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該不會在外麵做什麼奇怪的兼職吧？林初夏很懷疑，扁嘴禽類養殖什麼的，感覺很像啊！
這次沅彬就很無辜了，他真的是為林初夏考慮，小項目臨時換角不太好找人，她那個項目題材特殊，投資也小，與其找那些說有名氣也有名氣說沒名也就那樣的演員，不如就直接找個新人。
新人有三好，便宜，聽話，還能隨便玩。新人唯一需要擔憂的就是演技問題，但這東西可以靠臉取勝，最明顯的例子就是他本人，他當初有個屁演技，按照導演的話說，帥就完事。
“找個帥哥還有助於女觀眾進場，人往海報上一放，沒名氣也就代表了新鮮感。女人可需要新鮮感刺激了，這點你信我，我有個好多年的老粉，看到東元的時候都跟我說她想爬牆。”沅彬嘴裡嘖嘖有聲，“這就是你們女人。”
沅彬看她眼神不對，迅速往下說，“演技其實導演可以補足，你跟他配合的好，一點點磨他的戲，也能搭，李煥慶導戲的功力不用擔心。我問過宋承憲，滿靠譜的，你可以相信他的業務能力。”
一直也沒懷疑過導演業務能力的林初夏半眯著眼打量他，“說吧？”
“說什麼？”沅彬疑惑，“說完了啊。”把花名冊往她麵前推，“挑吧。”
林初夏按著名冊，衝他齜牙，“你是不是乾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怎麼突然那麼積極的要幫我？”
“我一直很積極的要幫你，什麼叫突然。”沅彬本不想認，在她眼神的逼視下，心虛了，“就之前不是把你拉去參加《大叔》的宣傳麼，道個歉啊。”
這都快翻年了，幾個月前的事現在又來道歉？林初夏不信。那沅彬總不能說我努力了N次都沒趕上趟，這次好不容易拔得頭籌一定要搞成吧？
不能說的話放棄，能說的就是瞎編出來的，“就是這段時間在你家看了《第二性》（作者：伏波娃，號稱女|性|聖經）覺得你的一個評價是對的，就是女人和男人都是人，人天然應該獨立而圓滿，我感覺我嘴上說是把你當兄弟，其實還是把你當女人，想要照顧你。”
這話編的也太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他編出這段話的時候，還在給她夾菜。
林初夏一下就想歪了，“你該不會是對我有想法吧？”
“啊？”沅彬一愣，笑出聲來，“你想要我有想法嗎？”托著下巴想了想，“也不是.....”
“行，閉嘴，結束。”林初夏讓他收聲，沅彬倒有興趣逗她，“我是沒什麼意見，正好單身。”
“我有意見，你可以結束了。”林初夏花名冊一翻，讓他彆廢話了，進重點，隨手指了個人，“這個怎麼樣？”
當晚，那個看照片就那樣見到人意外不錯的新人不是完全的新人，隻能說是不怎麼有認知度，拍過幾部電視劇，電影完全沒接觸過。光衝著男主這個名頭，對方都樂意出演，爆出來的片酬簡直是白菜價。
至於什麼項目題材的顧慮就更不存在，經紀公司靠譜，RedBrickHouse。圈外對這家經紀公司不太熟，給個提示，鄭雨盛目前是這家公司的所屬藝人，對旗下演員的包容性和支持度都滿高的。
見麵前，沅彬跟林初夏講，老牌經紀公司很少出金繡賢和崔宇直那種都已經談妥中途漲價的事，人家還要在圈內混的，每牌麵。也就裴勇駿那種後起的新人和JYP那種主打愛豆的公司會做這種挫事，RedBrickHouse還算靠譜，價格說多少就多少。即便演員因一部劇紅了，之前談好的價格也不會變。
