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第三十九章(2 / 2)

昏昏沉沉的林謾語根本不記得什麼這是第幾輪遊戲,她能記得兩人分手了就不錯了,分手後的前男友上門,頭更疼了。

站著都累的林謾語依著門框等前男友有事說事,說完走人。曹成右以為她不說話是不歡迎他進去,有些窘迫的把粥往前送了送。

“我聽說你生病了,給你帶了粥來。”

沒胃口的林謾語不想吃,剛要拒絕看他的表情又不忍心,暗歎一聲讓開門。曹成右還楞了一下,看她轉身了才試探著往裡走。

曹成右認識林謾語時間不短了,作家對他一直很排斥,認真說起來不明顯,至少他的助理都沒感覺到作家的排斥。但他是當事人,作為當事者,有好感的姑娘是否排斥自己還是能感受到的。

曹成右不知道原因,見麵都是在聊工作,私下沒有任何交情也不好問。總不能問人家,你是不是討厭我?那她要是說是,剩下的話怎麼接?工作還繼續嗎?

不知道什麼地方讓作家‘看不順眼’的曹成右還是首次不是因為工作進入這棟房子。房子跟之前沒什麼不同,屋主的態度有些變化。說不上來的變化,好像柔軟了許多。

可能是在生病?

林謾語在生病,病了就嬌氣,本來也挺嬌氣的,病了更嬌氣。她昨晚到現在都沒怎麼吃東西,不想吃,肚子是餓的,就是沒胃口。

如今有人送粥來,紅豆粥和鮑魚粥,甜口鹹口都有,任君挑選。林謾語卻都不想吃,窩在沙發上盯著被放倒麵前的兩份粥,頭一扭,拒絕。

小姑娘頭發亂著,素著一張臉雙頰泛著紅暈,抱著靠枕扭頭扭的像是在撒嬌,曹成右忍不住想笑。但他憋回去了,怕自己笑出來,小姑娘會生氣。

“你是不想吃粥還是肚子不餓?”曹成右蹲在茶幾前哄著她,“不然你告訴我你想吃什麼?”

林謾語眼睛一轉,“呷哺呷哺~”

曹成右眉頭微皺,“那個還是....”

“等病好再吃。”林謾語自然的接下半句,“你就會說這個,我都生病了,吃個火鍋還不行,老人家成天想養生,我也沒看你戒煙。”

這話接的太自然了,語氣自然,話語自然,自然的都算得上親密。曹成右愣住了,林謾語慢半拍回神,張張嘴又閉上了,她說的說了還能收回來?

林謾語有些懊惱,又覺得不怪她,她之前生病想吃個火鍋,男朋友...前男友就這不行那不行的。她在生病麼,難道不是想吃什麼吃什麼嗎?

話出口就無法收回的作家懊惱,聽到那番話的男演員到有些驚奇,驚奇的懷疑之前一直是他想錯了,作家應該不是排斥他。是什麼暫時還不清楚,至少不是厭惡的排斥。

“那...”曹成右眉眼含笑,“那不然,我們先吃粥?”

林謾語剛要說話,手機響了,臥室裡傳來的動靜,她起身往裡走,曹成右遲疑半秒沒跟過去。他在客廳等著,等了有十來分鐘也沒把人等回來,思索片刻往臥室的方向去,他擔心她是不是昏過去了,不是不可能啊。

離臥室進了,漸漸能聽到說話聲,林謾語好像在跟誰說話。

腳步頓住的曹成右再往前就小心起來,那是個男人的聲音,再走進一點,女人的聲音也出來了,放輕的腳步自然多了,再往前,多聽幾句,對話好像在對戲?台詞?

臥室的門虛掩著,曹成右先敲了敲門,揚聲問了句,“我進來了?”

