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金柔嘉VS河證宇(2 / 2)

“啊?”

金柔嘉把手機推回去,問他,“你打算給黑客交贖金嗎?”

咀嚼的動作變的很機械化,河證宇已經吃撐了,他卻感覺不到,太緊張,血液變成了小老鼠在血管裡竄逃啃食心臟的緊張。

可她要是這麼問,河證宇又不緊張了,被拒絕了啊,一如以前,一如一直以來,那還有什麼好緊張的,他早就知道了不是麼。

“我是不太想給,你要是覺得不方便,那我就給錢了事。”不緊張的河證宇隨意的抹了把嘴,手也不擦就去拿手機往口袋裡一塞,平和望著他又敢跟她對視的人,“你怎麼想?”

金柔嘉的想法是,“你決定就好。”

“我決定就是不想給錢啊,還不如報警呢,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就算說什麼我給錢他就刪備份我也不信啊。”河證宇聳肩,“我又沒什麼不能被公開的,也就這個視頻。”

河先生重回成熟男人的風範,金小姐就沒有走過小女人路線,也是聳肩回應,“那就報警。”

“你確定?”河證宇提醒她,“可能有緋聞出來。”

金柔嘉很確定,“緋聞就緋聞唄。”

緋聞始終沒有出來,倒是那位黑客被影帝耍的團團轉,警察都抓到人了,視頻也沒上網。搖椅小姐依舊隻是河馬先生手機裡的一個視頻,僅此而已。

連那個河馬搖椅的實體金柔嘉都沒見過,也就是知道這個世界的某一處藏著一個已經做好的河馬搖椅而已。

都隻是,僅此而已。

看過視頻的金柔嘉可以說是有變化,她在吃包肉,吃脆桃,包括剪輯疲憊時,都會想起那個視頻。一閃而過的想起,在腦子裡有了種子就會發芽的想起。

可要說沒變化呢,好像也沒什麼變化,她跟河證宇的關係沒什麼變化。他們還是朋友,是大家有空時能約出來吃頓飯,喝杯酒,聊聊拍攝,聊聊日常,還能約一波露營的朋友。

露營在明天,今天提供場地的金柔嘉在跟本來應該是明天來,但以閒著也是閒著就今天出現的河證宇,在午後溜達著消食。

他們兩的話題天南海北什麼都能聊,能聊草地裡也不知道有沒有四葉草,也能聊這段時間疫情還有多少團隊在堅持拍攝。能聊誰誰誰手上的項目有點意思,也能聊帝王蟹也就是蟹腿好吃。

認識了那麼多年,有什麼話題是不能聊的?好像....沒有吧。

也不對,還是有的。

“多倫多電影節你去參加過嗎?”金柔嘉想了很久都想不起來,他有參加過那個電影節。

河證宇微楞,“沒有啊,我沒有作品去過,怎麼了?”

腳步微頓的金柔嘉搖頭笑笑,“沒什麼,我記錯了。”

消食也就那麼一會兒功夫,回程後弟子帶著今晚住這裡的老師們回房間休整,介紹了一些生活起居設施後,金柔嘉準備出去,老太太拉著她的手往陽台去,像是要聊點女孩子的小秘密。

小秘密的開端就是,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金柔嘉很意外,“您怎麼會以為我喜歡女孩子?”

師母大鬆一口氣,隨即就吐槽沒用的老頭子,“你老師說你喜歡女孩子,我都擔心你以後怎麼辦!”

“他以為我喜歡女孩子?”金柔嘉扭頭透過窗戶看背對著他們的老師,“怎麼會這麼想?”

“誰知道他發什麼神經。”在李夫人眼裡老公可不是什麼頂級導演,就是個滿口胡言的老頭子,老頭子還不關心弟子的人生大事。

老太太拉著能當她孫女的小姑娘的手,問她河證宇是不是對她有意思。金柔嘉但笑不語,老太太就懂了,懂了就接著問,那她有意思嗎?

金柔嘉還真想過這個問題,而她得到的結論是,“我不適合談戀愛,獨身比較合適。”

“胡說!”老太太打了下她的肩頭,“哪有人不適合談戀愛的,戀愛是談出來的,你都沒試過怎麼知道兩個人就沒有一個人合適。”

就是因為試過才確定自己不適合談戀愛的金柔嘉也不跟老太太掰扯,就笑,“因為我找不到另一個李倉東讓我可以仰望啊。”拉著老太太的手上下晃晃,“老師那麼好的男人多難找,您那麼好的女人也太難得了,我成不了您,哪有底氣談戀愛~”

老太太被她哄的邊笑邊罵,“你就會來這套。”