“不過麼....”沅彬覺得有些事要提前說，“你知道我口中的老牌經紀公司，代表的是他們存在了很多年，也就是說，多多少少不太乾淨。”
林初夏皺眉，“換人？”
“這種事你想好，講規矩的團隊多少都是在圈內站住腳的公司，他們招牌打出來了就不會做輕易毀招牌的事。而講規矩的公司不是平白能存在的，都是曆經風雨走過來的，你要是想在圈內找完全乾淨的公司。”沅彬搖搖頭，“基本不存在。”
無話可說的林初夏乾脆問他，“那本人涉|黑嗎？”
“這我哪知道，應該就是演員而已，他要是有點什麼也不會這麼混日子啊，早紅了。”沅彬衝門外示意了一下，新人剛出去沒多久，他是等林初夏見了人要定了才提醒的，不然人沒見說這些多此一舉。
“長得不錯，身高也高，聲音還挺好聽的，我一個男人聽起來都覺得有磁性，特彆適合去做午夜廣播絕對能撩一波癡女給他砸錢。”沅彬對新人的評價是，“他要是願意下海，你還真沒辦法那麼便宜用他。”
這個評價讓林初夏又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在外麵做奇怪的兼職，“說真的，你告訴我，我不告訴彆人，你性向是不是有問題？”男人會評價男人的聲音有磁性嗎？
單純以挑演員的眼光給出評價的沅彬一個眼刀飛過去，“你說誰！”
“我說我，我的性向很有問題。”林初夏討好的給演員中介倒茶，她現在急需演員排戲，下個月就要開機了。
演員中介弄來的花名冊裡不止有身高腿長的模特，還有身高腿長的新人演員，以及身高腿長的半新不舊演員。重點都是身高腿長，就沒有一個低於一米八的，林初夏很疑惑對方為什麼身高卡的那麼死，有些臉看硬照就真的很平凡，優勢也就是個子高了。
沅彬表示看過《大叔》的成品後很悲催的發現，林初夏太瘦比例又好，女孩子比例好視覺上就會更高一點，他感覺兩人在畫麵裡是平齊的，心情就不太美妙。
“這跟你專門找高個子給我有什麼關係？”
“你不是要演情侶麼，他跟你一樣高怎麼演。”
男前輩讓女前輩考慮一下對手戲的畫麵美感，都已經要拍喜劇了，還是打折浪漫喜劇的旗號掛羊頭賣狗肉的題材。不正兒八經跟對手戲演員弄個火花出來，讓女性觀眾光是磕CP就磕的嗷嗷叫，那還怎麼隱瞞項目組的‘險惡’用心，當誰傻呢！要給業內一個過得去的借口，也要給外界一個迷惑性十足的外殼，才能把人騙過去，林初夏才不會被攻擊。
聽著好像很有道理，但林初夏還是覺得很疑惑，“為什麼我要跟你一起挑演員，我不是應該去跟導演一起挑嗎？”
“我名單給你，你就想甩開我？”沅彬嗤笑一聲，名冊一推，“去啊，看你的導演能給你找來多少演員。”
林初夏‘嘿嘿’一聲，狗腿的湊過去，拉他的袖子，“哥~我錯了~”
“彈開，誰讓你動手動腳的。”沅彬用拇指和食指捏著她的手腕，一臉嫌棄的樣子把她手挪開後還故意拍拍袖口，“彆成天肖想我的美色~”
噴笑出聲的林初夏頭發一撩，“還不知道誰肖想誰美色呢，你對我動手動腳更多。”
“我見過的美人多了，你這種麼，一般吧，我拿你當兄弟，我跟兄弟是能脫光了泡澡的也就是你性彆不對，你還成天腦子裡不乾不淨的。”沅彬老雙標了，“我碰你那是心如止水，你碰我那就是不懷好意。”
林初夏差點給氣笑了，叉腰抖腿跟個小痞子一樣，“怎麼著，美人，我還得對你的清白負責不成？”
美人想了想，“也不是不.....”
