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正在不停給作家打電話的經紀人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追個姑娘搞那麼多事！我們今天來談項目的，你搞什麼！
經紀人一直在打電話，電話的提示音一直是通話中，作家的電話確實打不通，作家在跟部長通話。等林謾語見到了樸正敏時，李勝基也到了她家門口。
門裡沒人，助理急了；家裡沒人，李勝基暗歎一聲，就知道那家夥不在家。金瑞恩簡直無語，藝人也太奇葩了！藝人很真誠的道歉，但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那麼乾。
追姑娘，靠搶的。
等？等到什麼時候。
作家助理和男藝人的故事線放到一邊，作家和部長的故事比較值得聊。
林謾語不是去找部長追究責任的，當然也不可能是去道歉的。她到現在都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唯一能算得上是錯誤的大概也就是沒遵守所謂的行規。可她不遵守的是作家的行規，不是電視台的。
再者說行規這東西不是定死了的，現在是2011年，最多三、四年後，紅色資本會入侵這個國家。到時候中韓合拍的項目，全部要求劇本一定要寫完，沒有邊拍邊播的事。國內是要整部劇審核的，不過審彆說電視台播出了，網絡平台都不給播。
到那時什麼行規都會被資本消亡，林謾語又不是沒見過中韓合拍的項目，那時候有人管行規嗎？那時候大家談論的都是中方人傻錢多！這個圈子什麼時候有行規了，這個圈子，一貫是有話語權的人說了算。
林謾語不是那個有話語權的人，她也沒那份野心，她需要確保的隻有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
兩人在車上見，那麼晚，二場都結束了，樸正敏剛到家接到她的電話，家裡人都睡著了，邀她進門也不方便，就隻能在車上聊。見人之前，林謾語就已經想清楚了，她需要讓自己‘破壞行規’這件事看起來沒問題。
從頭跟部長說發生了什麼事，導演拜托她幫了什麼忙，以及自己是怎麼解決的林謾語，再說現在傳出來的流言。她說了好長一串，樸正敏按著眉心一邊醒酒，一邊問她，說這些是想要表達什麼，你碰到問題了？
“我說了這件事我解決啊。”部長有些微醺，話就很直接，“早就跟你說過你的做法在三大台會出問題，隻要你在我們台那些都不用管。”
要是沒‘流言’林謾語認同這句話，可‘流言’出了，就不能認同，“我名聲壞了隻能跟TVN合作和我自己看中了TVN，認為TVN未來大有可為，這兩者的區彆，你彆跟我說，你不懂。”
樸正敏當然懂，隻是不管是哪一個原因，她是被迫還是自願都不會損失他的利益。他抓住作家的把柄能控製住作家，這是他有本事，手段高超。他口才好能給作家畫大餅，讓作家相信他，願意留在TVN，還是他有本事，手段高超。
兩者於TVN電視部門的部長而言，毫無區彆。
既然沒區彆，那與其是作家自願留下隨時會走，還不如就是被迫留下無處可去，後者比前者關係更穩固。
換句話說，就是樸正敏無所謂林謾語在私德方麵有什麼瑕疵，什麼腦子不好啦，戀愛腦啦，都無所謂。隻要她不是公德出問題，叛國，政治立場詭異等等，部長都不覺得是個需要解決的麻煩。所以他說是小問題，就真的是小問題。
腦子有問題的作家找不到合作的團隊？彆鬨。
樸正敏敢擔保，隻要林謾語的項目能持續不斷的刷新紀錄，他就是用錢生砸，也能砸到合作方。
這是個能捧演員的作家，‘魔法師’捧出了兩個愛豆，大爆是沒有，但演技被認同啦，兩個男主角前後都接到了新作品，這是事實。這個事實讓新作品有無數愛豆想加入，他都懶得搭理。
‘向陽而生’兩個主演，曹成右不談，樸寶音可是衝上去的，代言費都漲價了。要不是樸寶音衝上去了，她也不會找林謾語想要合作第二次。
演員不是傻子，演員和演員的經紀公司是最清楚能把演員捧出來的作家有多罕見，抓住了就不會放手。文根英不是沒有牌麵的人，說句誇張的話，她的國民度比曹成右都高。文根英也是首次出演有線台，可這次是項目組求她嗎，是她的經紀人力推她進項目。
上一部劇收尾，林謾語就已經是作家圈的新秀了，也就是在有線台沒大麵積鋪開，她要是換成三大台會被當成新星的。
如今‘眼淚’再上，首播就能過5，這姑娘已經起來了，目前欠缺的不過就是一部真正大爆的國民劇，讓她進入一流作家的圈子。那種劇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他們台，難。
TVN觀眾的覆蓋麵就沒有那麼廣，國民劇的標準是收視率過四十乃至於五十。在三大台這個數據有可能，但這數據他們台想做出來屬於做夢。
部長不擔心什麼合作方，‘眼淚’隻要維持這個成績收尾，以現如今悲劇賣不出去的市場大環境來說，林謾語都算是站穩了腳跟。何況誰知道之後‘眼淚’的收視率就不會漲了呢，這才是首播而已。
這姑娘有才華，台裡什麼都缺就是沒缺過錢。一個能捧演員的作家背靠不缺錢的製作方，演員腦殘才會不合作。拍攝團隊？CJ又不是死的，聽過電影製作公司缺拍攝團隊的嗎？怎麼可能。好的拍攝團隊會挑劇本挑合作方而已，作家本子好，拍攝團隊還挑什麼呢？
真心認為這就是小問題的部長跟作家講，你要是大半夜的就想跟我聊這些，那還是回家洗洗睡吧。我也困了，這玩意兒沒什麼好聊的，我說我給你搞定我就給你搞定。
作家想聊的不止是這些，雖然部長幫她打開了新視野，但她想聊確實不止是這些。
“還有什麼？”
“你得捧我。”
“什麼意思？”
林謾語想了一個歪招，能有效解決‘流言’問題，“你對外放風，把我的合約金和項目分成都翻倍傳出去，我新簽的合約也就是三流作家的合約，對吧？就是新人的頂端，但還是不能能成熟作家比。你就給我提到二流，再誇張點往一流衝。然後......”
