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晉崤進宮後將軍府風平浪靜,但時刻盯著的章家卻激動了起來。
章靜妙推算了時間:“雖然早了些, 但隻是女兒隻是記得阮晉崤正式彆認回是皇子, 具體也不知曉是皇上是什麼時候與他相認。”
她隻知道, 按著她上一世的記憶, 再過一陣大理寺就會出一件舉國震驚的案子,是明帝曾經的妃嬪奶嬤嬤狀告田家殘害皇家子嗣。
那時她知道這事,還與父親討論, 陛下終是不甘心讓田家站在他頭上耀武揚威, 立太子之前會把田家扳倒。
那時她已經與四皇子定親,不日嫁進已經建成皇子府。
田家扳倒對她來說算是好事,太後與皇後已經夠難纏,沒了田家那些女眷,她能少不少麻煩。所有人都與她想的一樣,明帝是打算弄死田家, 廢皇後, 再立太子。
而放眼幾位皇子,明帝已經放了不少權給四皇子, 就算他討厭田家,四皇子是他親生, 政績拿的出手, 又有他們章家與四皇子聯姻。
但誰也沒想到,竟然冒出了個阮晉崤, 打破了適齡皇子隻有四皇子一位的局麵。
“陛下一步一步, 是想報當年被壓製的仇。”章太傅拂過胡須, 明帝這幾年就有足夠的實力,弄垮田家,他卻隱忍不發,連他們這些老臣都覺得他是不在意那些往事,但現在看來明顯就是想在田家最興奮的頂點給他們一擊,讓他們無法翻身。
章太傅朝女兒吩咐,“靜妙你不必再接近將軍府,免得露出細枝末節,教陛下猜疑。”
章靜妙聽著並不點頭,反而心中湧上了不甘心的情緒,上一世她以為自己能母儀天下,許多想法都在腦中設想了數遍,且覺得自己一定能青史留名。
但沒想到會是那樣的結局,她的夢做一半就垮了,如今上天垂憐,讓她再來一次,她不能隻是眼睜睜的看著。
“阮沁陽與女兒夢中的性子不對,與阮晉崤的關係也不對,若是阮晉崤已經知道了身世,兩人近水樓台,那女兒怎麼辦?!”
“阮沁陽你已經說過數遍,你不是還說阮家會被陛下滅掉。”
“可那是因為阮沁陽殘害了阮晉崤的摯愛,而且阮家人縱容……”
章靜妙派人去鎮江調查,侯府庶女進府並未受到阮沁陽的苛責,而且阮家人已經給她在相看人家,完全與她上一世知道的不同。
章太傅擺手,他信任女兒說得話,也因為女兒說得這些預知獲得了不少的好處,但卻不可能完全隨著她的思維走。
“得從長計議……”
“若是四皇子不能在半個月內得到阮沁陽,爹我們想辦法除了阮沁陽。”章靜妙溫柔如水的麵容上籠罩著一層陰影,她現在就想鏟除阮沁陽,不過怕留下把柄,隻能找到合適的時機趁亂讓她消失。
每次見阮沁陽她心慌的毛病就越發嚴重,她重回這世的從容不迫在慢慢消耗,總覺得阮沁陽會奪走屬於她的東西,搶走她想擁有的一切。
“靜妙……”章太傅看到女兒眉宇間的扭曲神色,皺了皺眉,衡量再三點了頭。“若是你真覺得她非除不可,爹信你。”
得到了章太傅的應承,章靜妙終於展顏,等到阮沁陽這個跟她記憶不同的異端除掉,該是她的東西就全是她的。
至於四皇子,既然無法幫她毀了阮沁陽,在她看來連一點用處都沒有了,自然就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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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沁陽在院中澆花突然想起了件事,怎麼今日阮晉崤跟阮晉硯都在家裡?
抹了藥膏,阮晉崤沒去書房,而是帶著公文一起到了煦錦院碧紗櫥,硯哥兒看書,他看公文,氣氛和諧的不行。
因為太自然,她吩咐了婢女們給他們準備小食,就拿起小水壺澆起了桌上綠植。
“今個休沐。”
麵對妹妹的問題,阮晉崤回複的乾脆,說完挽袖提筆,在公文下留下閱文。
阮沁陽湊近,阮晉崤寫得一手好字,鐵畫銀鉤,遒勁自然。
感覺到妹妹靠近,阮晉崤特意多寫了幾個字,平日裡下達指令不多一個字,這次還解釋了一番。
相比阮晉崤的自然,硯哥兒眼神漂移,本以為二姐會高興他在家頭陪她,不問他為什麼去書院,沒想到還是沒逃過這劫。
阮晉硯不擅長說謊,身體扭捏了下,把跟孫小胖當堂辯論的事說了。
“梅夫子罰我們在家中自省幾日。”
阮沁陽看向阮晉崤,他去書院接的人,自然知道這事,但是他卻沒跟她說。
被妹妹的視線掃到,阮晉崤坦白從寬:“沒說是怕你生氣,再者硯哥兒本就聰明,休息幾日不是不可以。”
“怎麼覺得你們是一夥的了。”阮沁陽翹了翹唇,“既然都有空,乾嘛待在家中,收拾收拾一起出府遊玩多好。”
阮晉崤沒意見,硯哥兒不敢有意見,隻是出門拿著帕子遮住了臉。
小肉臉被遮住一半,隻露出了一雙圓眼,阮沁陽止不住笑:“硯哥兒什麼變成大姑娘了,出個門還要羞答答的遮住臉。”
“父子既然說在家自省,我怕街上無意遇到。”
硯哥兒一鬆氣,小肚子就往下一垮,梅夫子倒沒說他什麼,為了給王夫子一個交代,所以讓他在家休息幾日。
而孫小胖卻被留在書院幾天,兩人做同樣的事,處罰卻不一樣,他隱約明白梅夫子的意思,隻是有點擔心按照孫小胖的性子不準他回家,他會不會上房揭瓦,把夫子氣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