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樸祖光知道老板問的是什麼，“趙雅荷是她從申必順前輩那邊帶過來的助理，會不會是他們那邊有意想隱瞞？”
這個可能性是存在的，但這個可能性讓裴勇駿決定，“再給她找個助理，這個儘快換了。”
樸祖光猶豫片刻，裴勇駿掃了他一眼，“做不到？”
“能！”經紀人立刻點頭，“一定能。”
送走社長的經紀人找助理單聊，問她為什麼隱瞞新聞的事。他準備要是她講是為了誰誰誰隱瞞，那他就能用她隱瞞的理由換了她。誰知道趙雅荷說，她沒有故意隱瞞，單純就是沒想起來要跟薑雲思說。
“組裡不是今天先休息一天麼，她兩天沒吃東西，昨晚餓過了頭，心心念念要吃海鮮麵，一大碗海鮮麵吃下去，辣椒放多了胃疼的翻來覆去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我打算卡點叫她起來的，後來你打電話給我，外麵又說拍不成了，我就沒叫她讓她好好睡。”
再之後，社長就來了，趙雅荷還好奇呢，“你的意思是我故意瞞著她，我乾嘛那麼乾？”
好問題，好到樸祖光不知道要怎麼接話，“你照實講，你簡曆是不是造假了，以前跟過藝人嗎？”
“你才簡曆造假呢，新聞上頭了吧，我跟的藝人是不怎麼出名，也是有經驗的好不好。”趙雅荷知道他的意思，“你不就是想說，我應該把新聞告訴薑雲思，防止出了岔子她什麼都不知道麼。杞人憂天，這中事沒人會來問她的，問她還不如問我呢。”
“你看她睡了一上午，有誰打擾她嗎？劇組有人找嗎？這件事能對她造成的影響也就是多睡一會兒，沒人會來找她打聽對整件事有什麼想法，得多無聊才會找她打聽。我跟不跟她說，都無所謂。”
樸祖光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你倒是挺聰明，可你就沒想過，你越線了嗎？你沒資格決定她有沒有所謂，懂嗎？”
“你又想講什麼？”趙雅荷防備的看著他，“又來講規矩的那一套？”
規矩講了N遍，不想講的樸祖光開門見山，“社長會來就是想聽薑雲思有什麼想法的，她可以什麼想法都沒有，但不應該不知道這件事。這次來的是社長，要是導演問呢，製作人問呢，哪怕就是隨便什麼工作人員問一句，她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就不關心項目？”
“你越線了，社長想換人。”樸祖光扭頭看了眼敞開的房門，再看愣神的趙雅荷，“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你是拿工資的，拿的是薑雲思給的工資也是我們公司給的工資，拿工資就要做事。彆說我不幫你，好歹那麼長時間了，有點交情。”
“我會去找新助理來跟著，你要是想留下就單獨跟薑雲思簽約，公司就管不到你頭上。我也不是你的上司，你也不是我的下屬。你老板就是薑雲思，你單獨拿她一份工資就行。”
“你怎麼想？”
趙雅荷都懵了，“為這點事開了我？”
“我是不想換，做生不如做熟，你毛病是不少，但你確實能好好照顧她。社長那麼多事要忙，他沒工夫等你改變，你不行自然有行的人能上。”樸祖光也是實話實說，“明天我會帶新助理來，你看你是跟新人交接還是找薑雲思簽新合約，自己看著辦。”
隻是少說了幾句話就要麵對‘辭退’的趙雅荷飄回房間，腦子亂成一團，正混亂呢，接到了申必順的電話。對方給她提供了一份‘兼職’，想辦法讓薑雲思從現在的公司出來，違約金他們這邊給，隻要薑雲思同意解約，她就能拿到支票。
“解約之後呢？”
“什麼之後？”
“就是.....”趙雅荷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解約之後，她要去哪裡？”
“先休息，去上學。快就是一年，慢最多三年，我們會有自己的工作室，到時候再把她簽進來。”申必順按了按嘴角的傷口，他剛才被誤傷了。刺痛的嘴角讓他知道，這件事不能再拖，不能把薑雲思放在‘外人’手裡，河證宇瘋了。