說話的聲音一下就沒了,再之後是林謾語的一聲‘進’。進來的曹成右就知道為什麼會有像是對台詞的說話聲了,就是在對台詞,作家遠程參與劇本試讀會呢。

劇本試讀會那邊因為作家的話筒裡傳來了男聲而安靜,林謾語在人進來後跟大家解釋是來探病的,隨即讓他們繼續,這次把她這邊的麥克風關掉了。

劇本在會議室裡排,連線的是一台筆記本,人多,會議室也大,怕大家聽不清作家說話,筆記本有外接音箱。音箱不知道是不是接觸不良,偶爾會冒出一些電流聲,但作家那邊的麥克風一關,音箱就徹底安靜了。

說完詞的女演員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林周換接詞,導演敲了敲話筒喊了林周換一聲,讓他集中。演員勉強集中起來,本子繼續對,作家再也沒有聲音了。

作家抱著平板重回沙發,剛才是金仙玉打電話來說導演喊她沒反應,擔心她是不是昏過去了,還是睡著了。

曹成右沒想到她是這麼參加劇本試讀會的,又想著她是發燒了。發燒了的作家還在工作,男演員就怕自己是不是打擾到對方。可她難得柔軟下來,不抗拒他,他又不想告辭。

劇本試讀會在繼續,平板裡就不斷有聲音傳出來。曹成右不知道她把麥克風關了,怕打擾會議不好說話,就坐在沙發上等。也不知道在等什麼,可能等會議結束,也可能是等林謾語跟他講你該走了,到時候他再告辭。

他不說話,林謾語也沒什麼想說的。平板裡的聲音不斷,客廳裡的兩個人卻一句話都沒有。

曹成右沒看過這個劇本,聽啊聽的漸漸聽進去了。林謾語對這個劇本太熟悉了,聽啊聽的,越來越迷糊,最終閉上了眼,一點點往沙發上滑。

兩人坐在兩個沙發,林謾語坐大的,曹成右坐單人沙發。後者不太敢跟前者坐一個,他怕林謾語會想起來,他沒有任何留下的必要。

眼睜睜看著林謾語一點點倒下去的曹成右都不太敢去扶,他們真的不熟,身體接觸會不會被認為是冒犯?

林謾語滑下去了,搭在腿上的平板也要往下滑,往地毯上滑。眼看平板要掉,曹成右連忙起身去抓,平板抓住了,他的手也被抓住了。

眼睛都瞪大了的曹成右看她睜開了眼睛,一句對不起就含在嘴裡,耳邊卻聽到她軟乎乎的撒嬌,我頭好疼。她說完又閉上了眼睛,她閉上了眼曹成右才發現自己一直屏著呼吸,這口氣吐出來,他把自己弄笑了。

苦笑。

曹成右覺得她可能把自己認錯成了彆的人,不然她不會依戀他。可她依戀他,他不想提醒她,你認錯人了。

平板在手裡,曹成右定睛一看,才發現麥克風是關著的,他們這邊的畫麵也是黑的。屏幕裡有很多人,而這裡就隻有他們。

心裡有了隱秘的念頭,這裡隻有他們,而她認錯了人。

平板被放在茶幾上,他蹲著不動,蹲了好久,久到確定她不會放手,確定她睡熟了,他動了,因為腿麻了。

腿麻了,半起身活動,手不放。她不放,他怎麼可能放。

半起身,她的身子就躺在他的視線之下,毫無防備,她認錯了人。

她認錯了人。

她認錯了人,他躊躇許久到底還是伸出了手。他輕輕的托著她的肩膀讓她坐起來一點,生怕她醒,動作比慢放兩倍的視頻還慢,慢的不能再慢的把人扶起來,再小心的扭腰坐在沙發上,最後把人放在腿上。

人放下了,一口長氣才緩緩吐出。

曹成右都不知道自己能憋氣憋那麼久,他也不知道自己能玩暗戀。這幾個月他像是回到了青少年,初中、高中,也可能是小學。他不敢靠近她,他怕她煩,她莫名的討厭她,眉眼之間都是抗拒,抗拒他的接近。

