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1 / 2)

等煙花放完了,祭奠河神的花船也放到了河水中,順著滔滔江水飄向遠方,承載著人們對來年風調雨順,萬事平安的美好期盼。

緊接著一陣陣鞭炮聲響起,舞龍馬上就要開始了。

“哥,咱們去也去看看吧。”吉祥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一邊對周老三說話一邊低頭對他笑,聲音又甜又脆,叫周老三聽得心裡熱熱乎乎,格外窩心。

周老三立刻站起來,順手接過吉祥手裡拿著的竹簍子,“行哩,這裡的舞龍還是你第一次看吧。”

“是,俺家去年十二月才到的黃沙鎮。”

吉祥想起去年的事兒還心有餘悸,全家人好不容易到黃沙鎮上,已經是晚上了,他們冒著雪挨家挨戶的敲門,打聽著親人的下落,信上的地址是多年以前的,墨跡都暈染開了,瞧不太清楚。

老家遭了災,又一片兵荒馬亂,吉萬成在老家實在待不下去了,才帶著妻女長途跋涉,背井離鄉的投靠遠嫁的大姐,誰知大姐一家早就遷徙走了。

遠離故土,無依無靠,一家人尋找了間四麵漏風的破廟貓了一個冬天,有天晚上睡覺,廟裡的半截土牆榻了,險些把一家四口埋在裡頭,現在想想,也是後怕。

吉祥和周老三一邊搭話一邊往前走,邊上的灌木叢很厚,加上夜裡光線黑,裡頭藏著個人,他倆一時半會沒發現。

原來劉鐵生上次被周鐵牛一頓胖揍後,好一陣子沒敢來騷擾吉祥,等他賊膽子又起時,吉祥已經和周老三訂了親,劉鐵生打聽了一遭,聽說周家人多,是大家族,他慫勁兒上來了,不敢明著做啥,最多悄悄偷看吉祥幾眼。

今兒晚上祭奠河神,劉鐵生也跑來湊熱鬨,看見吉祥和周老三往邊上走,悄悄的跟了過來,看著兩個人說話聊天,吉祥還對周老三笑,他心裡又忌妒又恨。

吉祥從來沒給過他好臉色,咋對這小白臉笑嗬嗬呢?

劉鐵生心裡那個氣,偷看完以後,在心裡編排了一個肮臟的故事,準備悄悄的和自己那幫兄弟說,就說吉祥和周老三不害臊,還沒成親就悄悄躲在野地裡卿卿我我,摟摟抱抱,還親嘴了,這樣故事傳出去,準能搞壞吉祥的名聲!呸,反正他也得不到,得不到就毀掉!

可好不趕巧,這片灌木是個三角形,吉祥和周老三和劉鐵生走著狹路相逢了。

“吉祥妹妹,我咋覺得那人有點眼熟哩?”周老三隨口問了一嘴。

吉祥可討厭劉鐵生了,那家夥就算燒成灰她都認得,噘著嘴嫌棄的說,“哥,你忘了,就是我們頭回見麵那人。”

周老三想起來了,難怪劉鐵生看見他就和貓見了老鼠,掉頭就走。這時候舞龍已經開始了,人群都在往熱鬨亮堂的地方聚集,看劉鐵生走的方向,卻是往人少的地方去。

不太對勁兒。

“他後來還來找過你嗎?”周老三問吉祥,要是他還敢騷擾吉祥,騷擾他未過門的媳婦,他絕對不能放過他。

“沒有,他不敢來了。”吉祥說著扯了扯周老三的衣裳,“走吧哥,咱們看舞龍去,不說這討厭的人了。”

周老三心裡頭還是有點膈應,他叫吉祥先去看舞龍,他找劉鐵生去。

“哥,你還找他乾啥?”

“我再警告他一次,免得他忘記了。”周老三說完,扭身跟著劉鐵生去的方向,走了。

周老三這人吧,有點兒神奇的地方,他有莫名其妙的直覺,或者叫做運道,比如小時候大家都在樹下耍,耍到一半他不安心,非要自己一個人先回家,等他前腳剛走,後腳那樹枝就被調皮孩子踩斷一截,樹上的孩子摔破了頭,樹下的夥伴被壓到了腳。

他總能恰好的避開一些無妄之災。

比如說這次,要不是他一時心起,要跟著劉鐵生再警告他一回,就聽不著這家夥和幾個狐朋狗友瞎吹,說剛才看見他和吉祥在野地裡做見不得人的事,這不是胡說八道嘛。

周老三一瞬間臉都氣紅了,這廝心腸太歹毒了,這謊言要是傳出去,吉祥還怎麼做人。

“你胡說啥?!”周老三平日裡文質彬彬,但是氣狠了,兔子也有咬人的時候。

他想都沒想,直接一腳上去,從背後把說得起勁兒的劉鐵生踹了個狗吃屎。

劉鐵生光聽聲音,一下子還不知道是誰,就是後背疼得厲害,而且摔得不巧,剛好栽倒在一個大泥巴坑裡頭,他喝了好大一口泥巴水。

邊上他的狐朋狗友見到這一幕都樂了,哈哈直笑,笑得劉鐵生心裡頭窩火,爬起來回罵道,“老子說啥乾你事兒了?”

“當然關我事。”周老三滿臉嚴肅,狠狠瞪著劉鐵生,“你剛才都是胡說八道,都是你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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