金柔嘉哄人的招數還是有的,隻看想不想哄,她想逗老太太開心,就把老太太逗的前仰後合。也不再說什麼戀愛成家的事了,‘孫女’算是逃過一劫。

隔天,這個平時沒什麼人的山頭聚集了一堆車和更多的人,屋前屋後的草地都有人搭帳篷,孔侑還說他可以直接住在之前拍攝的那個片場。

人太多,金柔嘉一個個照顧不過來,在確定每個人都乖乖的拿著核酸的報告出現,沒人會給她帶來死亡威脅後,就讓他們各自撒開來玩。除了她的臥室和老師夫婦的臥室不能去,剩下的隨便他們鬨。

人來的比預計要多了數倍,遠不止一百乃至於兩百,很多人呼朋引伴的就過來了,到最後金柔嘉根本不知道來了多少人。隻能通過被清盤的小吃去判斷,來的至少三百往上,因為酒店是按照一百五十人的標準備餐,還有一百五是備份,原計劃是第二天還有一輪,結果太陽都沒下山,吃的就不夠了。

也因為來的人夠多,在發現餐盤被清空時,大家就很自覺的各自組隊開車去買欠缺的食物和酒水,一些簡易桌椅也要添加。但那些零碎沒人去煩屋主,要她搞定。

濟州島的一個小山頭變成了另一種形式存在的忠武路,這裡集中了幾乎能在忠武路叫得出名字的導演和幕後知名的工作人員,演員反倒隻有一小撮人。

在這個場子裡也沒人管誰是演員什麼的,作品知不知名更不重要,現場最受歡迎的一是酒店提供的大廚,二就是自身廚藝不錯的人。能祭五臟廟的人才是神,值得被供起來。

漫天繁星升空,酒店搭的臨時遮陽棚掛了各種小彩燈,這裡就變成了聯歡會現場。有人彈吉他,有人高歌,有人唱的是真好聽,有人則是隻有自信實際五音不全,但他們都得到了滿場的掌聲。

金柔嘉覺得這裡像個遊園會,大孩子們的青春遊樂園,在平均年齡35+的現場,組團都縮減到15+的遊園會。她玩的很開心,也喝了很多,多到酒精上頭,被另一個人蠱惑。

那個人可能也是酒勁上頭,滿腔的情誼藏不住大概也不想藏,就那麼在眼裡鑲嵌了蜂窩。蜂窩裡儲存的蜂蜜甜到齁,蜂窩裡住著的蜂蜜們也都帶著蜂毒。

每一支帶毒的尾針紮的都是自己,滿身傷痕卻一點要治療的想法都沒有;每一滴蜂蜜粘液都堵在金柔嘉的嗓子眼裡,順著食道進入肺腑再攀爬至心臟,那個器官被粘液包裹,甜到她疼,刺痛,大概也是被尾針蟄了。

他們攤在金柔嘉臥室的陽台地板上,各自倚著牆坐的歪歪扭扭的,都喝醉了。就這,每個人手裡還抓了瓶酒,叼著煙聊著夜空中的那些星星們都像什麼。

但他們都沒在看星星,都在看對方,嘴裡都在瞎扯。

嘴上說著星星像攝像機的金柔嘉,看的是他瞳孔裡養的那個能毒人也能膩死人的蜂窩;嘴裡說著星星像河馬的河證宇,看的是她眼裡沒有隱藏的舔舐了蜂蜜後享受甜蜜的笑紋。

酒喝太多,眼前的人太甜,河證宇突然就想問,“是我不行,還是沒人可以?再不然,你乾脆就不喜歡男人?”

金柔嘉伸手虛虛的描繪他的眉眼,她沒有碰到他,她隻是用再往前一毫米就碰到了距離,以絕對沒有碰到他的姿勢告訴他,“我不想傷害你,更不想傷害我自己。”

夜風微涼,身邊的人是熱的,臉頰邊的掌心更是炙熱,燒的河證宇悶了一大口酒才忍住側頭貼在她的掌心上,“為什麼會傷害我們?”

“我要追尋的是戲劇之神,那是我的信仰,我願意為我的信仰奉獻一切包括我自己。”金柔嘉的指尖擦過他的睫毛,她感受到自己碰到了,但她也確定自己沒碰到,她碰觸隻是風,不是那個人。

“我這樣的人不適合戀愛,跟我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沒關係,是我這類的人都不適合戀愛。我們沒有更多的精力去分給愛人了,我們追尋的不是事業上的成功,那隻是我們道路上的附加品。我們太愛自己了,愛到幾乎看不見除我之外的任何人。”

金柔嘉談過戀愛,遇到過很好很好的戀人,那個人說我愛你就像愛生命。那個人跟她分手時,還是說我愛你就像愛生命。可他們還是分手了,不是不愛了,而是無法再堅持下去。

沒有人可以一直堅持的,堅持去等待一個永遠不可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人。金柔嘉就是一個永遠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把她追求的戲劇之神放在第一位,她的理想,她的目標,她她她,都是她。

這樣的人沒什麼不好,這樣的人在某種程度上是偉大的,願意孤注一擲去追尋理想的不是天才就是瘋子。金柔嘉可能兩者皆有,她什麼都好,就是不適合成為戀人。

河證宇安靜的聽著,安靜的感受臉頰邊的那隻手,她沒有碰到他,她隻是攥著他的靈魂捏在手心把玩。

“那你怎麼知道,你毀掉的不是我的追求呢,萬一我的追求是你,我尋求的那個神明就是你,你要怎麼辦,毀了我的神明,讓她死無全屍?”

