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回這時候完全清醒了,有點歉意道:“對不起是我起晚了,我不餓,早點我就不吃了,回頭彆遲到了。”
陸俊遲卻把一杯熱牛奶塞給他道:“牛奶喝完,給你買了包子,路上吃。”
蘇回一邊咕咚咕咚喝著一邊抬起眼睛看著陸俊遲。
兩個人上電梯的時候,蘇回還在小口吃著包子。
這包子陸俊遲早上吃過,下麵是有放著墊紙的,他此時一看,發現蘇回完全沒有發現墊紙,要命的是,那墊紙已經缺了一小塊。
陸俊遲汗往下滴,蘇回卻在那裡吃得正香。
“等下,包子上有個東西。”陸俊遲急忙把包子從蘇回手裡搶過來,幫他把其餘幾張的墊紙撕了下來,他鬆了一口氣,“我給你拿掉了,吃吧。”
蘇回哦了一聲,又接了過來,毫不在意地咬了一口,然後對陸俊遲說:“包子皮的韌勁沒了……”
陸俊遲:“……”
他打定了主意,下次的話,一定要把食物檢查好再給蘇回。
折騰了一圈,終於是有驚無險按時到崗。
重案組裡的其他的隊員早就已經到了,案子的卷宗也終於到齊。
眾人先聽刑警隊的齊隊長介紹完了案件的情況以及調查進度。
陸俊遲做好了工作安排就帶上蘇回和物鑒,跟著齊隊長一起去了第二案的案發現場。
齊隊長本名齊正陽,是總局刑偵二隊的一名老隊長,今年四十多歲,做派有些守舊。這一案從分局提上來以後,最初是他帶人去看的,所以這一次還是他陪著過來。
這是一戶複式頂樓,樓下是客廳餐廳廚房以及洗手間,兩間臥室還有書房都在樓上,這複式的麵積不小,估計有將近兩百平。在寸土寸金的華都,能夠有這麼一套精裝的住宅,這家人也算是中產了。
這一案剛剛事發兩天,家中的其他成員暫住去了親屬家,犯罪現場還被很好保護著。
蘇回戴上了手套和腳套,他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有些濃重的血腥味,直接被嗆得咳了幾聲。
陸俊遲也掃視著案發現場的環境,然後他看向了蘇回,十分奇特的是,隻要拿起那些資料或者是來到現場,蘇回身上的那種懶散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全情專注。
蘇回先整體看了看一樓,低頭觀察地麵上的痕跡,上麵被之前的物鑒做了各種的標記,在各處放了標牌,其中的一號位就是曾經妻子謝佩蘭屍體所在的位置,二號位是婆婆受傷摔倒的地方。
蘇回先從一號位看起,根據之前的現場照片以及留下的屍體痕跡固定線,可以看到謝佩蘭是平躺在電視櫃旁的。
今早剛剛拿到的驗屍報告上也寫,死者是多次頭部重擊造成顱骨骨折,腦部重傷,出血而死。
隨後蘇回的目光落在了牆麵上的血跡上,那些血跡明顯是妻子重傷後噴濺形成。
那是現場最大的一片血跡,大片的紅色在他眼中是模糊的一片。
蘇回又走往前走近了一步,這才看得更加清晰一些,可以看清血漬四周那些微小的血點。
複式樓裝修精致,所有的牆上都鋪設了一層暗花的牆紙,那些血跡就是噴射到牆紙上的。
隨著刑偵技術的發展,血液早就成為了刑事偵查之中的重要物證之一。
血液之中不僅含有大量的信息,血濺形態更是值得研究的方向。由於血液的顏色,質地特殊,流動性,滲透性都不同於其他的液體,血濺形態更是有其特殊性,國外甚至有專門的血濺形態分析師。
比起那些錯綜複雜的謊言,偽證,血濺形態往往是最不容易造假的信息之一。
在沒有屍體以及其他物證的情況下,血跡就可以呈現出諸多線索。
看著那些牆上的暗紅色血漬,蘇回輕輕皺眉,他之前也到過一些案發現場,更是看到過很多案發後的照片,可是這牆上的一片血跡卻是和他過去看到的都不太相同。
那血跡仿佛有生命般,像是被毛筆暈染而出,在牆紙上綻放出了一朵朵妖豔的花。
這些血跡,像是要告訴他們一些什麼……
陸俊遲看到蘇回進屋以後,一直在觀察這一片血跡,他湊過來問:“這裡有問題?”
蘇回嗯了一聲,然後道:“我需要看得清楚一些。”
說著話,他用帶著手套的手指描摹過牆麵上血漬的範圍,到了下方低矮的地方,他腰傷剛愈,不太方便,索性就跪了下來。
陸俊遲小心提醒他:“地上臟,你要不墊一下……”
蘇回完全不介意:“回頭洗褲子就是了。”
蘇回仔細把牆上的血跡看了一遍,側頭問站在一旁的齊正陽:“齊隊長,你之前問到的供詞是,婆婆聽到了異常聲音就下樓查看對吧?”
齊隊長唉了一聲:“丈夫,公公的證詞都是這樣,我今早去醫院,去問過了剛剛蘇醒的婆婆,也是這麼說的。”
蘇回道:“那麼這些人,很可能都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