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眉善目,溫柔細語,親祖母也不過這般。
阮沁陽連連應聲,也不知自己就怎麼就那麼討西太後喜歡了。
不過比起她,硯哥兒更對西太後的眼緣。
從進了安寧宮,西太後就把硯哥兒抱在懷中,神情慈愛寵溺,阮沁陽覺得上次在西太後這兒見到皇上,太後對皇上都沒那麼慈愛。
這讓她不禁想到,難不成阮晉崤不是皇子皇孫,硯哥兒才是。
不過……阮沁陽掃到硯哥兒胖嘟嘟的臉上依稀跟她相似的五官,硯哥兒是阮家人這事完全沒得跑。
“太後娘娘你真好。”硯哥兒這兩天脆弱的很,吃完西太後喂得翠玉羮,睫毛撲閃撲閃,瞧著西太後奶聲奶氣地道。
他沒見過親祖母,但親祖母若是還在,應該也是這般關懷他。
“瞧瞧這小可憐,蘇嬤嬤你去禦書房問問陛下,查出幕後主使是誰了沒有!定讓他們付出代價,不能就那麼算了。”
蘇嬤嬤應聲而去,阮沁陽也沒攔,隻是誠懇地謝了太後。
事關硯哥兒,她沒必要裝大方假客套。
西太後招手叫她坐到了近邊:“以後有哀家在,你們若是有什麼委屈,哀家一定為你們做主。”
“太後娘娘。”
硯哥兒圓眼珠淚光盈盈,看著西太後就像是真看著親祖母了。
阮沁陽也隨著他一起抱住了西太後,想著這是阮晉崤的直係親人,也不會覺得太尷尬,而且抱完了過後,還覺得親近了許多。
西太後抱著兩人,眼眶忍不住熱了熱,若是此時她的親孫也在就好了,再抱一抱他才算是齊全。
這次安寧宮沒有其他家作陪的姑娘,阮沁陽和硯哥兒一左一右的坐在西太後的身邊,談天說地,什麼都說上一點。
不過阮沁陽曉得西太後最感興趣的事就是阮晉崤,便主動把話題帶到了阮晉崤身上。
“大哥自小聰慧過人,看書近乎過目不忘,寫字也是七八歲就有了自己的意,練武更是韌性,風吹日曬從未停過。”
“那多累,多教人心疼。”西太後蹙眉,想象到那畫麵就心酸的緊。
明帝怕她心軟,之前根本沒告訴過阮晉崤的存在,現在想想趙曜再想想在外的阮晉崤,他們倆的待遇簡直天差地彆。
阮晉崤竟然還上過戰場,她忍不住覺著明帝對孫子太過嚴苛狠心。
“那時候二姐一定在大哥身邊給他擦汗。”硯哥兒跟阮晉崤睡過幾次一張床,也聽大哥說過不少他與二姐小時候的事,“大哥跟我說,每次特彆累的時候,二姐哄他的聲音都軟綿綿的,甜的就如同喝蜜。”
硯哥兒年紀小,為了讓自己說出官話的字正腔圓,就會極力發音,說話清脆有力且大聲。
他說完,阮沁陽明顯看到西太後怔了下。
“大哥怎麼會跟你說這些,再者大哥又不愛吃甜食,又怎麼喜歡喝蜜。”
硯哥兒眉毛一蹙,覺得二姐說得甚是有理,不過片刻,他眼睛一亮,笑道:“我曉得了,大哥不愛吃甜食,但是因為二姐太甜,食物比不上二姐,所以有二姐對大哥好,他就不喜歡吃甜食了。說是喝蜜隻是個比喻,因為世人都把最甜的東西說成蜜糖。”
所以對大哥來說二姐就是他心中最甜的食物。
硯哥兒覺得自己腦子轉的很快,卻不知阮沁陽現在想捂住他的嘴巴,這說得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若是平時說說無礙,因為曉得他是年紀小,但當做西太後的麵,卻不知她聽到這些會不會多想。
西太後笑眯眯,神情看不出其他,隻是揉了揉硯哥兒的頭:“你這個小機靈鬼。”
硯哥兒臉紅笑了笑:“太後為什麼光誇我。”
“自然是喜歡你才誇你,你大哥也很喜歡你吧?”
硯哥兒用力點頭,他大哥自然喜歡他:“不過大哥更喜歡二姐,他們是第一好,我排第二。”
阮沁陽:“……”
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平日裡她想讓硯哥兒孩子氣一點,他非要裝小大人,而現在卻孩子氣的不行,真把西太後當做親昵不過的親人。
不過……瞧著硯哥兒笑的開懷的靠在西太後的邊上,不見了之前的陰霾,阮沁陽心中歎了口氣,隨他說好了。
西太後喜愛硯哥兒,硯哥兒困了也沒叫他去彆屋,而是把他安置到了內室,親自照顧他休息。
“你回屋子休息一會,覺得少了什麼就來吩咐蘇嬤嬤準備,這幾天累著你了。”
阮沁陽掃了眼硯哥兒,見他睡得肉臉紅撲撲:“勞煩太後娘娘費神,沁陽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那就什麼都不必說,哀家說了你與哀家不必那麼生疏,哀家喜歡你、喜歡硯哥兒,你們都是好孩子。”
阮沁陽長得妍麗,笑起來更是如同五月牡丹盛放,西太後觸到她臉上燦爛的笑容,心中一暖,那麼好看的孩子跟她家乖孫不知道會生下什麼漂亮孩子。
等到阮沁陽走了,蘇嬤嬤看著親自為硯哥兒打扇的西太後,小聲地道:“太後對阮小公子那麼好,是不是因為慧元大師的話?”
謠言傳出來,不止說阮晉崤和阮沁陽有夫妻相,還說慧元大師誤認了硯哥兒是兩人的孩子。
這話細究,倒不是慧元大師說得,而是他座下的小沙彌信口胡謅,但成了謠言,人們天天念叨,就變得似模似樣。
西太後瞧著硯哥兒的睡顏:“都說外甥肖舅,說不定哀家的曾孫就長成硯哥兒這般。”
“那可是好相貌。”
“自然,兩個人都是人中龍鳳,生出來的孩子怎可能差。”西太後護短,現在在她心中阮晉崤與阮沁陽都是頂頂好的。
硯哥兒睡得迷迷糊糊,聽到了西太後的話,大哥和二姐生的寶寶?像他是理所當然的吧。
混沌的腦子簡單直接的想明白這點,唇邊掛著笑,腮幫子擠出了小酒窩,翻身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