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
蔣家的蔣大郎和傅家二房的傅全一樣,都在鎮子上讀書。
而讀了這麼多年的書,這兩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都連一個秀才都沒有考中。
蔣大郎作為蔣家唯一的一個男孩,從小被生下來,就是掌上明珠一樣的存著,家裡所有好吃的葷腥食物,從來都是緊著他的,即便蔣氏在家裡自己都吃不飽穿不暖,但是卻都願意把自己省下來的吃食給自己這個唯一的弟弟吃喝。
便是出嫁了,隻要有機會,蔣氏也會把自己的子女的那一份吃食布料苛刻下來,偷偷送回娘家給自己這個弟弟蔣大郎。
也因此,蔣大郎一個人在鎮子上日子過得是真的不錯,每日大魚大肉下館子,在平時,都是不會回鄉下蔣家的。
這一日,又有同窗邀蔣大郎去參加詩會,因這
個同窗是鎮子上大財主家的兒子,在平時,出手很闊綽,對鄉下來的窮人兒子,這個同窗基本都看不上,難得一次人家邀請自己,蔣大郎隻當自己運氣來了,自是欣然應答下來。
這小財主家的兒子請客的地方,是平時蔣大郎從來沒有去過的一家高檔酒樓,等山珍海味上上來,蔣大郎隻覺得大開眼界,且又自認為認識不少“有身份”的人,心情越發好起來,都不用人怎麼勸酒,他就大口大口喝起來。
等酒喝得差不多,這財主家兒子又叫了賣唱的女孩兒過來吹拉彈唱,一群人則裝模作樣,開始寫起詩來。
因來參加詩會的,並無什麼才學之士,這寫的所謂詩,自然都是些打油詩。
蔣大郎才學一般,原本就是一個混日子的懶貨,平時都是被人看不起的貨色,此時跟著寫了一首打油詩,也被人吹捧了一番,直吹捧得他真的事一個大才子似的,也讓他越發的飄飄然了,之
前的那點警惕心,也跟著去了大半。
等那彈唱曲子的歌女唱完,地主家兒子笑嘻嘻的道,“過來,到爺們身邊來好好服侍,大爺我賞賜大大的有。”
這歌女本是風塵中人,是附近小巷子住著的暗娼,此時,聽了財主兒子的話,也並不推辭,嬌笑的罵了一句“討厭”,回頭,扭著水蛇一樣的腰身,便來到地主家兒子身邊,開始給他捏肩膀捶腿啥的。
地主家兒子是一個大方的人,不能自己享受,拍了拍手,道,“今兒既是我請客,大家隻管把這裡當自己家,都該享受就好好享受,可不能推辭。”
他話音一落,便又走上來幾個妖妖嬈嬈的女子,這些女子來到圓桌周圍的幾個書生身邊,手搭過去果然捏肩膀,一邊,則嬌滴滴的好像骨頭都沒了似的道,“公子好,奴家如果哪裡做得不好,還請公子教一下奴兒。”
蔣大郎天天麵對的都是家裡的黃臉婆,雖說一家子有蔣氏的薄貼,到底隻是普通農戶,平時一家子都好吃懶做,錢財也就剛剛夠用而已,哪裡有那許多錢來這種地方?
此時見了這陣仗,他下意識推辭,道,“這個,不,我就不用了吧。”
地主家兒子道,“蔣兄,請你享受你還不會享受不成?是兄弟就好好坐下陪我們喝酒,不然,你立即滾出這個門,以後也彆說老子的同窗。”
這番話自是讓蔣大郎閉了嘴,隻能自罰一杯喝了酒。
一旁,地主家 兒子臉色這才再次緩和過來,又擠出笑容,招呼大家喝酒吃菜。
蔣大郎見在座的同窗都神色如常,知道這幾人都是經常來這種地方的,他心裡就放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