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2 / 2)

女師爺 假麵的盛宴 8722 字 4個月前

紙被水浸濕,很快就變得透明,漸漸上麵的墨也化開了,汙了水。

“少爺在笑什麼?”知秋好奇問道。

“沒笑什麼,隻是又辦成了件事。”

正說著,刀七拿著一封信,匆匆走進來。

“少爺,京城來的信,是範大人的。”

鳳笙隻能又坐下繼續拆信,看完後,這次倒是沒銷毀。

“少爺你又笑什麼?”

鳳笙拿著信紙,點了點知秋的鼻子:“你家少爺要當官了。”

“當官?”知秋有點發愣。

鳳笙點點頭。

知秋也沒說什麼,直到鳳笙邊和刀七說話,邊把他送出去,之後又回來,她才猶豫道:“少爺你不會忘記你是姑娘家了吧,姑娘家怎麼當官,要是被人知道了……”

本來鳳笙還不覺得,聽知秋這麼一說,愣了下。

“你忘了少爺我這趟出來是為了什麼?”

為了給老爺翻案。所以,要當官?

“那也不一定要自己當官啊,不是還有範大人嗎?”知秋皺著臉道。

“範大人是範大人,我們是我們,不能永遠借範大人的手,再說……”宋閣老是範晉川的座師,兩人關係親密,還不知範晉川站在哪一方。就算範晉川站在自己這一方,鳳笙沒忘記自己要乾什麼,她實在不想再連累範晉川。

也許這種隱晦的愧疚藏得太深,但並不是不存在,隻是被鳳笙刻意忽略了。

知秋小心地看了自家姑娘一眼,道:“少爺,你是不是看出範大人心悅你了?”

鳳笙被這頑皮的丫頭,嚇得嗆了口口水:“你亂說什麼。”

“所以才一直躲著範大人?大人幾次捎信讓你去揚州,您都不願意去?”

“你家少爺天天這麼忙,哪兒有時間隨便溜達。”鳳笙去了書案前,佯裝收拾案麵。

知秋也跟了過來,站在旁邊說:“其實奴婢覺得範大人和姑娘你挺配的,也有話說,說一天話彼此都不厭,反正比四少爺配。”

“呸呸呸,你這丫頭今兒怎麼了,怎麼竟說些胡話。”

“是說胡話,還是因為曼兒姑娘?”

鳳笙的手頓了下,又繼續收撿。

“行了,彆胡叨叨,我現在這樣,哪有心思談情說愛,這話不是你跟知春說過的,怎麼忘了?”

“奴婢……”知秋啞口無言。

“好了,你下去吧,我看會兒書,等會還要和人說事。”

等知秋下去後,鳳笙在書案後坐下,從桌上拿起一本書。

看了一頁,突然沒了興致,仰頭靠進椅子裡,用書蓋住了臉。

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等再次醒來,是刀七把她叫醒的。

*

惠芳居是揚州出名的戲樓之一。

從戲樓外經過,總能聽見裡麵依依呀呀的唱戲聲和叫好聲。

位於二樓的一處雅間裡,麵朝堂中戲台子那處的窗扇全部打開,臨窗放了兩座。不過今日窗上的竹簾卻是放下的,顯然雅間的主人心思不在聽戲上頭。

魏統新換了身常服,坐馬車來到戲樓,江富正在此處等著他。

見到江富後,他也沒耽誤,就把收到聖旨告訴江富了。

他的意思很明顯,答應對方的事辦不了,顯然江富是不接受這個現實的。

“你瘋了,這是聖旨!聖旨你知道是什麼?讓我說,你消停些,彆給彼此找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江大老板不會不懂吧?”

“江某自然懂的,可魏大人彆忘了,跑不了江某也跑不了你。江某作為總商,誰都能跑,唯獨我不能。我這邊出了問題,魏大人打算怎麼跟那位交代?魏大人,江某的孝敬,你也沒少拿,不能總拿銀子不乾活吧?”

這對話明擺著是撕破臉皮,不過彼此之間也不在乎了。

其實以前江富不會這麼沉不住氣,可自打黃金福拋售了祖傳的引窩,又和淮北那邊合作,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他手下好幾個鹽商都動了心。表麵還是以他為馬首是瞻,實際上暗地裡和淮北那邊眉來眼去。

尤其今年,一文錢沒賺到,自己還倒貼出去了這麼多,眼見上麵又發下讓淮北幫淮南清理積引的聖旨,這等於是把他手下的鹽商,逼著倒向淮北。一旦事情進入正軌,還要他這總商做甚,大廈將傾,容不得他再鎮定。

“你也彆拿那位壓我,我現在還真不怕。實話不怕告訴你,那位已經命人遞了信來,讓我等不要妄動。”

聽到這話,江富臉上裝出的姿態,頓時端不住了。

“我不信,不可能!”

魏統新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彆不信,不信你就自己往上麵遞話去問,你也不是沒路子。”不是接到那位的信,他今日也不會出來見江富,躲都躲不及。

“不過這口信是遞給我們的,也到不了你這個層次,你可聽,也可不聽,反正我言儘於此了。好了,江大老板你慢慢看戲,本官還有事,先行一步。”

魏統新已經走得有一會兒了,江富卻依舊沒有章程,隻覺得腦子亂哄哄一片。

“大忠,你說那位真讓人傳話了?他這是想撒手不管了。是了,是了,人家是誰,天潢貴胄,龍子鳳孫,以後這江山都是人家的,何必與自己找不痛快,見勢不對就抽手,也沒什麼不對。”

大忠,一個比江富沒小幾歲的老管家,腰常年彎著,以至於有些駝背,臉上的褶子也多,看起來滿臉愁容。

“老爺,沒有您說得這麼嚴重,不看僧麵看佛麵,就算看在以往咱們孝敬那麼多銀子的份兒,那位也不可能徹底撒手不管,他也舍不得,隻是大抵情況不對,暫且按捺罷了。畢竟他們這些官都是拔其蘿卜帶起泥,一牽連就是一大串兒,這跟咱們沒什麼關係,您沒聽魏大人所言,到不了我們這一層次,可聽,也可不聽。”

“你是說——”

“他們的意思很明白,指望上麵出手是暫時不用想了,但咱們乾什麼人家不管,隻要不牽連他們即可。”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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