在曹成右找上門之前，申必順完全不清楚新聞的事，河證宇沒過他的手去做這件事，但他比曹成右肯定，那是河證宇做的。
不需要任何證據，申必順就能肯定，那是河證宇做的。如果不是河證宇，他不會對曹成右那個態度，被冤枉了好好解釋啊，挑釁算怎麼回事？
自家藝人腦子壞了，不明原因搞事，還搞什麼衝冠一怒為紅顏的蠢事，申必順必須把薑雲思抓在手裡。那姑娘就此退圈，萬事大吉，還在圈內混就不能在彆人手上攥著，否則遲早會出比今天更大的事。
河證宇能瘋一次就能瘋第二次。
這家夥不對勁已經很久了，他哪哪都正常就是最不正常的地方。跟薑雲思分開之後，這家夥即沒有借酒消愁，也沒有找一堆女人發泄，哪怕是出去旅遊呢，都沒有。他反倒奮發向上努力工作，這一年來連軸轉拍了三部作品，幾乎是無縫銜接進組開工。
即便是現在，河證宇也是有片子等開機，忙的跟陀螺一樣，還不就是在借著工作壓抑思念之苦？真心夠弱智的，玩什麼虐戀啊，薑雲思又不是死了！充什麼未亡人，神經病！
申必順跟河證宇一起合作很多年了，他唯一沒有經曆過的是河證宇的無名期，那段河證宇需要為投資失敗的親媽拚命填窟窿的時期。他們合作沒多久，河證宇就拍了《追擊者》，此後順風順水一飛衝天。
經紀人不知道自家藝人那段為母還債的日子怎麼過的，但他猜，忙碌程度不會比這一年更誇張。河證宇的片約已經排到三年後了，那些都是意向合約，是不出意外會參與，但要是檔期搭不上也可能會婉拒的片約。
片約都已經排滿了的情況下，河證宇還跟個拚命三郎一樣見縫插針進組工作，這很不對勁。不對勁的源頭就是他跟薑雲思‘分手’，源頭必須抓在自己手裡。
源頭在悄悄給曹成右發信息，躲在被子裡發怕助理姐姐發現。昨天還胃疼的小姑娘，今天得知自己隻能喝白粥，整個人都不太好，就想找厲害的哥哥支援，給口肉吃啊，不用是辣的也不用加多少鹽，是口肉就行。
曹成右收到短信的時候正在拿雞蛋滾眼睛，經紀人在邊上發飆，助理跪著挨罵，核心重點就是為什麼曹成右能跟河證宇鬨起來。經紀人罵的那叫一個凶，凶殘的指桑罵槐。
助理很無辜，他啥都不知道，什麼都知道的藝人懶得跟經紀人掰扯，他總不能講起因是薑雲思吧，那經紀人能直接把薑雲思趕出劇組。這中禍頭子，留著等過年？
經紀人罵的口乾舌燥，餘光瞄過去，藝人玩起了手機，氣的差點吐血，“我這是為誰挨的打！”
“你不攔著誰打你。”曹成右按著手機問小姑娘為什麼一口肉都沒得吃。
“說什麼屁話呢，我不攔著你打得過河證宇？”經紀人都不想鄙視他，“他可是考過拳擊手執照的，一拳你就沒了！”
看到小朋友又被助理限製的曹成右忍不住笑了，經紀人氣的要死，“你還笑得出來！”
“不笑難道哭嗎，導演那邊認定是YG弄出來的事，我認定是河證宇你們都不信，那就等著瞧啊。”曹成右邊問手機那頭的薑雲思想吃什麼肉，邊跟經紀人說，“明天我們還是拍不成，等著看，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就過去，他非得把這個項目攪黃了不可。”
臉色微變的經紀人讓跪地認罰的助理先出去，走到藝人對麵坐下，“你就那麼肯定是河證宇？理由呢？”
理由就是薑雲思在跟我說她想吃糖醋肉。
“理由重要嗎？想想這麼反擊吧，河證宇也不是多乾淨的，我有一個已婚的前女友，他關係好的弟弟還吸|毒被抓呢，想搞他還不容易。”曹成右給小朋友回糖醋肉不行，參雞湯可以。
薑雲思連發三個表情包感謝大佬，參雞湯太可以了，絕對可以！
得到大佬保證的參雞湯，縮在被子裡的薑雲思就爬起來了，起床發現助理姐姐貌似不太對，湊過去問姐姐怎麼了。
姐姐說，再這麼拖下去，她可能沒辦法上學了。
“上學？”
“對啊。”
趙雅荷拉著薑雲思的手坐在沙發上，跟她講，按照現在的拍攝進度，殺青可能在九月底十月初，高考是十一月，複習肯定來不急，考試說不定就要黃。去年就錯過了，今年再錯過，等明年就算薑雲思考進了中央大學，她的小夥伴也畢業了。
首次得知這個消息的薑雲思眼睛都瞪圓了，“那我不能跟呂珍玖一起上學了嗎？”
