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雅雖然心中激動, 臉色依舊平靜, 把東西收了起來, 繼續等待接下來的拍賣品。
老人見她不搭理自己, 扭過身子悻悻地坐了回去。
這拍賣行當真什麼都有賣, 而且成色品相都是最頂級的那種。
君雅接下來又陸陸續續拍了幾塊布陣需要的寶石，如藍珀和原切金剛石，零零總總又花了快兩百萬。
不禁驚訝，原來修道這麼費錢, 一個聚靈陣法需要的材料動輒幾百萬。
上一世她對錢財沒什麼概念, 替那些權貴尋龍點穴、算命布局的錢都充公給了門派, 她要什麼材料也是直接吩咐下去, 從來不需要自己親力親為。
她想要隱居修煉，好像沒有錢也不行？
君雅摸著下巴, 陷入了沉思。
“小姑娘家裡挺闊綽啊, 花錢一點都不手軟。”老頭又忍不住絮叨, “在這裡買花裡胡哨的首飾珠寶，太浪費了, 你家裡長輩知道你這麼大手大腳嗎？”
“花你錢了嗎, 就你話多。”周井昊忍了又忍, 還是選擇開噴。
“你在跟誰說話？”君雅神情疑惑地轉過頭, 像揮趕什麼似的擺了擺手, “我怎麼隻聽到一隻蒼蠅在嗡嗡叫。”
周井昊反應過來，她在暗諷老頭像蒼蠅一樣聒噪，立刻噴笑出聲：“對對對, 就是蒼蠅。”
老頭：“……”
老頭憋紅了臉，又不敢在這裡鬨事，噎在當場不上不下。
拍賣很快進行到尾聲，最後一件物品登場。
鐵黑色古樸的羅盤靜靜漂浮在空中，三百六十度緩緩轉動著供眾人觀賞。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這件羅盤一出現，整個會場似乎氣氛緊繃了許多。
“這是一位高人送拍的物品，來路不能透露太多。”拍賣師微微一笑，“但是在座今天為它而來的各位，想必心中都有數。底價一億美金，加價幅度不低於5%一次，單位美金。”
“臥槽，一億美金啊？！”周井昊低聲罵了一句，有工作人員看過來，他捂著嘴小聲說，“完求了，我爸給我的可動用額度隻有三億，連他媽底價都不夠。”
他畢竟年紀還小，性格又衝動，上次就因為跟宋朝打賭，輸了隻能去參加靈異綜藝，因為相熟的人都知道他怕鬼。他這樣易怒好騙的性子，周父根本不敢給他太多資金。
君雅算了算，即使算上周父給她那一億，也不夠底價。
沉默了一下，認真地問：“這裡能賒賬嗎？”
“……你覺得可能嗎。”周井昊哭喪著臉，站起身往外走去，“你先在這等著，我出去給我爺爺打個電話。”
台上的拍賣不等人，就兩句話的功夫，已經叫了兩次價。
“一億一千萬一次，一億兩千萬一次，一億兩千萬兩次。”拍賣師顯然見過大世麵，看著平板很淡定地報價，“一億三千萬，一億四千萬，兩億。”
價格瞬間翻了一番。
君雅開了天眼，向那些包廂看去，然而隻能看到霧蒙蒙一片。
阻礙靈力進入的隔離陣法？
她竟然想給這位同行的安保措施點讚。
互相叫價的另一方，猶豫了不到兩秒，立刻跟上。
“兩億一次，兩億兩次，”拍賣師說，“兩億一千萬，兩億兩千萬，兩億三千萬，還有嗎？”
大廳裡隱約有些騷動。
叫價的兩方明顯都是包廂裡的權貴，這加價的速度讓人心驚肉跳。
在場也不乏為這個羅盤而來的人，知道越往後越對自己不利，狠了狠心競價，“兩億四千萬！”
有人帶頭，其他富商也不甘落後，“兩億五千萬！”
“兩億六千萬！”
“兩億八千萬！”
“三億！”
拍賣師對此樂見其成，笑眯眯地說：“三億，三億一次，三億兩次……”
目光移到平板上，他忽然瞪大了眼，驚呼：“十億！”
眾人：“……”
