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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白虎山監獄之中，蘇回還坐在宋融江對麵，他目光看向眼前男人，就算視覺裡模糊一片，他依然可以感覺到對方眼中敵意與凶殘。
如果宋融江手上有刀，那麼此時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紮向他，深深刺入他身體裡。
審問室裡開了中央空調，溫度有一些低，蘇回今天多穿了一件外衣，還是可以感覺到一種透骨寒冷。
事到如今，前兩次見麵搭建起來關係已經完全發生了改變。
蘇回知道，宋融江對他信任已經降低到了極點，他再也難以從這個男人口中得到什麼肯定答複，他必須換一種方式與他交流，才能夠獲知他想要答案。
蘇回承認宋融江是個有些不同凶手，他自負，敏感，殘忍，這也符合他對於他側寫。
宋融江起始點並不是很高，這從第一個案件雜亂無章就可以看出來。
但是隨後，他升級速度非常之快，第二個案子中，他已經有了顯著變化。
到了裴薇薇案子，他大量地毀去了證據，回答起來滴水不露，犯案手段，心理承受能力都上升了一個台階。
警察反複地去搜集各種證據，法官對他嚴加盤問，這一切都沒有讓宋融江承認這樁罪行。
如果不是因為裴薇薇滿足宋融江受害人選擇，而宋融江又有充分作案動機和條件，警方幾乎難以把裴薇薇失蹤和宋融江關聯起來。
蘇回認為，這樣表象代表了一件事。
從最初開始，從宋融江進行殺死裴薇薇謀劃開始，他就打算瞞下這次行凶。
他不會讓任何人知道裴薇薇和他有關聯，人們也就無法找到裴薇薇所在。
蘇回並沒有出現任何慌亂，他聲音依然無比平靜：“如果你不想開口話，那你可以聽我來分析一下，看看通過最近交談，我對你有了多少了解。”
蘇回不為所動讓宋融江有了片刻遲疑，他現在也有些摸不清，眼前這個人究竟知道了多少。
宋融江眼睛眯了起來，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這位蘇老師難道真能夠從和他對話裡，挖掘到他內心秘密？
審問室裡一時安靜下來，隻能夠聽到中央空調聲音，頭頂上燈光顯得冰冷而無情。
蘇回道：“其實，裴薇薇才是第一起案件。”
宋融江聽了這句話，一下子被煙嗆住了，他咳嗽了幾聲，整個臉都紅了起來，然後罵了一句：“少他媽胡說八道。”
蘇回看向他繼續道：“我說是心理犯罪時間，並不是實質犯罪時間。我查了裴薇薇資料，她在校時，本身是文學社社員，還曾經參演過莎士比亞作品改編舞台劇。她雖然住校，但是因為家在本市，每周五晚上都會在校門口打車回家，周日晚上再從家打車回學校。那正好是你交班以後時間。”
當他說出了這幾句話，宋融江忽然默不作聲了。
蘇回頓了一下又道：“你早就注意到那個女學生了吧？無論是在書店裡，還是在她打車回家路上，她可能是一個人，也可能有同學同行。那時候她在談話裡，可能還談到了那些詩……”
宋融江抬起頭嗬嗬冷笑了兩聲：“蘇老師你這編故事能力還挺強啊……”
蘇回又給出了證據：“我判斷，你和裴薇薇相識時間大約是在去年六月中旬，甚至從你微博以及朋友圈發言上，都可以看出來那時你對生活有了一些希望……當然，這隻是你單方麵相識時間，裴薇薇可能並沒有意識到你存在。”
城市裡有這麼多出租車，這麼多人來來往往，誰會在意一輛偶然坐過出租車？
正常人都不會記得那個出租車司機長什麼樣，多大年紀，什麼車牌號。
可是那時候裴薇薇並沒有想到，坐在前排一直默不作聲司機，其實一直在從前視鏡裡觀察著她，甚至腦海之中冒出了一些怪異想法……
宋融江聽著蘇回說話，手中煙一時忘記要抽，他安靜了下來，沒有繼續反駁。
“你開始尾行裴薇薇，然後你就開始故意出現在她打車點，你通過她車程，知道了她住址，她學校，她喜歡去地方……你這麼做是因為，你想要追這個女孩。”
“你開始不滿足，隻是在裴薇薇身邊看著她，你開始逐漸幻想，你們會發生點什麼，但是那時候你應該也意識到，你和裴薇薇之間是有著難以逾越鴻溝。在年齡上，你大她快要十歲。家庭出身上，你也低於她。學曆，樣貌，你感覺自己一樣也配不上她，你最初情緒，很快被自卑感所替代，於是，你發了這些微博……”
宋融江低下頭，看著蘇回打印出來內容。
蘇回甚至還有幾張照片，是他在裴薇薇學校門口趴活時候，被攝像頭拍下來。
諸多證據麵前，宋融江手指微抖，又吸了一口煙，辛辣氣體進入了肺部，尼古丁作用有片刻鎮靜了他神經，他還是否掉了蘇回假設：“蘇老師，就算我快要執行死刑了，也不意味著你就可以胡編亂造了。”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我沒有見過裴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