可他想靠近她,想見她。他懷疑自己回春了,又搞笑又新奇,還有些荒唐。一見鐘情啊,真奇妙呢。

十點多,窗外的陽光正好,照的人暖洋洋的。可對想睡覺的人來說,陽光就很刺眼。

腿上的人動了,嘴裡嘟囔著什麼曹成右沒聽清,低頭想聽清楚,絕對不是想偷親人家就是想聽清楚。可他靠近,她感覺到有人,眼睛有睜開了,曹成右被嚇到,一動都不敢動,心差點從嗓子眼蹦出來,她的眼睛又閉上了。

閉上眼的小姑娘自然的抬起手,曹成右反射性的舉起雙臂投降,他以為自己會挨打再不然挨罵,可她抬起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腰側。她抱住了他,抱住了僵硬的像塊石頭的他,她還蹭了蹭,蹭出一個側躺,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把臉埋在了他的小腹。

從她開始動,到她動作結束,曹成右的兩條胳膊都在空中舉著,每一秒都在投降。除了投降他什麼都做不了,他都不敢動,他都硬成石頭了,他還能做什麼。

他硬成一塊肯定會被打,小姑娘要是醒著他會被連踢帶打趕出去的禽獸,時隔多年再次回春,整個人都是紅的。從下往上躥紅,脖子、臉、耳朵,頭皮,七竅都能冒煙的紅。他紅成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少年,心裡卻在罵人,什麼臟話都罵,罵自己,沒見過女人。

投降的青少年把人生所有已知臟話都輪了N遍,臉頰上的熱度才一點點降下去,手舉到發酸。大腦需要往四肢供血,就不再把多餘的血液用在沒什麼用處的第五肢。

大腦開始供血,大腦接受到新的信息,她抱住了他。

她抱住了他。

她,抱住,他。

青少年試圖把嘴角拉平,嘴角不想理他,嘴角有自己的想法,嘴角裂開了。顴骨隆的高高的,眉毛差點飛出去,五官一點都不聽主人的話,它們都有自己的想法。它們跳過主人,自己拚湊成一幅煙花綻放的美妙,它們才不管主人想什麼。

主人的胳膊慢悠悠放下來,太酸了,可手不敢落到實處。手也想有自己的想法,主人卻能控製它,不管是左手還是右手都能控製。左手懸在散落的青絲之上,情絲想要把手拖下去,青絲卻讓手隻能懸在將碰未碰的地方,不敢落實。

右手就更妙了,一直在動,往左一點,肩頭?再下,有點黃吧?那腰?不可以不可以,那....放在沙發背上?

還是懸著吧。

曹成右感覺自己被分成了三塊,一塊是下肢,這裡是控製力最強的,這裡也是最放鬆的。肌肉不能崩緊,不然她肯定不舒服,所以他控製的非常好,下肢是放鬆的,鬆弛的去承托那個小腦袋。

上半部分有點扭曲,腰就崩的太緊了,他想放鬆,做不到。她抱著他啊,左右兩隻胳膊抱著他,她的小腦袋就在他的小腹,他怎麼可能有辦法放鬆?根本做不到,腰不允許,腰太有自己的想法了,根本不搭理他。

還有一部分是懸浮的,是飄出身體的靈魂懸在半空,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自己,看他的欲|念,鄙夷他的貪婪,嘲笑他的弱小。那部分在看笑話,笑話他,她認錯了人呢。

她認錯了人。

左臂和右臂都朝上,分彆搭在沙發背上,什麼都碰不到了。

她認錯了人,他不是真的青少年,回春也沒這麼回的。

此前消失的平板又出現在了這個空間裡,隱形靜音鍵被打開,對劇本的人聲傳入耳道,有人在喚....

“林編?林作家?林謾語!”

