些詫異，“你真要拍《瞞天過海》的續集？”
金柔嘉想了想，“續集倒不是，你想不想看劇本？”
河證宇覺得她表情不太對，遲疑著點頭，“看唄。”
女導演和男演員在看劇本的時候，雙方齊刷刷登頂熱搜，不是什麼媒體搞事，也沒有誰在背後推波助瀾，單純就是金柔嘉真的是大熱門，大熱門回國機場的記者都沒堵到人，這次的消息也算是首次露麵，那不得用個熱搜‘慶祝’一下。
熱搜最初來源於一個小視頻，拍視頻的就是這家飯店的客人，對方在門口換鞋的地方等朋友到來著，看到沒意識自己有多紅什麼遮擋都沒有的金柔嘉，和隻戴了帽子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是誰的河正宇，差點尖叫出聲。
這是個高檔的韓餐館，客人也算有素質，妹子覺得湊上去不禮貌就連簽名都沒要，做的也就是咬著腮幫子忍住尖叫，但沒忍住拍了個他們換鞋再進包間過道的小視頻發給朋友，炫耀自己見到了男神加女神的搭配，同時也是嫌棄遲到的朋友，看看你遲到你錯過了什麼！
深感錯過一個億的朋友各種羨慕嫉妒恨，轉頭又發給了其他人，這發啊發的，就從朋友之間轉發到上了SNS，再到登頂熱搜。
【你們能不能不要瞎刷話題，什麼密會？有毛病啊！我還以為兩人戀愛了呢！嚇死我了！】
【我今天從機場出來，你們不知道場麵多壯觀，感覺全國的記者都到了，還以為誰要在機場開什麼新聞發布會，結果金PD架子大到上天，人都沒出現，女演員們倒是出來拍照了。結果那麼大場麵金PD沒去，跑去跟河證宇吃飯了？刷個密會沒問題啊，說不定真戀愛了呢，算算時間差不多是下了飛機金柔嘉就去跟河證宇見麵了，真愛啊~】
【戀愛也沒關係吧，男才女貌，不對，男有才女也有才，不挺好的麼，很般配啊。】
【彆扯淡了，兩人哪般配啊，你們都不算年齡差的嗎？金柔嘉1994年生，河證宇都夠當爹了，瞎說什麼呢！】
【啥？？？金柔嘉1994年生？開什麼國際玩笑，那她不是才26？實歲24？？？你們肯定是騙我的！她怎麼可能才24！那她拿下聖丹斯才幾歲？我不信！】
【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就是因為人家都是年紀小小就成名了，哪個天才前麵不是有個少年做前綴。金柔嘉就是1994年生，人家不止是24就創造了影史第一的成績，人家帶著處|女作去電影節的時候20都不到，那才叫天才。河證宇跟她相反，大器晚成，這兩人搭不起來吧，就是朋友，河證宇還是《瞞天過海》的執行導演呢，上司下屬都行，這你們都能拉郎配？想什麼呢！】
【才華什麼的先不談，兩人之間應該有點什麼吧，視頻裡金柔嘉換鞋的時候河證宇一直伸著手虛護著她，我怎麼覺得氣氛有點微妙呢？】
【不要看到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單獨在一起就一定搞CP，你們就是想太......我支持曖昧！】
【這兩人要是真有什麼我還是很看好的，但應該是什麼都沒有，不要隻看一個視頻，電影宣傳的時候河證宇有些記者會也是在的，雙方幾乎沒互動，現實點兩人搭不上。與其相信兩人見麵是衝男女關係去的，還不如講他們聊合作呢，金PD不是在準備新項目麼？】
金柔嘉的新項目讓河證宇看完劇本後盯著手機盯到屏幕自動黑屏也不知道要怎麼評價，真沒辦法開口，腦子亂成一團，太多話想說卻不知道從哪說起。
劇本看了快三個小時，熱搜的討論度一直都沒下去，還掛著，網民們很在意的‘密會’，相關人士卻沒人在意。這又不是醜聞，兩人見麵吃個飯怎麼了，連個出來澄清的人都沒有，當事人們甚至不知道這個熱搜。
當事人之一的金柔嘉在另一個當事人看劇本的時候專心吃東西，填飽了肚子後還看了李延香推薦的一個攝像導演的過往作品，她認識的女攝像導演都不是少是沒有，那就得靠李延香的人脈網了。爬的太快就是有這個劣勢，很多不在主流市場混的人根本沒辦法出現在她麵前，她自然就沒處去認識，她也很忙啊。
忙著選攝像導演的金柔嘉還是聽到了對麵打火機的聲音才抬頭，問看完劇本的男演員感官如何。男演員的感官很複雜，複雜到他很好奇。
“你不怕嗎？”
“怕什麼？”
“怕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讚譽都會變成罵聲？”
金柔嘉笑了，“如果我有這個榮幸可以與世界為敵，那我要感謝這個世界給我這個機會。”她從不怕與世界為敵，她隻怕世界太無聊。有爭議的作品永遠都不會是糟糕的作品，所有人都在誇的作品，反倒很無聊。
神龕上的家夥明明被他拉下來了，可河證宇又有了那個人看著就坐在他對麵，實際上他們隔著山海的挫敗。自心底蔓延到周身的無力感最終化為一聲歎息。
“有需要電話我。”
“沒有...”
“呀。”
“OK，有需要我聯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