“滾。”
麻溜滾去給花名冊上的新人經紀公司聯係的沅彬陪著林初夏見了N位男演員，見的人越多越覺得林甲方特彆討人厭，挑的不行，意見還老多。
長得好不好看不先談，先得三觀合適，真當選男朋友了？選個演員而已，聊什麼對女性被禁止墮胎的看法？能有什麼看法，很多人壓根就沒關注過這件事，都被問懵了。
男朋友...不是，演員選來選去，林甲方又繞回了最初的那位聲音有磁性的小哥哥，不是因為小哥哥的答案三觀符合她的期待。小哥哥的答案頂多算誠實，誠實的說我沒了解過，但如果是我身邊的人發生了這樣的事，那我會找機會帶她出國。
關鍵是誠實的小哥哥不止長相靠譜，身高給力，關鍵是聲音真的好聽。
“你真的是選男朋友對吧。”沅彬讓她承認，“初戀總算要送出去了？”
林初夏‘嗬嗬’一聲，“這個男朋友是你先推送給我的，聲音好聽也是你說的，不如讓給你當男朋友？”
男性朋友給了她一下，打的林初夏老實了，接著就是呼叫導演，問導演意見。導演在資方都已經定人的前提下還能有什麼意見，跟那位名叫崔政赫的男演員見過麵後，差不多能判斷這個人演技在什麼程度，提醒女演員要好好跟男演員磨對手戲，就去專心忙團隊的事了。
男演員的合約簽訂，拿到劇本的崔政赫過了一晚找到身兼資方和對手戲演員的搭檔，帶著些不確定的態度問對方，劇本是不是有隱藏含義，就是他們‘麵試’的那個問題，對國內女性墮胎法條的意見。
“有啊。”林初夏不知道他什麼意思，“項目企劃你不是看過嗎？”
在項目企劃裡崔政赫看到的是愛情喜劇，小情侶奔波在打胎路上碰到的一係列黑色幽默啥的，但他沒想到劇本是這種啊，“我們這麼拍，真的好嗎？”
“雖然合約簽了你想走要付違約金，但你要是真的想走，現在解約還來得急。”林初夏誤會了。
連忙擺手的崔政赫說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說這條線是不是埋的有點明顯，要不要再往下壓一壓？”
“比如？”林初夏聽取搭檔的意見。
即大對方兩歲，又更早出道的崔政赫在確定資方沒有生氣的情況下，就能說自己的想法了，“比如我的角色感覺有點渣，可不可以是我不完全想要打掉孩子，我是有掙紮的，想要讓你生下來，但我更愛你，所以願意配合你的想法。”
林初夏用一種全新的眼光看待自己的搭檔，小夥伴不止是誠實，進取心也很強啊，“你的人設倒是變成好男人了，我不就渣了嗎？”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兩的人設都可以再豐富一點，這個劇本有點接近於群像戲了。我們在尋找打胎藥和能做手術的黑診所時不是陸續碰到了很多人麼，她們都有各自想要打掉孩子的理由。”
崔政赫表示自己考慮的是雙方的問題，“這麼拍劇本確實會更豐富，但這麼拍，你我的人設相對就單薄很多，就像是我們在成就作品，這樣當然是很好的，可我們的人設能更豐富點也不耽誤作品的圓滿。”
“就像我的人設就是普通的大學生，多加一個愛你能讓我更豐富。你的人設就是畢業了找到個好工作去墮胎，這也太片麵了，要是再加上家庭背景呢，比如你出自重男輕女的家庭，工作是你逃離家庭的一條路，你不敢輕易放手，才能讓你下定決心不要這個寶寶，不然你也是想生的，是不是就更有層次感？”
林初夏來了興趣，從沙發上坐起來，這樣改變確實會讓人物更有層次感，但問題是，“你覺得這部電影是我們兩的角色厚重感更重要，還是群戲裡的各位孕期女性更重要？”
被問住了的崔政赫猶豫片刻，遲疑開口，平語變敬語，“您覺得這雙方是衝突的？”
