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第三十章(1 / 2)

以梨花女大挑頭,一幫高校學子加入了這場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被冠以女權名義的戰爭,說到底,它就是一部電影而已。

高校學子的加入讓輿論出現了奇妙的變化,正值暑假,學生們都很有時間上網掐架。起初大家掐的相對學術,就是一般人看不懂,人家甩論文出來吵架。引爆這種新型掐架方式的是由成均館大學校內論壇裡被轉載到網上的一篇論文,主題特彆高大上,講人口危機。

論文太學術,簡單點,就是講韓國就這點人口。願意生孩子的女性本來就逐年遞減,眼看都要亡國了,還有某些不法人士宣傳什麼墮胎是女性的自由。

墮胎當然是女性的自由,這點不反駁,基本人權麼,但身為國民對祖國是不是也應該進一點義務呢?我們都沒讓你們當兵了,男人被強製兵役難道就不是侵犯人權?就你們有人權啊?雙標!有本事你們攻擊兵役不合理啊!

這篇論文初期隻在各大高校之間流傳,普通人即看不懂也懶得看上萬字的論文。當它被發到電影評分頁麵裡,好心人在貼了全篇論文的基礎上還用普通人看得懂的言語簡化了一下,確保識字的男性同胞都看得懂。

多了個‘翻譯’論文的轉載量一下就衝頂熱搜。

無數男性網友根據論文裡提供的‘槍|支|彈|藥’用兵役作為武器攻擊,女人就是得了便宜又賣乖,當兵多苦,你們不用去,我們要去的!要是真打起來,你們都躲在防空洞上戰場的是我們!我們在前麵保護你們,你們在後麵不願意生孩子?乾嘛?好處全你們得了是吧?!

傻逼這個物種呢,跟學曆是沒什麼關係的,大學教授也有衣冠禽獸,路邊肉店攤主也有義士。而姑娘們從來都不是好欺負的,又不是隻有你們會寫論文,你們會上價值講家國大義,當我們不會?

當天下午一篇新論文被刷上熱搜,這篇論文更嚴謹。嚴謹到用精確到小數點的數字統計了韓國的性|犯罪比例,以及因為性|犯罪導致懷孕的女性有多少真正生下了孩子,而那些孩子們又有多少再度成為犯罪者。

論文涉及犯罪心理學,有多少變態殺手都有一個糟糕的原生家庭,甚至於沒有家庭,就是孤兒。論文還涉及社會學,什麼樣的人群藏匿著大量潛在的犯罪者,他們的存在隨時可能危害社會,出現恐|怖|主|義都不是多奇怪的事。

這篇論文的核心重點是,當一個社會強製要求一位女性生下她不想孕育的孩子,那社會就不能用道德綁架的方式要求被迫變成母親的女士一定要養育、愛護那個孩子。

一個得不到母親的庇護,很明顯也不會有父親的孩子,他要怎麼長大呢?長大後要怎麼謀生?燒殺搶掠?還是偷蒙拐騙?一個從小沒有感受過善意的孩子成為一個社會助力的概率有多低?他們成為一個潛在犯罪者的概率又有多高?

這些潛在的犯罪者又是誰創造的?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女人隻要懷孕就應該把孩子生下來的人。人類不止是動物,給口吃的就能活,人類還可以是野獸,為了口吃的,能毀滅世界。

你們講家國大義,說什麼兵役要麵對戰爭多危險。戰爭還沒有到來恕我不夠了解,但我們身邊每天都在發生的事,希望你們睜開狗眼看看,這個國家有多少孩子從出生就被扔在垃圾桶裡,得運氣逆天才能碰到好心人把他們從垃圾桶裡撿起來。

學術或者說文雅的吵架也就維持了一個白天,晚上七點,兩篇論文都在熱搜上掛著,而熱搜第三還是集中了各種汙言碎語的性彆對立罵戰。

網上的硝煙彌漫,現實裡電影的製作方弄了個私人的小型慶功宴。不對外公開,也瞞著媒體。選址在製作人的家,來的人就十幾號,都是電影的核心團隊成員。

這場慶功宴慶祝的是,票房過了七百萬,損益點早過了,他們現在是血賺!

