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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兒手疼,哭得渾身冒汗,扯著嗓子聽得人紮心,最先趕回來的是王金秀,一看孫子這樣心疼極了,“不行,不行,得請個大夫好好看。”

慧香說是,“我去請。”說著匆匆出去了。

等羅娟兒趕回來,貓兒已經止住了哭,就是臉還是紅,呼吸有些急促,羅娟兒氣急了,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回頭就給甜妞一巴掌,甜妞知道自己這回犯了大錯,也不敢哭,捂著臉呆怔了一會兒,才嗚嗚嗚小聲的哭起來。

羅娟兒一看甜妞竟然還敢哭,不禁更加生氣,指著她罵,“還有臉哭?你弟差點給你摔死你知道不?我走前咋囑咐你的啊?你但凡聽話些,我就能少操心,彆哭了,你還叫人活不叫人活!”

孩子是當娘的心頭肉,羅娟兒教訓自己的娃,按理彆人插不上嘴,都說甜妞頑皮不像個女娃娃,但是周老三還挺偏愛這侄女的,但他此刻不好說啥,便站在一邊。羅娟兒嘴上罵了還不夠,抬手又想揍甜妞,這下王金秀不依了,抬手把甜妞扯到自己身後。

“你有氣衝孩子撒乾啥?剛才揍那一下叫她長長記性就夠了,甜妞是女娃娃,女娃揍不得,再說了,她自己才五歲還是個娃娃,你叫她看孩子,她能看得了?”

王金秀說得句句在理,也因為在理,羅娟兒更覺得憋屈,她這不是沒辦法嗎?豆餅被這場麵嚇愣住了,剛才貓兒掉下橋他也在,是甜妞在前頭跑,豆餅在後麵追,羅娟兒看見豆餅也一肚子邪火,一巴掌拍在豆餅腦門上,“你是不是追甜妞了!你不追貓兒能摔下去?”

這巴掌來的突然,其他人都沒料到,趕巧周老二聽到消息趕了回來,把這幕看在眼裡,豆餅是他的兒子,無論如何輪不到嫂子來教訓,周家老大憨慫憨慫,周老二脾氣就沒那麼溫馴了,一把將兒子抱起來,指著羅娟兒的鼻子道,“大嫂,你少動手動腳!豆餅四歲懂啥?”

周老三眼看家人要吵起來,趕緊半拉半勸的將二哥和豆餅喊出去,接著把哭噎了的甜妞也喊了出去,一個個在氣頭上,都不是講道理的時候,就像灶台裡燒得紅彤彤的火,想要熄滅,非得將柴禾抽出來。

“二哥,你抱著豆餅在這坐會,我進去看看,咱們大男人不興和女人置氣,等大哥回來了,我告訴大哥,嫂子這樣做不對,貓兒掉下去,和豆餅沒關係。”

周老二好受了些,這豆餅是他的獨苗苗,生下豆餅後慧香身子沒養起來,這四年過去了沒懷上第二胎,都說女人生育後身子要是沒養好,很難再有孕,簡而言之,周老二做好了今生隻有一個兒子的準備,誰揍豆餅,就是揍他的命根子,他能不急?

大夫很快提著藥箱子來了,給貓兒好好的瞧了一遭,手上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問題不大,他拿出傷藥包紮好,取了一瓶消炎的藥粉還有幾卷紗布給周家,藥加上診金,一下去了二百文錢,羅娟兒心疼孩子又心疼錢,等大夫走了,貓兒睡下,又被王金秀扣住,好好說了一遭,意思是看孩子大意不得,大人都有疏忽的時候,何況是甜妞?

羅娟兒一個頭兩個大,心裡煩躁又不敢說出口,敷衍的點頭答應,王金秀看得出她心不在焉,歎了口氣叫她出去。

而周老三已經往鎮上去了,在村口遇見了才趕回來的周家老大,周老大想種幾顆果樹,吃過晌午飯去田裡看了水,就去羅娟兒娘家買果苗去了,順便找羅娟兒大伯問了下豬肉的事,這一問吧才知道村裡生意一般,羅大伯根本不自己殺豬賣肉,是和另外兩個村的人合夥分要一頭豬,周家老大一瞅,覺得不太行,就沒和羅大伯提,拎著幾顆果苗回來了。

“大哥,你快回家看看去吧,甜妞帶貓兒出去玩,孩子一頭栽到了村口那條河裡,好在沒啥大事,手腕上劃拉了一個大口子,已經叫大夫看過,拿了藥,好好養護著不要緊,最多是手腕子上留一塊疤,貓兒是男娃,留疤沒什麼,隻是這大嫂氣急了,把豆餅打了下,二哥生氣了,二嫂知道了估計也氣,大哥,彆怪我這做弟弟的多嘴,你是咱家的老大,這事於情於理你得在中間調和,可要忍住脾氣,不要火上澆油。”

周老三都不用多思,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今天這事兒沒完,等他大哥回去還有得鬨騰,常言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周老三住到了鎮子上,家裡再鬨也吵不著他,但他還是提醒大哥一句,免得大嫂三兩句一頓鬨,大哥做事沒個準心,更是了不得。

“行,你說的我記住了,你慢點趕路啊,不多聊了,我先回家!”一聽貓兒傷了,周家老大是心急如焚,周老三的話匆匆在心裡過了一遍,急著往家裡頭趕。

……

“掌櫃娘子,咱們的餅賣光了,好幾波客人還來問,明天是不是多做些餅子賣?”

