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著沈迎回家的路上,刑嘉樂回顧整件事的走向,隻為自己感到不值。
他明明隻是被委托當個擋箭牌,頂多還兼職一項監視任務,原本清清白白的活兒,怎麼就被那三個傻逼一齊推進了虎穴。
來到了沈迎家,這裡不是他第一次過來,但上次他還作為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從容泰然。
這會兒卻有了股被迫營業的蒼涼。
此時沈迎的父母還沒有回來,那倆人也是實在,即便家裡擁有一輩子揮霍不完的財富了,依舊對自己的擺攤事業愛得深沉。
刑嘉樂鬆了口氣,不在還好,要對方父母回來,隔著門更——
想到這裡,他心裡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這什麼懦弱念頭。
接著刑嘉樂將領帶一抽,狠狠扔在沈迎臥室的地上,讓後整個人往床上一躺。
一副不合作態度道:“不是要編織嗎?動作快點。”
“我明確告訴你,這次是我吃了那三個傻逼的虧,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話是這麼說,但第二天在學校碰麵的時候,刑嘉樂整個人卻莫名溢出一股以前從未有過的氣息。
是那種仿佛如影隨形的慵懶和仿佛稍加撥弄就顯現出的待采擷感。
看得其他三人眉頭緊皺——
“總覺得你有點不一樣了,但又說不上來。”
刑嘉樂心裡有鬼,聲音陡然拔高道:“當然不一樣,自從攤上你們,我還有乾自己事情的時間嗎?”
三人知道他跟沈迎兩看相厭,頓時顧不得打量他,忙穩住這個擋箭牌。
結果到了中午的時候,沈迎再次提出,今天想要玩玩器皿製作。
鐘沉奇道:“昨天不還說學編織?”
沈迎攤了攤手,看著刑嘉樂道:“某些人配合得消極啊,雖然後麵也感到樂趣了。”
“不過我翻了翻網上的分享,發現自己在這方麵確實沒什麼自創天賦,所以沒什麼興趣了。”
鐘沉惋惜道:“我還想著你聖誕節的時候可以替我織一根圍巾。”
沈迎:“要是器皿製作我能堅持下來,到時候就送你一個。”
刑嘉樂頭皮一麻,看向沈迎的眼神。
她跟鐘沉說話的時候,眼睛直視著對方。刑嘉樂不確定她這話裡有沒有彆的意思。
是單純找借口敷衍鐘沉,還是真的也將鐘沉安排進了她那些肆意中。
但刑嘉樂隻覺得心中不快,他將這份不快理解為這家夥欺侮著他,竟然還不放過自己兄弟。
可鐘沉這傻逼毫無自覺,還問道:“你打算做什麼器皿?”
沈迎笑了笑:“深口的東西我不擅長,大概還是盤子之類的吧?”
說著她看向刑嘉樂:“我家的果盤和刺身盤都選得不怎麼樣,我想親自做。”
刑嘉樂寸寸肌肉繃緊,灼熱的火辣由脊椎迸發,迅速席卷全身。
他很想摸一下自己的臉,確定是不是已經滾燙無比。
另外三人還在問:“你打算去哪裡做?”
沈迎:“我家附近有個陶藝工作室,從網上看環境和體驗都不錯,最重要的是老師是個溫柔耐心的帥哥。”
“我看學員的評價都說好。
三人頓時就不樂意了:“這種事有什麼好去外麵的?嘉樂家裡就有手工作坊。”
說著又對刑嘉樂布置任務道:“你帶她回你家玩吧,省得外麵的材料器械不乾淨。”
刑嘉樂連忙高聲對對沈迎道:“還要在我家?你太過——”
話說到一半,見那三個人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當即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掩飾道:“我跟她關係沒好到邀請她回去玩的地步吧?”
宮朝夕便勸道:“這就小氣了不是?等阿迎跟我在一起,你作為我最好的兄弟,怎麼可能不互相來往。”
他話才出來,就被另外兩個拽走,作勢要把他從樓上推下去。
刑嘉樂看這三個掉進坑的傻逼這會兒還這麼幼稚,自己這個原本的旁觀者卻已經被迫成為大人,心中又是一陣淒涼。
等放學帶著沈迎回到家,刑嘉樂連工坊都沒有去。
直接將人帶回了自己臥室。
沈迎挑眉:“其實我是真的挺想玩玩陶藝的。”
刑嘉樂冷笑:“我可不想你用沾滿泥的手碰我。”
接著催促道:“快點,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耗。”
最後又強調了一句:“不會再有彆的花樣了。”
這話過去還沒24小時,沈迎又跟鐘沉三人道:“算了,我發現我隻是喜歡看彆人製作器皿那種流暢感,輪到我自己的時候滿手黏糊糊的。”
“我不要玩了。“
“滿手——”刑嘉樂氣得臉色緋紅,卻又不敢吐露更多。
一旁的宮朝夕道:“其實我昨天就想說了,隻不過有趣的事都試一下不是壞事。”
沈迎點了點頭:“確實,我今天想試試畫畫。”
鐘沉問:“你最近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愛好?”
沈迎歎息道:“每天能跟你們直接接觸的時間就這麼幾分鐘,我無聊啊。”
三人心疼壞了,並都自以為是跟自己分手後使得她內心寂寞。
於是便殷勤道:“家裡有繪畫工具嗎?沒有我可以讓人送來。”
沈迎:“其他倒是不缺,就是家裡的畫布有點不滿意,得去挑一挑。”
鐘沉:“那讓嘉樂陪你吧。
刑嘉樂:“……”
放學到了沈迎家,刑嘉樂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顏料和畫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