曹成右輕輕拍著林謾語,喊她起來,等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托著她的腦袋去拿平板,再搖搖她,確定她醒了,一手扶她坐起身,一手示意她回應那邊的人。

林謾語感覺自己就閉了下眼睛就被人吵醒了,心情很不舒爽的打了下吵醒他的討厭鬼,隨即按下麥克風,讓那邊再說一遍。

曹成右真的不想想歪,可她橫了自己一眼,明確的看到自己是誰了不是嗎?那她軟綿綿的摸他的熊乾什麼(林謾語:那叫打!)?摸了就摸了,摸完你坐起來啊,為什麼趴在我身上?

你趴在我身上跟人家說話,為什麼還抱著我,為什麼把平板往腿上一搭,兩隻手還抱著我?為什麼抱著我?

林謾語?你睜開眼看仔細了,我不是你認錯的那個人!

林謾語腦子是一團漿糊,對平板裡的問題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嗯嗯啊啊的說著都行,挺好的話,整個人都是混沌的。她發燒了,頭疼,睡糊塗了,身邊的肉|體又過於熟悉,熟的不能再熟的熟悉,肉|體還暖呼呼的,手感也好,抱著當支架可舒服了。

肉|體的主人不舒服,□□的主人很慌張。這算什麼?清醒還是不清醒?你是把我認成了誰?還是說我長得很像你認識的某個人,所以你眼瞎到這個地步嗎?

作家敷衍,導演是能聽得出來的,李允貞歎了口氣,“算了,今天先這樣,你好好養病。我這邊錄視頻,你好一點了再看,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我們再改。”

根本沒聽的林謾語‘嗯嗯’了兩聲,導演哭笑不得,乾脆掛了視頻。

視頻掛斷,林謾語就想躺回去繼續睡,她躺的可自然了。先是勾著人家脖子的兩隻手下滑,身子側過去,平板從腿上劃下,雙手也一路從胸膛穿過腰側在後腰勝利會師,十指一扣,抱緊。人再度往小腹一埋,眼睛早就閉上了,繼續睡。

曹成右沒辦法自然,曹成右全程維持著跟之前一樣的投降姿勢,生怕她誤會是自己乾了什麼事,他什麼也....頂多就是貢獻了雙腿....好吧,他把她抱到腿上的。

可這也不對啊!這很不對啊!林謾語,你把我認成了誰?!

事情不能這麼繼續下去,即便曹成右想也不行,因為門廳響起了開門聲,有人回來了,應該是她的助理。

曹成右拍拍她的肩膀,試圖喚醒她。沒反應,再來一次。還是沒反應,第三次剛拍一下後腰就被掐住一塊肉,還旋轉了。

第一下林謾語沒醒,第二下林謾語迷瞪著,第三下林謾語爆發。

“曹成右!你再打擾我睡覺,我就咬你!”

腰後的旋轉帶著疼痛,痛的曹成右確定不是自己幻聽,伸手把她的腦袋挖出來,捏著她的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還閉著眼的姑娘。

“林謾語,睜開眼,再說一次,我是誰?”

林謾語的小宇宙都要爆發了,她頭都要炸了還打擾她睡覺?人乾事?!

怒氣衝衝瞪圓了眼睛的林謾語環腰的胳膊一收一放,左右手‘啪!’的一聲打在他的雙頰,拉住本來就離她已經夠近的男人,氣呼呼的咬了他一口,咬唇,含著下唇,警告。

“曹!成!右!不想死就不要吵!”

曹成右不想死,曹成右下唇刺痛,曹成右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絕對沒有認錯人的姑娘再度抱著他昏睡,整個人都是傻的。

如果你沒認錯人,那林謾語,你在做什麼?

林謾語在做什麼不好說,她睡著了回答不了。

曹成右第三次舉起手,還是那個投降的姿勢,這次卻多了個觀眾。

金仙玉簡直不敢相信,她就出門買了個藥,前後有沒有半個小時?回來就身處修羅場正中央了???

這又是個什麼配置?這是什麼劇情?誰給我一個前情提要啊!

急需!在線等!非常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