鮮花餅在文丘山上賣過一回,很多人買了嘗了,都覺得新鮮好吃,紛紛打聽從哪裡買的,本以為這樣精致又美味的點心,不是鎮上的大酒樓就是糕餅鋪子的新款點心,誰知竟然是河灘邊上小飯館製作出來的,驚訝歸驚訝,架不住東西好吃,這幾天不少人慕名過來買。

負責做零嘴吃食的就吉祥一人,周老三或者周鐵牛能幫著燒火燒水揉麵,其餘大部分時候還得吉祥來,一人忙不過來,餅子、肉脯、魚仔一日隻能做那麼多,賣完了就沒有了。看著客人捏著錢來買東西,沒買著一臉遺憾的走開,吉祥是臉上笑著叫人家明天再來,心裡有些不笑不出來。

買客隻是吃不著好吃的東西,對於他們來說損失的可是白花花的銀子。

等周老三從周村回來,剛好天黑,坐下來吃罷了晚飯,吉祥和周老三說起擴大零嘴產量的事。

道理很簡單,現在是貨少客人多,最緊俏的三樣零嘴就算不拿去向過往的商船兜售,就是放在攤子上賣,每天下午也賣光了。

周老三和吉祥盤了一遍,如果貨管夠,每天至少能賣出兩倍的零嘴。可多做貨,說到底還是得加人,沒有人工這貨多不出來。

可這人,也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招的,這攤上的租金、院子的租金,加上喬玉香、周鐵牛還有葛秋的月錢,以及五個人吃飯的夥食,七七八八成本得去十兩,多招一個人有些奢侈,這不招人吧,又太累,貨也不夠賣。

周老三和吉祥一時間沒想好,吃過了飯回先回院裡去,今天收攤比較早,中午炸麻花時有一鍋火候沒看好,有些糊了,周鐵牛嘗了一個根覺得還不錯,說,“滋味兒不賴,還挺香的,拿出去賣吧,沒事兒。”

“等會,我嘗嘗。”周老三把葛秋叫住,捏起一根嚼起來,咋說,吃是能吃,但細品下有股子苦味,“不行,這樣不能拿出去賣,壞了自己的招牌。”

“鐵牛,葛秋,喬玉香,你們都聽好了,彆人愛買我們家的吃食,就是衝著那好滋味來的,東西做壞了另外倒掉,也不能賣出去,清楚不?”周老三難得發脾氣,說道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把周鐵牛訓得心裡直突突,低著頭說知道了。

這鍋麻花賣不了,那便隻能留給自己吃,光憑吉祥他們幾個,就是吃的嘴角起泡也吃不完,所以喬玉香用油紙包了一大包,晚飯後要給喬生捎過去,葛秋見了跟著要去找喬生耍,一見喬玉香要出去,周鐵牛能閒得住?就說要去找自己的小弟,一塊跟著去了。

最後隻剩下周老三和吉祥趁著月色往家走,彆說,這陣子忙著做生意,二人獨處的時間幾乎沒有了,周老三到底讀過幾年書,帶著吉祥沿著河邊溜達一圈,還真有點花前月下的才子佳人味兒。

周老三往水裡投石頭子打水漂,小石頭沿著水麵彈跳了幾下,才沒入水中,蕩起一圈小波紋。天氣熱了,河水也不涼手了,還有三三兩兩的婦人抱著桶,盆子,趁著月光來河邊洗衣服。

吹著柔柔的江風,周老三覺得渾身舒坦,他倆走著走著,離小漁村越來越近,幾個人端著大木盆,借著月光在水邊刨魚,魚刮去魚鱗扯掉魚鰓和內臟,抹上一層鹽巴和酒醃製,收拾乾淨以後會用煙熏,做成熏魚或者醃魚後再賣給鎮上的酒樓。

周老三看著看著心裡麵忽然有了主意,酒樓能買現成的熏魚做菜賣給客人吃,他們做麻辣小魚仔的江魚也可以叫人收拾了再送過來,做麻辣小魚仔的魚個頭極其小,把魚一條條收拾乾淨擠出內臟得花不少功夫,不如把這活包出去,小漁村的老幼婦孺都能做,幫收拾魚給十幾文錢的加工費,保證有人搶著做。

周老三想好了趕緊把這主意和吉祥說,這樣,大家省了時間,就能騰出手來做其他活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今天挺早哦