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刑偵筆記 清韻小屍 7703 字 3個月前

華都總局裡,邢雲海帶過來的新案件給重案組帶來了新的線索和偵破方向。

陸俊遲把所有人叫到了會議室裡,又把所有的檔案以及資料拿了過來。

華都市局之中,調查的方向轉向了沉睡者與受害人之中的關係,與此同時,警方也開始尋找其他的受害人。

“那個和柳夢瑩在一起的中年男人呢?他那條線有沒有什麼線索?”陸俊遲又轉向曲明。

曲明忙道:“那個男人叫做羅偉,我們調取了銀行的記錄,發現他之前給一個叫做連斐的人打過大量款項。我懷疑,連斐就是出借高利貸的人。”

他們在之前的審問裡已經了解到,羅偉一位借債的朋友跑路,致使他這個擔保人變成了債務人,需要償還大筆的款項,否則就會不斷受到債主侵擾。

“連斐?這個名字我有印象。”夏明晰打開了之前整理的表格,這個人在去年的八月死於意外。因為名字獨特,死法又很不常規,所以她記了下來。

夏明晰很快把資料翻找了出來。

“連斐是一個服裝廠的小老板,前幾年賺了一些錢,後來開始私人放高利貸的業務,由於手下有眾多工人充當打手,被舉報也有恃無恐。在去年八月,喝醉的連斐在一個建築工地裡,墜入了一個新挖的石灰池,當場死亡。”

案件同樣是沒有監控,沒有現場人證,地上的腳印雜亂無章,最後被評定為意外。

陸俊遲問:“羅偉當時的行蹤可以查嗎?”

“這個還真有,他在外地有個當天的開房的記錄。”曲明指著剛調出來的信息道,“據口供說,連斐那時候剛結交了一位美女,晚上他是被美女約出去的,而那個女人是誰,他們那些工人都不認識。也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連斐會忽然去那個建築工地,又是怎麼掉進去的。”

又是巧妙的不在場證明,疑似意外的他殺案件。

這種並不顯著的作案方式卻因為其獨特性反而更容易辨彆。

“陸隊!我這排查了龐華清死亡當晚附近街道的所有監控和視頻,然後發現午夜之後有一個穿著深綠色雨衣的人進去了小區。”鄭柏回頭彙報道。

“那他怎麼進的小區?”

“他刷的是門禁卡,而物業那邊門禁卡的記錄顯示就是龐華清所在那棟樓的用戶持有。”

畫麵上看,那個人披著很厚的雨衣,看起來像是懷孕了一般,很顯然,在他的雨衣裡藏了東西。

那個人有門禁卡,有龐華清和穀若若家的鑰匙,這才能夠做到悄無聲息地潛入。

越來越多的相關人物和證據出現了。

這一切越來越證明這些案件不是意外,而是謀殺。

陸俊遲把這些受害人和相應的抑鬱症患者寫在並排。

莊雪依對應柳夢瑩。

連斐對應羅偉。

龐華清對應穀若若。

這些錯綜複雜的人物關係和案件逐漸明朗了起來。

夏明晰在一旁道:“陸隊,又有分局發來了聯調的案件,經過核實,在沉睡者提供的聯係名單之中,還有兩位的關聯人已經死亡。”

喬澤抬起頭問:“這個案子會是單一凶手嗎?”

曲明道:“從監控上看,不像……”

一旁的蘇回安靜地坐在位置上,他盯著這幅逐漸拚湊完整的圖輕聲說:“不是單一凶手,這可能是交換殺人,但是這並不是普通的交換殺人……”

隨後蘇回解釋道:“之前我們已經接觸過沉睡者,總是覺得他們在供述之中隱藏了什麼,我覺得,這很可能就是他們隱藏掉的部分——他們的真正動機,也是他們幫助,救贖彆人的方式。”

他近一步分析道:“人們產生抑鬱的原因多種多樣,這些原因可以分為內因和外因,內因就是抑鬱者心理因素,外因則是家庭,學校,社會。細分的話,又有愛情,遺棄,強迫,債務等帶來的心理影響,這些外因,大多數是和其他人分不開的。”

“我發現沉睡者聯係的那些人,多是外因引起的抑鬱。他們在接近這些人,所想要提供的真正幫助,很可能就是幫助他們從根本上解決掉他們遇到的難題。也就是殺掉引起他們抑鬱原因,造成他們困境的那些人。”

“那些幫助者,都曾經是受害人……他們可能是在用殺人的方式來救人。並且不斷吸收新的成員。”

他走到白板之前,擦掉了一小片,然後在上麵畫了一個三角形。

蘇回於每個頂點寫上了幾個字。

迫害者,受害者,拯救者。

“這也就是卡普曼的三角形。”

“當迫害者開始對受害者進行壓迫,攻擊,拯救者也加入開始對受害人實施拯救時,這場心理遊戲就開始了。”

“這個三角形,簡述了人類互相依賴,相互操縱的最簡單模式。我們每個人身處人類社會之中,不自覺地在扮演這些角色,可這往往是一種無意識行為。這三種身份,會在原生家庭,師生關係,職場工作之中反複上演,很多人並不會意識到,自己身處在三角牢籠之中,甚至被那些情緒和關係所操控。”

蘇回咳了幾聲繼續說:“可其實,這三種關係是在不斷遊離,變化之中的,甚至有人會同時兼具兩個甚至是三個身份,在實施拯救之後,也會產生多種的變化模式。”

“比如說,一旦拯救者的幫助終止,受害人產生不滿情緒,可能一些受害者會由此轉變為迫害者,對拯救者進行迫害。”

“再比如,拯救者如果給人太大的壓力,過度侵入受害者的生活,也會轉換為另一種形式的迫害者。”

“還有的拯救者過度強勢,對迫害者進行反向壓迫的話,有可能從拯救者轉為受害者。”

“激烈的戲劇三角形往往沒有贏家,每個人都會受到侵害,除非有其中的一個角色者,從中脫離出來,遊戲才會終止。”

蘇回聲音平靜地解釋了這些,他想起艾瑞克·伯恩所著的《人間遊戲》,社會之中的每個人,都是所謂的“玩家”,彼此傷害,彼此依賴,而又彼此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