首次乾‘兼職’的趙雅荷心虛的低頭，輕拍她的手，“他畢業了，你就一個人去學校，我擔心你會被其他孩子欺負。”
這個薑雲思倒是沒想過，“我答應呂珍玖要一起上學的，我們都說好了。”嘟著嘴，有點不太高興，“我不可以跟他一起了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
“怎麼了？”
想要一起上學自然是有方法的，趁著現在努力學習，等到拍攝結束直接去高考，那就可以跟小夥伴一起上學啦。助理姐姐說，她想讓薑雲思去上學，怕就怕樸祖光不想，上學就沒辦法工作，沒工作經紀人就沒提成。
“他是你的經紀人麼，工資跟你接的項目掛鉤，進了學校要學習，就沒時間工作啦。”趙雅荷看著自己的掌心，盯著命運線的紋路看，這條是不是也叫事業線，怎麼看著那麼多細紋？
薑雲思有些苦惱，好像是這樣，“那我要跟祖光哥說，我想要先上學嗎？”
“不跟他說也可以，我們先準備考大學，進了大學再說也行。”趙雅荷有些良心不安，眼看要哄騙成功又後悔，“你要是喜歡拍攝，一直拍攝也很好啊，不是非得去大學。”
果斷搖頭的薑雲思跟姐姐講，“拍攝真的好辛苦，我想要你在我身邊才一直堅持拍攝的。”
趙雅荷愣住，緩慢的抬頭看向她，“你想要我在你身邊才堅持拍攝？”
“對啊，你是因為我拍攝了才來到我身邊的。”薑雲思提醒她，“你是我的助理啊，我要是不拍攝了，你就不在了對不對。”
靈光乍現，呼吸急促，趙雅荷有些喘不上來氣，“你想要我在你身邊才堅持拍攝的。”
薑雲思歪了歪腦袋，為什麼重複一遍，“對啊。”說完低頭，手被助理姐姐攥住了，有點疼，抬頭疑惑，“我不應該這麼想嗎？”
咽了口口水的趙雅荷突兀的說，“我昨天看到河證宇了，他自己一個人來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片場。你在換衣服，我去給你找水，我看到他從片場出去。”
眨巴著眼睛的薑雲思回，“他一天都在片場裡啊，我拍攝的時候他就站在監視器後麵。”
“你知道？！”趙雅荷驚叫，“你怎麼會知道？！”她一直憋著沒說，還以為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輕吸了口氣的薑雲思怯生生的叫疼，趙雅荷連忙放開她的手，猛的站起來，“你怎麼會知道呢你看到了？你看到了為什麼不說？！”
薑雲思縮了縮肩膀，有點害怕，趙雅荷重新坐回去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她，“對不起，是我聲音太大了，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知道，為什麼沒跟我說？”
不知道那個是要說的薑雲思怕怕的講，“他想躲起來，我以為他不想讓彆人知道。”
“躲起來？躲誰？”
“......好像是我？”
昨天薑雲思看到河證宇了，一眼就看到了，沒辦法看不見啊。片場超熱的，彆人恨不得穿的越少越好，就那麼一個人全身上下都裹起來了。長袖長褲，帽子口罩再加墨鏡，薑雲思進片場就看到他了。
看到了就知道那是河證宇，打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誰了。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呢，他就算從頭包到腳把頭發絲都藏起來，薑雲思也認得出來啊。
趙雅荷傻了，“你在河證宇麵前跟曹成右拍了一天的床戲？”看她點頭，更傻眼，“他沒反應......不是，你不覺得彆扭嗎？也不對，你不懂對吧？等下，你應該懂吧？還是你不懂啊？”講著講著把自己繞暈了，“你就當沒發現？你怎麼能當沒發現呢？”
薑雲思似懂非懂的望著她，“他躲起來了，我為什麼要發現他？”
他不要我了，我為什麼要理他？
他先不要她的啊，他先不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