“做夢呢？”樸正敏給逗樂了，“想什麼美事呢？你隻有三部作品，第三部還在線上，想要拿那麼高的待遇？”他們台是缺人才，但不是傻子好嗎。
“你先聽我說完，我沒說完呢。”林謾語讓他彆急的打斷，他們難得認認真真聊個業務。
作家的歪招是這樣的，部長表麵上對外放風，把她的待遇往誇張了講，實際上該怎麼樣怎麼樣，他們的合約不動。隻要消息傳出去，她破壞行規的事就都有了緣由，TVN砸錢開道，她被錢蠱惑，這裡麵一點問題都沒有。
說破天，她也就是貪財，可這年頭誰出來工作不是為了錢？為了理想啊，那才真的做夢！有錢，一切好談，不就是行規麼，破了就破了，有本事你咬我！
“你想的是很好，我就變成了人傻錢多。”樸正敏托著自己的大臉湊近她，讓她看仔細了，“這張臉，像傻子的臉嗎？”
“我還是沒講完。”林謾語擋著眼睛，被那張臉傷害了，“你聽我說完。”
這件事對TVN不是沒好處的，以前TVN砸錢也砸不下來什麼有才華的人，台裡是真的不缺錢，缺的是人才。可這兩年三大台家時不時搞個幺蛾子出來，要不然也不會頻繁出現罷工。
三大台不缺人才，那三家的人才多的都要漫出來了，內部競爭廝殺很是激烈，可待遇卻是每況愈下。家大業大啊，一般又不開人，每年都有新人進，一代新人卻沒辦法把舊人換下來，隻能熬資曆，這資曆熬到死也沒什麼用。那三家就快不看才華看入社的年資了，是時候下手撈一波魚了。
人傻錢多的名聲對做事業的人來說肯定不好聽，可人傻錢多後麵也會跟著一個速來啊。三大台出的薪水，TVN隻要能上浮百分之十，不百分之五，未必就不能殺進去網一波魚出來。
想當年紅色資本怎麼入侵韓國的，生靠砸錢砸出的一條通天道，什麼邊拍邊播，什麼作家中心製，什麼劇本在開拍之前就那麼幾集，通通閃開。就是用兩倍、三倍、乃至於支票砸出去數字隨便填的通天豪氣，讓整個市場都被重新調配。
TVN是沒辦法做到那麼豪，但這一波出手，TVN肯定不虧。退一萬步，漲底薪會影響電視台賬目問題，那就不動底薪，隻談項目分成。
三大台的項目分成卡的很死，沒到最頂端都沒資格談價碼，TVN不一樣啊，台裡什麼都缺，新聞、綜藝、電視劇，啥都缺，隻要有人帶著項目，帶著跟隨他們的觀眾來，那放點血，把分成的底線再往下拉，這完全是合則兩利的事。
林謾語總算講完了，昂頭等誇獎，她簡直是個小機智。一箭雙雕，她怎麼那麼聰明！
‘啪啪啪’給聰明的小機智鼓掌的樸正敏，誇的那叫一個虛偽，“你果然隻要跟男人無關，智商都是在線的。”
“這是誇我還是罵？”林謾語懷疑。
誇麼肯定是誇的，隻不過，“你當台裡都是笨蛋，就你一個聰明人？”樸正敏讓她去打聽一下，“我們台的起薪就是比三大台高，分成也比三大台高，還是招不來人，知道為什麼嗎？”
目前沒有男人，智商很是在線的林謾語瞬間想到了答案，“體量落差太大。”
“對，我們的體量很小。假設‘眼淚’在我們台分兩成能拿到一億，在三大台隨便哪一家分一成，不用，百分之五就夠你拿一億甚至更多。”樸正敏告訴小機靈鬼，有些事屬於天災，人力不可為，“大家都是想賺錢才出來工作的，確實有人衝著理想去，但那八成是不差錢的。”
“電視台體量大，製作節目就有更多人看，收視率高廣告商就願意投入，有廣告製作組就能分到更多的錢，這是相輔相成的。每一環都是卡死的，沒有單獨存在這一說。底薪可以漲，分成也可以要很低，可我們沒觀眾，收視率上不去，節目再好看有什麼用，廣告商很實際的，你傳播量不夠，我乾嘛在你這裡投放廣告？”
“我們廣告費已經很低了，有線台的廣告投放費用都很低，低就賣不上價錢，低製作團隊就分不到錢。我們能貼錢做劇，但貼出去的錢也是很有限的，一部真正大爆的國民劇營收能過百億，那些是作家、導演能分到的，我們卻不可能貼那麼多錢就為了養作家和導演。”
