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 / 2)

刑偵筆記 清韻小屍 7703 字 5個月前

聽了他的話,眾人思索著,在這個案例之中,人們的關係也是在不停的變換之中的。

穀若若的抑鬱和痛苦是從她的婚姻關係以及她的老公身上帶來的。那麼她的老公死亡,就是拯救她的最好方式。

柳夢瑩的人生是不幸,帶來這種不幸的是她的母親。她的母親意外死亡,她也從這種模式之中掙脫了出來。

羅偉深陷高利貸債務,雖然高利貸違法,他卻因對方的強勢無能為力,生活無助。那麼他的債主死亡無疑是讓他擺脫這種困境的簡潔方法。

可是這些人並沒有因此從中脫離出來,他們被卷入其中,變成了新的拯救者。

陸俊遲順著蘇回的思路接過白板筆,在白板上用各色的線把那些看似雜亂無章,毫無聯係的人們連接起來,尋找著人物之間的關係。

一切好像明朗了起來。

蘇回後退了一步:“這些隻是假設,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尋找證據,進一步找到他們的行為方式以及實質物證。”

否則他們就算現在把穀若若,柳夢瑩找來,也是完全無用的,因為一切的罪惡沒有實證,隻要對方抵賴,就是重蹈那晚的覆轍。

是誰拯救了他們,他們又是具體是怎麼“幫助”那些陷入痛苦的人。

那些案件表麵都被意外所掩飾。

血跡,腳印,監控,指紋,人證,這些常規案件之中的證物在這個案子裡幾乎沒有出現,他們需要尋找新的犯罪證據。

依靠心理學和犯罪心理側寫,他們麵前的拚圖越來越完整。

連起來了關係圖,陸俊遲退後了一步總結道:“也許……每個人都與沉睡者簽訂了契約,在你得到解放以後,也必須去殺掉一個人,這是一個殺人循環。隻要有新的加入者,就會不停進行下去。”

他們的手段隱秘,參與的人又是沒有前科,看上去楚楚可憐的抑鬱症患者,殺戮的是和他們沒有直接關係的人。

這可能才是沉睡者這個組織的真正麵目,也是他們那些人小心翼翼,保守秘密的原因。

陸俊遲抱臂又道:“大家明天開始進行查訪,關鍵去查過去的這幾個案子,尋訪人證,繼續搜尋證據,等有確鑿的證據以後,把柳夢瑩和羅偉他們再進行複審。”

然後他轉頭看向了蘇回,這一次,他的預測可能又是對的。

蘇回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他們離著真相越來越近了,但是他的心裡總有點不詳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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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是晴的,這炎炎夏季還未過去,今天是安鬱辭兩周一次的督導日。

他麵前的是他的督導老師,一位五十多歲姓張的老心理醫生。

安鬱辭已經做過很多次督導了,在國內,有規定心理谘詢從業人員必須定期進行督導。

可是實際上,人們對督導並不那麼重視,隻是作為一種既定的流程。除非是真正出現重大問題時,督導才會派上用場。

在平時,督導已經變成了一種取得從業資格的過場形式。

安鬱辭輕車熟路,知道一切的步驟,他知道該怎麼回答督導的問題,也知道該怎麼把內心的真實想法掩藏起來,整個督導過程十分順利。

在督導臨近結束時。安鬱辭猶豫了片刻,還是說出了最近心裡的困惑。

“張老師,我最近遇到了一位過去的病人。他是一位抑鬱的病人,那時候他孤僻,不和人正常交流,整個人瘦到九十多斤。我認真地幫助了他,後來我建議他長期治療,可是他卻越來越少。我一直十分擔心他,可是最近我在華都的街頭偶遇了他……”

張教授隱約覺得這是個非常規的問題,轉頭問他:“然後呢?”

“他看起來好了很多,可是卻在躲著我,避免和我交流。”安鬱辭道。

“他也許去找了其他的心理醫生,也可能是自愈了。”張教授說到這裡坐直起來,看向自己眼前俊秀文雅的年輕醫生,“他的行為,引起了你的自我質疑?”

安鬱辭不想承認,可是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他感覺自己過去做過的努力,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而病人對他的躲閃,也讓他覺得十分不舒服。可是他並不知道自己現在這種低落的感覺,根本原因是在哪裡。

張教授道:“首先說,並不是所有的病人都希望在生活裡看到自己的心理醫生。其次是,我覺得你和你的其他病人關係太過融洽,反而形成了這種對比落差。作為一個心理谘詢師,你是沒有辦法讓所有的病人都喜歡你的。還有,幫助彆人其實會給彆人帶來一些壓力,有人是會逃避自己的幫助者的。”

安鬱辭似乎是習慣於病人們對他的感恩戴德,頂禮膜拜,所以當那個病人對他躲閃時,他有些猝不及防。

聽著張醫生的話,安鬱辭的心裡卻在不停想著一些問題。

為什麼會有人拒絕他的幫助?

為什麼會有病人再麵對他的時候狼狽而逃?

張教授的話並沒有打開他的心結,隻能繼續安慰他道:“我覺得你已經足夠努力了,我們作為心理醫生,無法救治自己所有的病人,也無法讓所有的病人滿意,這早就是我們從事這個行業首先需要正視的一點。”

聽到了這裡,安鬱辭知道自己已經得不到自己的答案了,所有的道理他都懂,但是那些道理並不足以讓他想清楚很多事,更不足以看清自己的內心。

安鬱辭客氣地眨了下眼睛道:“謝謝張教授。”

張教授如釋重負地站起了身:“好的,兩周以後再見。”

安鬱辭起身,他的眼神逐漸變了,也許他根本不該問最後那個問題,張教授的這些說法都是一些安慰人的大道理,這些高高在上的醫生們,早就已經麻木了。

他們不知道那些患者的疾苦究竟是什麼。

隻有他是在臨近那些人的,隻有他是體會到那些痛苦的,也隻有他是能夠拯救他們的。

當他在聆聽那些痛苦時,隻有他會伸出手拉住他們,而不是任由他們墜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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