慶功宴的另一個目的是大家在商量是既然賺了錢就此收手,省得越鬨越大後麵不好收拾;還是借著東風,乘風而起,玩一波大的,就賭既然能有《熔爐法》,為什麼不能有新型的墮胎法案。

前者不談,後者要是做成了,那這間屋子裡的人,都會成為《熔爐》創作團隊一樣的傳奇隊伍。搞不好能刷一波國家英雄的稱號,拿個總統勳章呢,正好如今上位的總統是韓國第一位女性總統,說不定她也會支持也未可知啊。

外界一直認為項目的林初夏獨資,連團隊之前都是這麼想,直到今天慶功了,大家才被告知,他們還有另一個資方。

初登場的幕後資方金熙真帶來了專業的律師,律師表示,最好收手,因為想要廢棄墮胎法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比起什麼廢棄墮胎法案,更可能發生的是他們會因為涉及宣傳反|政|府言論被請去喝茶。

電影人們剛聽到‘喝茶警告’的話時還嘻嘻哈哈的說沒在怕的,攝像總導演可剛了,說他年輕的時候還因為獨|立遊|行真的被抓過呢,那又能怎麼樣。律師表示時代變了,當年是法不責眾,反抗政府會被讚一聲勇士,如今可不是那個年代了,何況他們也沒有那麼正義,電影是商業行為,商業行為很好找理由定罪的。

職業律師讓文藝工作者們想清楚,如果一定要那麼乾就得做好被當局盯上的準備。專業人士還提供更專業的政治意見,類似於彆看樸女士是位女性,她本人並非支持女權的人。

這點看她為自己拉選票時的發言就知道,她支持的是傳統的家庭分工,丈夫賺錢養家,妻子照顧小家,一家人保護祖國這個大家。她都宣稱自己是嫁給國家的女人,她就是最正統的普世價值觀,她不會在任何公開場合支持女權,能支持平權就不錯了。

“你們得知道,政客是沒有性彆的,政客隻有政治訴求。我們那位總統的政治訴求是再創一個由她父親創造過的漢江奇跡,她想要的是經濟騰飛。在這個領域裡,女性權益沒有國家利益重要。”

年約五十上下的律師一看就是經曆過大世麵的職業精英,聰明到都絕頂了,“我可能話說的有點直接,打掉一個孩子的花費遠遠沒有養育一個孩子花的多。如同,真的狠心拋棄親生孩子的母親也遠遠沒有咬牙把孩子撫養大的母親多,後者不人道,但後者能創造更多的有價值。”

不人道的價值也是價值,如同錢就是錢。錢本身是中性詞,錢幣背後操縱的利益集團才分善惡。

慶功宴賺錢了的歡樂氣氛隨著律師的言論沒剩多少,好多人圍住律師問細節,而兩位資方單獨去了陽台喝酒。

金熙真端著酒杯隔著落地窗望著屋內的一群人,偏頭問林初夏,“你叫我帶律師來,是給他們刹車?我以為你會蒙頭往前衝。”這才符合林鬥士的設定啊。

從來也不是鬥士的林初夏抿了口酒衝她笑笑,“不算是刹車,隻是想讓他們能清醒一點,彆覺得自己無敵了。”

律師是林初夏借著金熙真的手帶來的,她不適合帶律師來,她跟團隊是一國的啊,一個隊伍的人怎麼能潑冷水呢。最適合潑冷水的是外界人士,從沒出現在人前的金熙真頂著資方的名頭就很合適潑冷水。

原先林初夏沒想過給大家潑一盆冷水降溫,項目爆了,團隊火燒的正旺,正是鬥誌昂揚的時候乾嘛要潑冷水。可她發現,在她專注研究墮胎法案是否能進行微調時,屋內的那一幫人想的都是我們賺了大錢,我們還能賺一筆更大的!