林初夏搖搖頭，“我覺得豐富人設可以跟劇本的完整度雙線並進，但導演可能認為是衝突的。”
“啊....”崔政赫懂了，“是我冒犯了。”
他原以為對方是資方，話語權會更大。在對方即是資方又是女主角的情況下，兩人的人設能多點層次對雙方都有好處。但資方的意思是，她支持導演中心製，一切聽導演安排，那他就沒什麼能說的了，他沒資格跟導演提意見啊，也就能跟對手戲演員聊點對雙方有利的事。
林初夏到沒覺得搭檔是冒犯，或者想要借著她是資方的身份做點什麼啥的，隻想著搭檔很認真的看了劇本，研究了角色。一夜而已，崔政赫拿到劇本就一個晚上，能提出讓人設更有層次的意見屬於工作態度好，業務能力也不錯。
為此，資方跟導演聊到了這件事，沒說是搭檔講的，隻問了句人設可不可以再豐富點。導演表示可以，人設甚至可以豐富到就由他們兩為真正的核心拍一部片子，而不是像現在的劇本一樣，他們是引出一係列故事的角色。
“你要考慮好，我們項目的立意是什麼，是拍一個對你更有好處，能捧你的作品呢，還是拍一部讓更多人知道，在法律禁止墮胎的基礎上，有多少邊緣地帶，那些邊緣地帶又活著多少人的作品。”導演已經能跟資方說平語了，熟了麼。
熟了之後，導演還能開誠布公的跟資方說，“如果你更想自己被凸顯出來，那這片子完全可以變成獨角戲。男主就是個渣男，他拋棄了你，你發現自己懷孕了回去糾纏不成，想法設法打掉孩子走各種極端，甚至最後就徹底帶著孩子一起死。人性的掙紮絕對能拍的很好。”
導演隨口就能給資方編故事，“不然就是你玩的很開，你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當你發現自己懷孕，光是為了找孩子的父親是誰，小蝌蚪找媽媽換成找爸爸，各種玩伴之間銜接也能拍個喜劇片。之後在笑鬨中，孩子因為一場意外沒了，你也高興觀眾也高興，同樣是黑色喜劇。”
導演還打算給資方編第三個故事，演員卻讓導演收了神通，她完全可以理解對方的意思了。電影怎麼拍，看導演想傳達什麼，演員最好不要指手畫腳，人家才是專業的。
專業的導演完成的劇本想要給觀眾傳達的是，天無絕人之路，不就是懷孕麼，法律不讓打，我教你怎麼打。我不止教你如何正確打胎，我還告訴你什麼方法不能用，用了會死人的！這比男女主角的人設是否豐富要重要的多，電影到底是有篇幅限製的，不能魚和熊掌兼得，總得把更關鍵的信息傳達出去。
莫名覺得自己被導演鄙視了的林初夏把這番話告訴了搭檔，崔政赫也尷尬，他也覺得自己被鄙視了，鄙視他不懂裝懂什麼的。
兩個尷尬的搭檔互相笑笑，都當沒事發生，還是做他們的本行吧，研究人物。導演不給人物豐富人設，他們可以給人物豐富人設啊，演員的基本功，給人物寫小傳。
演員們湊在一起為互相補充角色細節，第一個要解決的就是他們怎麼在一起的。劇本沒有背景交代，就是校園情侶即將畢業女方發現懷孕開篇。
崔政赫根據校園情侶的設定為方向，提議，“我們是前後輩，跟一個教授，接觸多了，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林初夏沒意見，“那我們是誰追誰呢？”
“我追你？”崔政赫笑看她，“你要追我嗎？”
故意用手做個花托衝他笑的未來片中女朋友對未來片中男朋友笑的可燦爛了。
“好呀~我追你~”
男朋友一愣，朗聲大笑，笑的可好聽了，聲音超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