部長對腦子難得那麼清醒的作家說，“你要搞清楚我們是收費電視台，我們的體量天生做不大，沒辦法跟頻道鋪滿全國的地麵台比。我們國家就巴掌大的地方，就這麼點地方有些山村都是收不到我們的。”
“看個電視而已，升鬥小民誰願意付費看電視，他們買電影光碟都更願意買便宜的盜版。我們的收視群體，願意給我們多出一分錢的人必然是都市圈的人。所謂中產階級或者說願意為娛樂消費的人到底有多少沒有準確的數據，但一定沒有窮人多，金字塔都是越往上人越少。”
“當你為明天的晚餐在哪憂慮，為孩子的學費苦惱的時候，你還會在乎看什麼樣的電視節目嗎？不會的。”樸正敏拍拍沉思的小朋友，“這天底下啊，錢確實能買到很多東西，但你不是富可敵國，甚至不是富可萬國。那錢，就始終是有限的，總有買不來的東西。”
“人才，尤其如此。越好的人才，越貴。”
這就是樸正敏覺得小孩子在該精明的地方蠢的很，但在該蠢的地方又很精明的原因。
整個圈子都在往三大台撲，為了理想？屁！那是為了賺錢！
這孩子在‘向陽而生’成績那麼好的情況下不去三大台跟他們台簽約，蠢的簡直驚人！三大台不止是更大的平台，還能賺更多的錢，就算是為了理想，三大台也是能讓她的作品被更多的人看到的。
就這，她簽約了，蠢的驚天動地！
但這姑娘每次犯蠢都給樸正敏帶來不錯的收益，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小朋友，所以他跟小朋友說，“你要相信我，你得比任何人都相信我。不要去考慮什麼我是不是保護自己的利益所以不管你的聲譽，沒那回事，也不存在。”
“你現在是我手上最賣座的作家，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獲利多少我隻會獲利更多，你的利益受損我也會跟著賠錢。彆聽什麼金元錫跟你說的，信電視台不如信協會，話是沒問題，可你進了作家協會的核心圈嗎？你站在了那個協會會為你出頭的位置嗎？都沒有。”
“未來某一天你走到了那個位置，我信你可以走到那個位置。問題是，你已經走到了核心圈層，那你還需要依靠誰嗎？不用了。林謾語作家，一旦你站上了那個位置，我就真的把你供起來，每天三炷香，日日不斷。”
囧著臉的小朋友逗笑了同一條船的大叔，大叔讓她什麼都不用管，隻要不是他跟她說的事就不用管，“我確實想把你綁在船上，讓你無處可去。但你仔細思考就會知道，這件事對你沒壞處。彆的作家要控製權，你不需要，彆的作家要話語權，你也不在意。”
“既然如此，既然你隻是想要寫自己的本子，其他什麼都不管，那就都彆管。也不要為流言憂慮，流言是什麼知道嗎？是你不夠強大，我就能欺負你。是你強大了我也敢在背後說笑話，流言就是犬吠，你跟狗計較什麼。”
“做個人多好。”
被灌了一腦子人類宣言的林謾語差點就被騙了，可惜對方長相不過關，不能忽悠她這條顏狗，人類林謾語還是有智商的，“如果我什麼都被你控製，那我的權利都被你搶奪了，我還剩什麼？”
“你需要什麼？”樸正敏反問她。
林謾語瞬間想到了那杯盛著水的酒杯，“我需要我不想喝酒的時候，我就能不喝酒的權利。”
“如果你是字麵的意思，你一直都有，想喝什麼喝什麼。”樸正敏笑看她，“但你要的如果是不想承擔作家控場的義務，又想要有作家控場的話語權，那林謾語，你在哪裡都得不到。”
“不單單是我，這個圈子你隨便找，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搭理你。你以為作家憑什麼拿那麼高的分成，你的分成是壓過導演的，你自己算算你做的事有導演多嗎？”
“林作家，話語權是搶來的。你得有本事搶，才有資格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