製作人是其中典型,他特彆積極的挑起輿論戰爭,林初夏知道他想賺錢,她也不介意他賺錢。大家出來工作彆講什麼我要為民請命那麼誇張的事,就是養家糊口,賺錢。

想賺錢的製作人有能力賺錢,還有能力讓輿論吵的的更凶,林初夏原先不覺得這是缺點。可支持他們的女孩子們弄了長篇論文,上街遊|行,橫幅拉的老長在奔波努力。製作人卻在這個時間打電話給她,說要不要辦個慶功宴,就我們幾個人,來我家,我買了瓶好酒,大家一起來開心一場。

接到這通電話的林初夏就知道,團隊出了問題,大家走的不是一條路。如果不想分崩離析,就得想辦法讓一盤散沙凝聚到一起,為同一個目標奮鬥。

林初夏給自己定了一個小目標,這個目標換了很多次,項目沒拍之前目標是能拍就行。殺青了,目標就是儘可能上院線。上了院線,票房和輿論都出人意料的好,她的小目標就再度更改。

改成,她想要改動墮胎法案。

請注意不是廢止墮|胎法案,以目前的形勢來看成功的概率太低了,但換成隻是改動,隻是把禁止墮胎改成允許性|犯罪的受害者有自由墮胎的權利,林初夏認為,她可以搏一搏。

哪怕不成....也就不成。能救一個救一個,總得試試。

屋內的那幫電影人什麼都不懂就想搞個大的,把什麼‘熔爐法’往‘墮胎法’上靠,都不知道壓根不是一回事。前者針對的隻是一小撮犯罪份子,後者涉及的是這個國家半數的國民,國會會搭理他們就見鬼了。

律師登場的意義就是在給他們科普,想要完全廢棄墮胎法案就彆想了,時機不對。但如果隻是想要‘青史留名’不如試試彎道超車,在一條大的法條裡添加一條微不足道的支線,這還是有成功概率的。

屋內的製作人員們聊的熱火朝天,指著撼動國家,撼動曆史,再達成青史留名的勇士戰績。而陽台上的資方們就很冷靜,她們在聊一位不完美的受害者。

受害者小姐是特殊職業,這個職業分陪玩和陪|睡,受害者小姐隻是陪玩。受害者小姐由於本身是高麗大(SKY之一)出身,長得也不錯,所在的會所還蠻高端的,對場子裡的小姐姐們也有一定的保護。

受害者小姐之所以會知道這個會所,是她去申請獎學金的時候認識了一個負責處理基本文件的學姐,跟學姐逐漸熟悉後,學姐成了她的領路人。受害者小姐也掙紮過,她知道拿錢不能賺,她還知道就三年,撐過三年她的未來會好的,沒必要讓自己陷入泥潭裡。

可錢呐~錢是怪物~

錢是學姐帶她去跟一個人長得不錯,性格也好的...叔叔,吃飯、喝酒後,她得到比她獎學金還翻一倍的錢。那個叔叔年紀是比她大很多,但叔叔是帥氣的叔叔,是標準的社會精英,是跟大學的傻直男完全不一樣的紳士。

跟這樣一位紳士喝一杯,聊幾句,一個晚上就能賺她一學期努力的錢,誰能忍住這種誘惑呢?錢來的太輕鬆了。

受害者小姐並沒有什麼悲慘的過往,她本身還是首爾人,家裡不說多有錢吧,也沒有太貧困。爸媽給的零花錢肯定是不夠‘揮霍’,但正常跟朋友交往是沒問題的。申請獎學金也就是正常申請,不是她窮到了學費交不起的地步。

受害者小姐沒有任何傳統意義上,一個受害者應該有的悲慘過往,受害者小姐有的隻是跟八成以上性|犯罪的被害者一樣,碰到了魔鬼。

魔鬼是受害者小姐的一位長期客人,就是經常會來會所找她的,出手大方,人也不醜。受害者小姐並非等米下鍋,她接客人還是挑的,這位客人就是還不錯的客人。

還不錯的客人跟她來來去去認識了小兩個月了,砸在她身上的錢也不少。一天,客人在結束招待客戶要離開會所前,問受害者小姐要不要在跟他們去喝一杯,還暗示在店裡有些事不方便,更暗示她可以價碼。