河證宇讓抬眼望過去,鋪天蓋地的尾針衝到金柔嘉眼裡,刺的她有些不安。

夜太深,那個男人的瞳孔也變的深邃,金柔嘉要被蜂群包圍了,她有點想跑,又自虐般的享受這一刹那,心臟尖銳的痛楚。

好的藝術總是伴隨著疼痛,讓人心折的幸福一定會誕生惶恐。

“如果愛情是十分,我在給自己留了八分的情況下,你還願意去爭奪那剩下的兩分嗎?”金柔嘉知道自己喝醉了,才會說這種不著邊際的話。但她也知道自己非常清醒,清醒的想要賭一把。

河證宇應下了賭約,他覺得,“我現在已經擁有了一分半,不是嗎?”

夜幕之下,不知道誰先主動的吻變成了擁吻。或許是那個擁有了一分半的男人,或許是那個八分都給了自己的女人,誰知道呢,反正他們在擁吻。

酒精放大了一切,老話說酒是色媒人,老化總是有道理的。

但酒醒了,人類就會後悔了,金柔嘉就後悔了。

她即後悔自己喝那麼多,又蛋疼自己的自製力那麼殘疾,更煩躁於河證宇怎麼就那麼不怕死?她表現的很明顯啊,明顯到就差把話說開了,就這樣他還能變身飛蛾,硬是要往火焰山衝?

河證宇也後悔了,後悔於這一步跨出去,就無路可退。什麼都沒發生,他們就算你知我也知也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發生了,此時還能裝什麼?裝弱智嗎?那也得金柔嘉願意裝弱智才行啊!

並不願意裝弱智的金柔嘉洗漱後在陽台等河證宇,時鐘上的秒針每每往前滴答一聲,河證宇都覺得他離地獄又近了一寸。

隻花了一刻鐘打理自己的金柔嘉等了河證宇至少一個小時,等那個很可能根本不想從浴室出來的家夥,把自己洗的乾淨的不能再乾淨的出來了,那家夥又說要吹頭發。

行,你吹。

頭毛就那麼多,河證宇再吹能吹多久,吹了好久放下吹風機又是一句餓了。

行,先吃飯。

屋外沒什麼狼藉的地方,酒店的服務還是很在線的,收拾的很好。昨天餐食沒有準備夠,今天再度翻倍,客廳臨時搬進來的大餐桌上全是吃的。

就這,河證宇非得找個桌子上沒有的米餅,說什麼他突然想吃米餅,非常想吃,想吃的他現在要是吃不到會成為一輩子的遺憾。

金柔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確定你是要開車去買米餅,而不是坐飛機直接出國?”

“我乾嘛要出國。”河證宇才不認呢,可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金柔嘉,“我就是去買個米餅,很快回來。”

“行。”金柔嘉伸手衝他拜了拜手,“有緣再見。”

“呀!”河證宇瞪她,“我真的是去買米餅!”

“是啊,去唄。”

買米餅的家夥一去不回,出國是真的沒出國,現在還在疫情呢,他哪那麼容易出國。但他確實也沒有再回濟州島,躲回首爾了。

金柔嘉也沒去找他,送走了客人乾脆就在濟州島住下了,她不用去找他啊,那家夥自己會回來的。

有充足的信心蜂巢的主人會回來的金柔嘉等了一個禮拜、十五天、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了,河證宇還是沒有回來。

沒有短信,沒有電話,什麼消息都沒有,跟人間蒸發一樣,完全失蹤。

金柔嘉不想等了,她沒那麼多耐心,對情人尤其沒有。一件事能糊弄過去,那裝不知道對大家都好,但一件事糊弄不過去,就必須要有一個結果,不然耽誤她思考。

那家夥的蜂巢在她的腦子裡紮根,雖然隻是一個極其微小的角落,但蜂巢存在,蜜蜂就會到處飛。到處采蜜,到處乾擾她的思緒,她不喜歡,她需要一個結果,讓自己好全心全意投入下一個項目。

賭性堅強的金導演賭了一把大的,她在自己的SNS上發了一個河馬搖椅,配圖的文字是......

【誠招男友,有緣者請帶上作品應聘,時限二十四小時,過時不候。】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沒好,吃藥了,但還是不舒服,加更再等一天

以及,第二部的收藏還沒這篇的零頭,心累,你們真的想看第二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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