全場所有人的呼吸都僵滯了一瞬間。
十億他們隨便誰都能拿出來，但六十億的流動資金，即使是首富也要掂量一下。
媽的，有錢也不是這麼花！
大廳裡的富豪們知道，這是包廂裡的權貴對他們的下馬威，警告他們不要妄圖去爭不該奢求的東西。
即使臉色難看不甘心，也沒有人再敢競價。
君雅已經徹底佛了，氪金玩家的世界她不懂。
這時周井昊走了回來，一臉絕望地說：“我爺爺知道我爸飛機失事，當場暈了過去，現在還昏迷不醒，公司沒人有權限調度這麼大額的資金……”
對此，君雅也無能為力，沒有羅盤法器定位，周父被困的地點在卦象上顯示不出，即使是她全盛時期也沒轍。
周井昊顯然知道這一點，臉色灰敗地垂頭不語。
台上的競拍還在繼續，拍賣師抬頭看了一眼樓上的包廂，“十億一次，十億兩次——”
“二十億！”這次不是拍賣師說話，而是樓上包廂裡傳出一個男人強硬的聲音。
君雅倏地抬頭，之前近距離接觸過，她耳力記性好，瞬間聽出這是張衡的聲音。
所以剛才看到的真是原野？
他們拍這個羅盤有什麼用？
君雅忍不住懷疑人生，現在的警察都這麼有錢嗎？？
本來以為這兩個人動不動要送一座院子是在吹牛，現在看來是她太寒酸了。
君雅：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力。
大廳裡沒人認識他，仍然起了陣陣騷動。
二十億美金拍個破羅盤，這是哪路神仙下凡，散財童子嗎？？
拍賣師眉開眼笑：“二十億一次，二十億兩次——”
平板響了一下，拍賣師看見屏幕上的內容，聲音有些發抖：“三十億！”
“……”
大廳裡的富豪們已經沒脾氣了。
眼下的場景大概是這樣的——
權貴：是不是玩不起？
富豪：對不起，我不配。
原野他們那邊安靜了一瞬，緊接著拍賣師手上的平板又響起來：“四、四十億！”
君雅：“？？”
富豪們：“！！！”
這次另一邊沉默了起來，拍賣師說：“四十億一次、四十億兩次——”
平板又響了。
“……”拍賣師竭力壓抑激動，嗓子裡擠出來的語句一不小心破音了：“一、一百億！”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君雅已經徹底麻木了，她隻見過一百億冥幣。
富豪們先前那點不甘心也沒了，玩不過，真玩不過。
誰會花六百億買個破盤子啊？！
他們或許聽說了一些消息，這羅盤很珍貴，能保家族運勢，但是六百億……瘋了才會買吧！！
富豪們：習慣了拿錢砸人，今天被反秀一臉。
原野他們那邊總算放棄競價，拍賣師表情又哭又笑：“一百億一次，一百億兩次，成交！”
幾個工作人員小心翼翼護著羅盤，抬到樓上包廂門口。
大廳裡的眾人都好奇地望了過去。
進去後不久，他們又抬著羅盤原封不動退了出來。
富豪們：？？
君雅也正在疑惑，就看見這些人在大廳裡看來看去，最後向她走來。
君雅：“？？？”
等他們站在麵前，微笑著請她簽字時，還有些懵逼：“等等，你們搞錯買家了吧？”
把她賣了都買不起好嗎？
工作人員微笑著遞過來一支鋼筆：“不，貴客指定了要送給您。”
君雅沒有去接，皺著眉問：“你說的貴客是誰？”
“抱歉，貴客的信息不能透露。”工作人員禮貌拒絕。
“你們退了吧，我不接受強買強賣。”君雅也毫不退讓。
“本行一經拍出概不退換。”工作人員耐心解釋，“而且已經付過款了呢。”
君雅看了一眼旁邊周井昊希冀又努力壓抑的眼神，歎了口氣，接過筆流利地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