會所有規矩,禁止姑娘們私下跟客人聯係,但這是明麵上的規矩,私下裡雙方是否真的聯係店裡也不管。這條規矩之所以存在,明麵上的理由是,隻要是會所裡發生的事,會所都會保護姑娘們,至於出了門發生了什麼,就跟他們沒關係了,他們有規矩禁止聯係啊,誰讓你自己破壞規矩了。

由於這條規矩,受害者小姐起初是拒絕的,客人也沒說什麼,但下次來就不找她了。受害者小姐有些失落,她分不清是因為錢失落還是客人真的不錯,她才會失落。總之,某一天,客人又找了她,還是招待客戶,還是在要出店時約她再去喝一杯。

“她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好像是喜歡上那個男的了。”金熙真聳肩,“我倒是覺得她可能是**變大了。”衝林初夏舉了舉酒杯,“一直喝啤酒就不會想洋酒是什麼味道,喝慣了威士忌就會想嘗試波爾多是什麼口感,人的**就是被一點點養大的,她想要更多。”

林初夏沒發表意見,微抬下巴讓她繼續。

繼續下去就是受害者小姐跟客人走了,他們當時五男五女,一起開了間總統套房。其他四位姑娘都是職業人士,知道自己來乾嘛的,錢到位,玩的很開。受害者小姐卻不那麼職業,她以為隻是跟那位客人如何,沒想到他們玩那麼大。

受害者小姐不願意了,也是被魔幻的現場嚇到了,想走。客人的西裝在此時脫下,衣冠禽獸沒了衣冠隻剩獸性。五個男人,四個姑娘沒有幫忙壓住她,但也沒有幫忙救她。

之後,就是至少七年起步的刑事案件。之後,受害者小姐懷孕了。

“她說她有想過報警,但她怕,她要是報警了警察都不一定信她。說不定還認為她是自願的,想反口敲詐。而且她也不敢報警,要是報警了,學校知道了,她這輩子就毀了。”

講完了**型受害者的金熙真跟林初夏說,對方的要求,“一百萬美金和一個新的身份。”

腦子過了一遍一百萬美金的兌換率的林初夏疑惑,“新的什麼身份?”

“就是新的身份啊。”金熙真不知道她什麼意思,“她打算拿錢去加拿大,這輩子都不會來,就要換個新的身份。”

“我怎麼給她搞新的身份?”林初夏很詫異,“她以為我是什麼□□嗎?買|賣|身份?”

金熙真愣怔片刻,“你是不是搞錯了重點,身份重要嗎?重點是一百萬美金,換算過來要十一億多呢,我們欠她什麼了要給她那麼大一筆?貪心也沒那麼貪的!”

“那你還能找到比她更完美的受害者嗎?”

“......那也不能給那麼多錢啊!”

金熙真不樂意,“你有錢給我不行嗎!”

“你缺錢嗎?”林初夏就笑。

閨蜜不乾,“這不是我缺不缺錢的問題,我不缺這十二億,但這錢給她....”撇嘴,“萬一她反水呢?她能拿我們的錢就不能拿彆人的錢?”

這點,林初夏還真不能保證,思索道,“約出來見一麵吧。”

慶功宴結束,林初夏見到了那位受害者小姐,本人完全看不出來懷孕有十周,妝發精致,高跟鞋比她都高。作為**型受害者,這位小姐真的‘很完美’,完美的林初夏很心動。

林初夏需要一個‘完美’的不完美的受害者,去申訴自身需要墮胎但被法律禁止,借此再度引爆輿論戰。才好讓她借勢實現她的小目標,為性|犯罪的受害者們爭取一定權益。

按照常理,找一個在大眾認知裡完美的受害者是最好的,就是有悲慘的過往,極端無辜,可能就是回家的路上碰到了魔鬼,導致災難的發生。但林初夏不想那麼做,一是害怕那樣的姑娘心臟不夠強大抵抗不了輿論鋪天蓋地的騷擾,二就是那麼做有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